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6章 官兵前腳走,髮匪後腳來

放眼當今朝野上下,要說第一勢利人物那是非張震大人莫屬。

順了張震大人心意,那自然都是有求必應,可要違了張震大人心意,參戎大人那說說翻臉就翻臉絕無一絲遲疑。

放著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張震怒氣滿面帶著一眾部下說走就走。

「參戎,這些王八蛋可實在是太氣人了?」走到外面,司馬啟明憤憤不平:「卑職願帶著一些人,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

「要動手還用得著咱們?老子進城前就知道這些王八蛋沒有那麼容易掏銀子出來了。」張震面上怒氣忽然不見,倒是笑嘻嘻地說道:

「謝逸,張榮沅,司徒定遠,讓你幾人辦的事情做了沒有?」

「辦了,全都辦理妥當。」張榮沅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匪逆牛德昌願意協助我們,卑職也奉大人之命答應不殺他們!」

張震當真一臉奸笑,這樣子不用化妝都能上戲檯子上去演奸臣:

「嘿嘿,你們不願意拿出銀子來給老子剿匪,老子就放髮匪來搶你們,嘿嘿,老子和你們好好說話不聽,非得到時候來求老子!」

張震果然帶著部下連夜離開六合,只留下幾個心腹在城內,到了次日天明,六合城內當真再無半個官兵駐紮。

六合一眾士紳心中有些擔心,一來這位參將大人乃是聖上親點的愛將,得罪了他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二來萬一髮匪捲土重來那又該當如何?

早知道這位大人是個說翻臉就翻臉的脾氣,那還不如咬著牙多出一些銀子的好。

當著是怕什麼來什麼,到了第二天的夜裡,城外忽然火把大作,總有兩三百人的樣子在城外耀武揚威。

不一會城門居然打開,這些個人全都衝進城內,也不搶掠劫殺,領頭一人自稱髮匪殿右十七指揮牛德昌,揮動手裡鋼刀,指著六合大罵:

「六合勾結清妖,害我天國兄弟,牛德昌已然請得天兵,三日之後不殺的你六合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不能為我天國兄弟報仇!」

身後那些人也都一齊鼓噪起來,聲音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格外清晰,那些士紳百姓一個個都只敢躲在家中,有哪一個不要命的敢出來?

叫罵了有小半個時辰,那些髮匪又放火燒了兩間屋子,留下赤裸裸的屠城威脅,這才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一直到了天明,那些士紳百姓才敢從家中出來。

被燒毀屋子的焦臭味還瀰漫在空中,好像是一陣陣死亡的氣息。

一眾人等面無人色,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這可怎麼得了,這可怎麼得了,朝廷軍隊前腳才走,髮匪後腳就到。」

「想來是先前髮匪餘孽,這回準備搬援軍來了!」

「髮匪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啊,這下六合難保了!」

「要不,咱們跑吧?」

「跑?能往哪跑,髮匪既然敢如此囂張,想來城外早有準備!」

「完了,這回可真的是完了!」

「要不,咱們派人去找張震大人?」

這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安靜下來,一個個把目光都投向了張寶康,一個上了年紀的士紳,咳嗽兩聲說道:

「參戎之軍才走一日,若是此刻派快騎還能追上,若是參戎大人到了,那些髮匪想來聞其名而不敢攻城!」

張寶康默不作聲,心裡實在有些覺得這事情透著古怪。

那位參將大人前腳走,髮匪後腳就到,莫非?不會,不會,自己怎麼可以有這樣怕人想法?

張震好歹都是朝廷將官,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再者說了自己只是猜疑而已,也沒有什麼證據,萬一要是傳了出去,張震去朝廷告上一狀,自己的腦袋、房子、田產未免大有危難。

「你看看你們這些人,你看看你們這些人。」張寶康連連頓足,一副早就知道此事早早晚晚都會發生的樣子:

「我家侄子讓你們拿些銀子出來,操辦團練,本來為的就是保家安民,可你們一個個倒好,把銀子看的比什麼都重,這才把我家侄子氣跑了,現在可又想起人家來了!」

一眾人等大是不以為然,這可是你老人家第一個帶頭只認捐了一千兩銀子,我們這一些人,那可全都是和你老人家學的。

可眼下還得指著張寶康把官軍請回來,因此誰也不敢出言反駁。

張寶康嘆了口氣,說道:「還得我親自冒險出城一次,可這次不比前次,這次要想把官軍再給請回來,我看我們非得順著參戎心思不可。」

「您就說吧,要我們拿多少銀子出來。」

張寶康略想了想,說道:「要說這組建團練,原對我們也是好事,地方上有了這麼一支軍隊,髮匪也不至於猖獗如此。

再說張震那也不是外人,都是咱們鄉親是不?鄉親不幫鄉親,那還能指望誰?我剛剛粗粗盤算了一下,要把團練辦得稍有規模那非三十萬兩銀子不可!」

又都再次沉默下來,三十萬兩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張寶康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這些人一眼,連聲說道:「比起諸位的身家,三十萬兩銀子又算得什麼?再說分攤到咱們這些人的身上,每人也出不了多少。」

「現在也是沒奈何的事情,總是元晉兄怎麼說咱們就怎麼辦。元晉兄請趕快把參戎請回,咱們這就籌措銀子!」

聽到這話張寶康放下一顆心來,這時邊上又有一人嘆息了聲:

「要是桐城華家的人在這裡就好了,他家財大氣粗,祖上和文和公又最是交好,由華家的人出面請參戎,想來參戎大人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聽到華家二字,張寶康稍稍有些不悅:

「現在遠水救不了近火,先把眼前這場危機解了再說,你們在這分攤一下各家要出多少銀子,我這就出城去請參戎大人。」

這些人這次倒還真做對了,要請參戎大人回來那是非得恨恨出血不可。

張震目前眼裡,只有銀子二字,什麼長輩朋友,都不及這二字來得重要,想想倒也有些道理,要想組建自己的武裝可不就得靠著大把大把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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