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3章 妻子

「混帳,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咸豐顯得暴怒不已,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不斷地在那走來走去,過了會停了下來,面上怒氣漸漸散去,居然發出一聲嘆息:

「旁的也不說了,在整個朝廷之中像你這樣敢說真話的只怕也只有你一個了。」

一顆懸在那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來這次是勉強過關了。

「臣還有話要說。」張震咬了咬牙什麼都豁了出去:

「皇上,眼下各地雖然團練之風已起,但巡撫辦巡撫的,侍郎辦侍郎的,江蘇的只管江蘇境內的事情,湖南的又只管湖南境內的事情。我不求能夠立下多少戰功,殲滅多少長毛,求的只是能把你趕出本境,那就天下太平了。以至於互相之間根本無法通力配合。甚至於有的人還在那互相拆著台腳,這樣任何能與髮匪作戰?

比如湖南之曾國藩,深蒙聖恩,朝廷幾次催促其用兵,但卻屢次三番推卸,若是能及早用兵,髮匪何至於如此猖獗……」

既然要把人拉下水,那就乾脆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吧。

「曾國藩雖然經朝廷幾次催促才肯用兵,不過終究還是動了。」咸豐有些默然,過了一會兒嘆息了聲:

「朕已經在早幾日間接到了曾國藩的摺子,湘軍正在靖港與髮匪對峙,想來不過多日就會有捷報傳來……」

「皇上,臣以為曾國藩此番必敗無疑!」張震見咸豐一臉詫異,於是又把當日對李鴻章說的那一番話說了一遍。

咸豐聽的眉頭緊鎖,好半天都不開口說話。

也是合當張震運氣到了,正在難堪時候,忽然急報傳來,湘軍大敗於靖港,這一消息把咸豐震驚的目瞪口呆,錯愕在那不知所措。

原來此前曾國藩於湘潭水陸初勝,即親率水師五營,大小戰船四十隻、陸勇八百人,由長沙進襲靖港,企圖使太平軍首尾不能相顧。當天中午,南風驟起,水流迅急,湘軍戰船順風闖入靖港,遭太平軍岸上炮火猛烈轟擊,指揮船被擊傷,各般連忙降下風帆,到靖港對岸之銅官渚躲避。太平軍立即出動二百餘只小划船,對湘軍水師發起攻擊,毀敵船十餘只。

湘軍水勇不支,紛紛棄船上岸。這時,坐鎮白沙洲指揮的曾國藩,急率陸師向靖港方向增援。但湘軍陸勇見水師失利,又見太平軍大批出動,便紛紛後退,曾國藩執劍督戰,也不能遏止。

靖港一戰,湘軍水陸皆敗,戰艦損失三分之一,炮械損失四分之一。曾國藩羞憤交加,兩次投水自殺,皆被隨員救起,最後狼狽逃回長沙。

「曾國藩!曾國藩!」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的咸豐,指著宮門方向大罵不止,全然沒有了半點皇帝風采,倒是像足了一個潑婦。

邊上一眾太監目瞪口呆,上來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一個個都是六神無主。

罵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咸豐怒氣這才稍稍消去:「張震,朕到此刻也有些服你了,你人雖在京城,可對前線戰局拿捏的居然一些不差……」

「皇上,勝負原乃平常之事,只要總結得失,還可再戰!」張震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放下心來:

「臣張震雖然不才,又有前次失利,但此次回去之後願意整軍再戰,雖不能保證每戰皆捷,但臣決然不會再有那樣失敗,不剿滅長毛臣死不收兵!」

咸豐臉上有些欣然:「你很好,很好,朕怕的不是失敗,而是失敗了後不知道總結教訓。你明天就給朕回去,失利的事再也不要提起,不,不是不要提起,朕反而還要嘉獎你,朝廷里一定有人會問朕為什麼要嘉獎一個敗軍之將,可朕要當著他們的面告訴這些大臣,朕就是要嘉獎你你這樣的敗軍之將,而且一定是要重獎!

九勝一敗之將,朝廷唯你一人而已;雖敗而敢言者,朝廷唯你一人而已;審時度勢把握天下大局者,朝廷唯你一人而已!

若是朝廷上上下下,都是你這樣的敗軍之將,長毛早已克定,天下早已太平!傳旨,賞張震雙眼花翎,著實授江蘇巡撫。

張震,湘軍靖港失利之後,武昌更是危急,你本是武昌出來的,朕就命你再度帶領你的軍隊,克日救援武昌!」

「臣張震謹遵聖旨,若不能解武昌之圍臣甘願獻上首級!」

曾國藩,曾國藩,你可真是幫了老子大忙了,要不是你的敗陣消息來得那麼及時,老子還得大費周折不可,可你這麼一敗,老子就是正經的江蘇巡撫了。

武昌雖然不久又會被太平軍攻克,可太平軍在那呆不了多少時間,眼看著一樁功勞又這麼生生落到了本撫身上!

