正文 第140章 湘軍

戰場狀態瞬息萬變,張震再次感覺到了自己在歷史進程的時間上已經無法遊刃有餘的控制。

趕回到百戰軍大營的時候,那些將領早就已經望眼欲穿,眼見大帥回來,趕著把他迎到大營之中。

「目前髮匪氣焰十分囂張,取得武昌之後大有繼續進犯之意。」還沒有等諸人坐定,謝逸已經急急忙忙說道。

張震搖了搖頭,斬釘截鐵說道:「髮匪短時期內絕對不會繼續進犯,這點我可保證。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儘快趕到武昌,把武昌給奪回來!」

夏侯清上前,指著地圖說道:「卑職以為要想重奪武昌,必先奪取岳州。奪取岳州當可分成水陸兩路並進,而後方可揮兵前進!」

「撫台,紅單船運抵!」

正在緊張商議之時,外面忽然報道。

「好,走,看看,全部都給本撫去看看!」

張震大喜之下站了起來,興沖沖的就向外面走了過去。

「撫台,一百艘紅單船全部運到!奉撫台大人命,全在鎮江焦山江面等候!」

一見撫台大人出來,連曉俊和陳俊一齊上來說道。

張震頓時怔在那裡:「一百艘,不是說只有五十艘嗎?」

「回撫台話。」連曉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道:「廣東水師總兵陳輝龍部奉朝廷之命,指揮五十艘紅單船援助武昌,調歸曾國藩使用,卑職心裡就在想了,曾帥也是剿匪,張帥也是剿匪,不管是曾帥還是張帥,總之大夥都是為了朝廷效命,所以卑職就親自去了陳總兵了,曉以大義,以德服人,終於使陳總兵願意為大人效力!」

「滾!滾!」張震笑著飛起一腳,笑道:「什麼曉以大義,以德服人,你小子老老實實和老子說了,花了多少銀子?」

「大帥英明!」連曉俊笑嘻嘻的,湊到張震耳邊:「總共用了兩萬兩銀子……」

「敗家玩意,敗家玩意。」張震嘴上罵著,面上卻看不到一絲不滿:「來人,連曉俊和陳俊辦事得力,各賞一千兩銀子,以為獎勵!」

有了紅單船在手,張震信心大增:

「咱們眼下兵強馬壯,不管髮匪如何,水陸一起並進,直搗岳州,收復武昌!」

「直搗岳州,收復武昌!」

下面軍官一齊大聲說道。

張震從來沒有過這麼意氣飛揚。有人有槍,眼下戰船又已經運到,足夠實力和長毛來次硬碰硬的了。

眼看著自己勢力越來越大,只怕用不了幾年自己就能成為朝廷不可或缺的張家軍統帥了。

正在那兒排兵布陣,忽然看到一個身上穿著長袍馬褂,頭上卻戴著一頂禮帽,打扮得不倫不類的人匆匆跑來:

「撫台,撫台,且帶上了我去,且帶上了我去!」

仔細看去,正是那個間接挑起了泥城之戰的龍孜。

張震皺了皺眉頭:「和尚,你來這裡做什麼?」

「撫台,我不是和尚,和尚哪有我這樣的?」龍孜摘下帽子,指了指自己頭髮:「撫台,我只不過是要推行佛法而已,勸人為善,我早聽說長毛利用邪教行惡,龍孜願意跟著大人一起去,也好感化那些髮匪!」

「你這個和尚,打起人來自己可全沒有了一點行善意思……」張震指著這人笑道,忽然心裡一動,這人跟著自己,將來定有用處:

「和尚,我也不趕你走,你就呆在我的軍中,老實一些,千萬不要給我惹事,不然我可不管你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張震以新軍守衛各處防區,盡出百戰軍精銳萬餘人,大小戰船一百三十五艘,張旗結鼓浩浩蕩蕩向著武昌而去。

聽說撫台大人再次出征,一路上多有百姓相送。這撫台大人眼下聲名顯赫,待百姓又是極好,此番出征,百姓竟是大有戀戀不捨意思。放眼整個大清,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怕也只有個張震罷了。

善待百姓,百姓效死;民心所向,無不披靡?

張震忽然想到了這兩句話,掌握了老百姓的心就等於掌握了天下?一些用武力方式得不到的東西,靠著老百姓的心也許唾手可得。

只是自己的影響還是局限於江蘇安徽一帶,越往北走就會越淡。

長毛於北方起事之時,百姓紛紛響應,可一旦開始進行北伐,這樣的民心所向的局面頓時消失。

也許,這是自己應該注意的地方。

想到這裡張震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這是要做什麼?怎麼這段時間,自己越來越多有了這樣的想法?

