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5章 髮匪人頭

下意識地抬了抬手腕,才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手錶。

現在算是什麼時候了?看樣子好像應該已經是夜裡11、2點了吧?

說句實話,自己還真有些害怕,萬一那個吳輕祥反悔怎麼辦?現在在這山頭上,好歹暫時還沒有生命之憂,要等下了山那可由不得自己了。

一邊的莫黑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緊張害怕,甚至在那不斷哆嗦著,這人拍起馬屁來那是舉世無雙,不過要上了戰場只怕不那麼靠得住了。

可是又轉念想了想,此人身上善於溜須拍馬的功夫倒很值得自己學習。

「大人,快看!」莫黑忽然指則山下叫了起來。

三堆火生了起來,在夜色里特別清楚。

這是事先商量好的暗號。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張震咬了咬牙,拔出了腰裡的佩刀:「弟兄們,想活命的跟著老子沖啊!」

「大人英明,大人神機妙算,弟兄們,跟著大人沖啊!」那莫黑猛然指著嗓子叫了起來,那聲音尖利的倒把張震嚇了一跳。

「轟」的一下,四十幾個人沒頭沒腦的涌了出去,張震猝不及防,幾乎就被自己這群部下推倒在了地上。

他媽的,這是什麼鳥部下啊?

「大人請,大人請!」那莫黑倒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伸手說道。

所謂要逃命務必爭先,上戰場不妨後退,那些士兵一個個爭先恐後,就好像落在後面十有八九都會成為俘虜一樣。

張震跟在後面跑的氣喘吁吁,漸漸覺得身上鎧甲沉重,想要脫了下來,又未免失了「把總大人」的威風。

總算那吳輕祥還算守信用,太平軍的軍營里半個人影也都沒有。

想想也是,要是自己死了,答應吳輕祥的那些條件,找誰兌現?

這一路跑到天色微明,確信後面再無追兵,這才放緩腳步。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看了下身邊,居然只剩下了十七個人。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要靠這樣的廢物,怎麼保證「本大人」的安全?

「大,大人,小人,小人的這一條命是大人救的,救的,小人從此,從此後對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話的人正是逃亡路上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莫黑。

這人倒是有些文化,居然能說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八個字出來。

張震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誇獎幾句,可早就精疲力竭,一句話也都說不出來。

「大人這次的功勞可立的大了。」莫黑忽然鬼頭鬼腦地說道。

張震愣了一下,自己有什麼鳥的功勞?

莫黑看了看那些士兵,笑嘻嘻地說道:

「岳州城破,我軍兵敗,正是大人帶著我等殺出重圍,浴血奮戰一路跑到,跑到,那個,對,那個神龍嶺上。

髮匪兇狠,上千人圍住大人和我們這些當兵的,是大人臨危不亂,帶著兄弟們誓死抗擊,以一敵十,以弱勝強,大戰一場之後,成功突了出來,這個,還斬殺髮匪百餘人……」

張震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好人,這話頓時讓他茅塞頓開:

「不錯,不錯,本來不到百人面對上千髮匪,也是沒有什麼勝算的,不過本大人和兄弟們心裡念著皇上,這才能夠僥倖成功,僥倖之極。

可惜,可惜戰時匆忙,又兇險得很,不能取得幾顆髮匪頭顱,不然的話呈了上去,也算是對上司有個交代……」

「髮匪頭顱在此!」

那莫黑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了一個頭顱,倒把張震嚇了一大跳,那頭顱看樣子割下來已經有些時候,莫黑拿著頭顱遞到張震面前:

「這可不就是大人您親自砍殺的髮匪?」

張震捂了捂鼻子,緊接著連聲讚歎:

「還是你心細,還是你心細,你辦事幹練,好的很!」

「大人過獎,大人過獎!」莫黑連聲說著,一臉謙遜:「此頭顱正是髮匪那個,那個水官正將軍賴廣為的人頭……」

張震差點一口噴了出來,吹牛可以,不能吹成這樣,一個長毛的水官正將軍能死在自己這麼幾十號人的手裡?

張震板了板臉,仔細看了一下頭顱:

「不是,不是,我看這是髮匪後軍長賴那個什麼來著的人頭。」

「還是大人仔細,小人倒的確是認錯了。」莫黑何等機靈,拍了拍腦袋說道。

看看天色已經大明,自己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問道:「這裡離武昌還有多遠?」

「回大人話,要是走的急的話明天晚上就可以到了。」

實在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只能勉強先去武昌,擺脫身後的那些太平軍們,等到了武昌再找脫身之策。

張震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道:「都起來了,都起來了,大傢伙緊著點趕,明天天黑之前到武昌,那些髮匪兇狠,落在他們手裡大傢伙性命難保!」

這句話最是中聽,那些剛才還懶洋洋的士兵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走了半天,一眾人又累又餓,附近又因為戰亂難得看到人家,正沒計較處,忽然看到大隊清兵由另一方面看來,甫一看去總有兩百來人的樣子。

「站住,爾等何人!」那領頭的將官厲聲呵斥道。

張震急忙上前:「回大人話,我們都是從岳州衝出來的!」

未等那將官說話,從後來策馬過來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岳州情況如何啊?」

「這個……」

沒有讓張震把話說完,那個先前的將軍又大聲呵斥起來:

「混帳,這是提督雙福大人!」

張震又嚇了一跳,武昌城裡的提督雙福?好好的不在武昌跑這來做什麼?急忙躬身說道:

「參見提督大人,小人是岳州外委把總張震。」

雙福懶洋洋的好像提不起什麼精神:「說吧,不要來這些虛的了,那些長毛都把岳州給怎麼樣了?」

岳州怎麼樣了?老子這個才來這個時代的人怎麼知道?

張震在心裡喃喃咒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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