顯然前線的敗報讓咸豐心裡大是不樂,囑咐了幾句就讓張震先行下去。到了宮門口,那位老熟人吳公公笑嘻嘻地上來道賀,張震按著慣例拿出銀票給了吳公公,吳公公更是笑逐顏開,收好銀票說道:

「張大人,咱這可恭喜你了,吃了敗仗還能陞官的,咱大清可就數你一人了。前次你讓那個叫莫黑送來的銀票,咱可都收到了,現下宮裡上上下下沒有人不說你好的,你儘管放心,宮裡但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咱一定想方設法把消息給你送到。」

張震恍然大悟,原來莫黑上來來到京城連皇宮裡的太監都已經打點到了。

這些宮裡的太監雖然平時看起來一個個都不起眼,可往往卻疏忽不得,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命,一句話又能救了你的命。

自己要想放心的在外面領兵作戰,京城裡除了老丈人、肅順這些人外,這些太監那可半點都得罪不得。

宮裡出來又去拜訪了幾位權貴,次後去了肅順那裡,交給肅順一疊銀票,拜託轉交給肅順認為應該轉交的人。

肅順在那客套半天,這才收了下來,又勉力了張震幾句,張震這才告辭。

回到家中時候夜色已深,父母早已休息,只有自己的妻子周雨瑗還在那苦苦等著自己回來。張震心裡有些愧疚,昨天就到了京城,可是回到家後渾身疲乏,也沒有去妻子房間,而是找了一間偏房睡了。

自從結婚之後,和妻子在一起的時間,扳著手指頭都能算出來,自己在前線領軍打仗,只留下了妻子一個人獨守空房,實在有些對不起人家。

「你,你辛苦了,以後我回來得晚,你也不必再等我了,自己先行休息,終究你還是個女人家。」張震在那想了半天,這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老爺既然已經在家了,婦道人家哪有不等老爺回來就先行休息的?」周雨瑗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別叫我老爺,別叫我老爺。」張震最煩聽到這兩個字,皺著眉頭說道:「你以後直接叫我張震就成了,這老爺聽在耳朵里我就覺得那麼彆扭。」

「那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死?」周雨瑗抿嘴笑了一下。

張震搖了搖頭,要說這時代的女人好是好,遠比自己那個時代的什麼刁蠻公主之類的好上太多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可就一條自己覺得頭疼,規矩也實在太多了些。

忽然想起一事,張震說道:「今天我才被聖上實授了江蘇巡撫,按著規矩,也可以帶著家屬到任,你一個人在京城和公婆住在一起,恐也多有不便,這樣,你要是不怕我那危險,就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吧。」

話音才落,周雨瑗居然一下落下淚來,這一來頓時把個張震弄得手足無措。自己這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這個,這個,你心裡有什麼委屈,儘管說了出來,我知道你一個人在京里不易,心裡只怕有很多話要說……」

誰想越是這麼勸說,周雨瑗哭的越是厲害。看到自己丈夫手足無措的樣子,周雨瑗趕緊擦去淚水:

「不是,奴沒有委屈,奴這是心裏面開心,從來也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能夠跟老爺一起走,我這心裡真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我說了別叫我老爺了,這聽起來我渾身都不自在。」張震終於放下心來,笑道:「你要實在張震兩個字叫不出口,就叫我一聲哥吧。」

周雨瑗臉色羞的通紅,張震說來沒有什麼,可要自己一個女人家說個「哥」字,按照自己家教來說未免有些輕薄,可想來想去面前的終究是自己的丈夫,只要在這房裡說了想來也不會傳了出去,憋了好大一會,才終於憋出了一個「哥」字:

「哥,我母親十四歲就嫁給了父親,自從我懂事以來,母親只要稍稍不順父親意思,或者父親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回來對母親不是打就是罵,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目前因為回娘家在娘家多住了一個晚上,晚回去了一天,結果當著下人們的面,父親就讓母親大冷天的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整整跪了一天一夜,隨便我們這些當子女的怎麼哭,父親就是不動心。後來等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母親整個人都已經被凍僵了,結果落下了毛病,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好利索……」

這事倒是張震第一次聽說,看來自己的這位老丈人對老婆可真不怎麼的啊。

要說這個時代的女人是對自己胃口,可一個男人總也不能把女人當成禽畜一樣對待吧?不過張震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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