百戰軍出征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湘軍統帥曾國藩的耳朵里。曾國藩一聽之下只苦笑著說了一句話:

「張震搶功來了!」

看著部下有些不解的樣子,曾國藩苦笑著說道:「長毛雖得武昌,然交戰多時,早已成疲憊之師,張震養精蓄銳,此番前來不能取勝決然不會收兵。可嘆我湘軍與長毛屢次交戰,卻與他人做嫁衣爾……」

署理提督塔齊布聞言,說道:「大帥何必擔憂,我軍離的近,只需立即展開進攻,等張震到的時候只怕長毛早已潰敗。」

曾國藩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塔齊布雖然說的有理,但只怕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在自己的心裡,一直都非常重視張震這個人。

不是因為張震有多麼會打仗,而是這個人「誠實」外表下的陰險。

自己派人前往上海採辦火器,每每總會遭到莫名其妙阻撓,沒有一次能夠成功,迫使自己被迫捨近求遠轉而廣州等地採辦。

這樣的事情若是沒有張震暗中謀劃,打死曾國藩也不相信。

生氣歸生氣,可匪還是要剿的,眼下就是和張震比誰快了。曾國藩打點一下精神說道:「諸位,旁的事情我也不多說了,萬望各位牢記靖港之恥,一戰功成!

要想收復武昌,必先收復岳州。我以湘軍二以二萬之眾,自長沙北上,水陸並進,水路以水師總統褚汝航等水師四營二千人進泊岳州南六十里的鹿角,扼岳州太平軍南進之路。陸路以署提督塔齊布所部為中路,增派知州羅澤南、魁聯之湘勇二千人為助,由新牆直趨岳州;以道員胡林翼所部為西路,由常德向北推進。

以同知林源恩、江忠淑部為東路,出平江,取道通城、崇陽,直逼武昌。

我軍以有湖南大後方,兵員、糧的籌集與供應事宜,均由湖南巡撫駱秉章負責,必無後顧之憂!

諸位,這番動作一定要快,否則只怕張震要把勢力發展到兩湖之地來了。褚汝航呢?褚汝航人呢?廣東方面解運的五十艘紅單船到了沒有?」

話音未落,就看到水師總統褚汝航匆匆走了進來,一臉苦澀無奈,見了曾國藩連安也望了請:

「大帥,出大事了。卑職派去接應廣東水師的人回報,那五十艘紅單船,並著我們在廣東採辦的火炮火槍等物,已經一起被接到了江蘇那裡!」

曾國藩身子忽然晃動兩下,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底下一片唧唧喳喳議論之聲,曾國藩九弟,湘軍第一猛將,素以能征善戰聞名的曾國荃上前怒聲說道:

「大帥,那五十艘紅單船乃是大帥上書朝廷,懇請調撥而來的,張震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截留我們的戰船!還有那些火炮火槍,也是咱們自己掏的腰包!張震如此,和強盜打劫又有什麼分別?我這就去張震那裡,和他辨是是非,非逼著他把東西交出來不可!」

曾國藩苦笑不已,連聲嘆息:

「沅甫,若真的有那麼簡單倒好了。張震既然敢這麼做,那他就是有恃無恐,哪怕官司打到了朝廷之中,張震必然也有託詞。這東西我看是要不回來的了……」

說著重新站了起來,毅然而道:「有紅單船要打,沒有紅單船也要打!諸位務必身先士卒,打出我湘軍威風出來!」

「身先士卒,打出湘軍威風!」

聽著部下眾口一詞的聲音,曾國藩心情這才稍稍好轉一些……

……

湘軍此番出征,早抱著必勝之念。塔齊布率陸師自新牆向民州前進,曾天養率部迎戰不利,仍退守岳州。

而在曾國藩率水師四百餘人也開始向岳州進發的時候,接到了一個特殊的客人。這人就是在廬州城破後僥倖逃生,安徽巡撫江忠源的學生康雪燭。

見到康雪燭,曾國藩就好像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江忠源,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忽然見到康雪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放身大哭:

「大帥,為我老師報仇,為我老師報仇!」

「西才,起來,起來說話!」曾國藩急忙把他扶了起來,眼見康雪燭臉上又是悲傷又是憤怒,急忙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康雪燭擦抹了下眼淚,憤怒不已:

「廬州城破,老師以身殉國,可在死前猶自大呼,『殺我者非長毛,殺我者,張震、胡元煒也!』」

曾國藩沉吟一會,拉著康雪燭在一邊坐下,康雪燭怒氣還是未消,把當時老師和自己說的那些話又重複一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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