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刺刀1937 第398章 持續爆破

風古縣城日軍的抵抗非常之的頑強,死死的據守在日軍十一師團司令部和風古學堂兩個據點堅守不出。

一整天的攻擊始終都沒有奏效,日軍的火力配置非常完善,各明暗輕重火力點,交叉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火網,死死阻擊著中國軍隊的攻擊,守衛著自己的陣地。

幾乎整個縣城的中國軍民都加入到了對日軍據點的攻擊戰中,軍人負責進攻,民眾負責運送傷員,切斷水源,構築工事,整修城牆。

晚上傳來消息,日軍的增援先頭部隊離此已經非常之近,至多在明日下午即可抵達。

「必須先拔掉風古學堂,然後才能集中起全部力量對十一師團司令部攻擊。」周水軒喃喃地說道。

方雨晰緊緊的抿著嘴唇,一句話也沒有說。

殘酷的戰爭終於讓他知道了「紙上談兵」的真正含義,戰爭遠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複雜,即便已經把敵人團團包圍,也並不意味著就已經取得了勝利。

局勢將會變得更加複雜,城內是被圍困的敵人,城外是即將圍困自己的敵人,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一個妥善的方案來。

「風古學堂關鍵是圍牆堅實,倭寇可以倚賴的火力點多。」從沉思中醒來的方雨晰說道:

「還是得一步步來,命令工兵連續爆炸,逐一清除,慢慢的推過去。」

周水軒點了點頭:「我看我們分成兩撥,你主要負責繼續攻擊,我組織人手布置風古縣城防線,日軍很快就要到了。旅座,我仔細地分析過了,日軍大部隊到達,以及完成對全縣城包圍需要六天時間,所以,六天之內我們必須結束戰鬥。」

六天,為了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留給三旅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了短短的六天而已。

工兵開始連夜作戰,日軍很快發現了三旅的企圖,不斷以兇猛火力阻擊,並且組織部分兵力發起反攻,在學堂火力的配合下,意欲破壞工兵作業。

親自指揮作戰的方雨晰迅速調集大量機槍,阻擊日軍,掩護工兵。

日軍被打了回去,很快爆炸聲就響起,風古學堂的城牆被炸開了一個缺口。

日軍似乎預感到了末日的來臨,機槍聲愈發的瘋狂起來,徹夜不停,在工兵前進的道路上激蕩起無數的塵土,子彈向下雨似的潑了出去,更加增大了工兵作業的難度。

這些工兵們都是鐵打的漢子,面對日軍瘋狂的火力並沒有驚慌,見慣了一切的兄弟們,依舊沉穩的在機槍的掩護下穩步作業。

整整一個夜晚,爆炸聲不絕於耳,無法入睡的百姓們並沒有任何的抱怨,這是在殺鬼子,這是自己的部隊來了,只要能夠看到縣城裡的鬼子都被殺了,怎麼著也都值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工兵兄弟的努力終於換來了回報,風古學堂被炸開了一個三丈多寬的巨大缺口,總攻的機會已經放在了眼前。

整個二團都被方雨晰全部投放到了總攻之中,他要一次性的解決問題,徹底殲滅風古學堂內的所有鬼子。

在這指揮的日軍最高長官是第十一師團的師團長片村四十八,當他趕到這裡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三旅分割作戰行動的開始。

風古學堂和司令部之間被割斷了,風古學堂已經成為了汪洋大海中的一艘破船,隨時都有被巨浪掀翻的可能。

他心中有些惱恨,現在已經徹底陷入了中國軍隊的包圍中,唯一剩下可以突圍的北門已經被中國軍隊佔領下,現在自己居然成為了一隻隨時會被中國軍隊吞噬的困獸。

師團長始終都不肯聽取自己的意見,白白浪費了最好的機會,這才造成了目前絕望的狀況。

中國軍隊正在一點一點的想辦法吃掉自己,先是風古學堂,然後就該輪到司令部了,總有一天,師團長會為自己的決定後悔的,但真正到了那時候已經太晚了……

一夜不斷在耳邊響起的爆炸聲讓他心煩,他知道中國軍隊在做什麼,雖然下達了繼續抵抗的命令,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寧願這樣的戰鬥早些結束,也許是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吧。

「參謀長閣下,城牆已經被炸開,支那軍隊正在發動猛攻!」

部下的話讓他從幻境中回到了現實:

「盡量作戰吧,必要的時候,玉碎!」

宮崎久也大隊長默默地點了點頭,他能夠明白參謀長心中的痛苦,在整個第十一師團中,最尊敬參謀長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玉碎!」

宮崎久也拼盡全力發出了這樣的吼聲。

中國軍隊已經衝進來了,和自己的士兵絞殺在了一起,宮崎大隊具有悠久而光榮的歷史,在和那些俄國佬的戰爭中也曾經立下過赫赫武功,這些衝進來的支那軍人,即便能夠從肉體上消滅自己的大隊,但宮崎大隊的精神,卻是支那人無法戰勝的!

苦戰了一個小時有餘,宮崎大隊損失慘重,但依舊在苦苦支撐。但是,隨著三旅一團在次後也投入到了戰鬥之中,局面徹底發生了改變。

宮崎久也知道失敗的命運就在眼前了。

脫去了上身的軍裝,露出了滿是胸毛的胸膛,宮崎久也拔出了他的指揮刀,瘋狂的叫著「玉碎」,指揮著已經剩下不多的士兵,開始了最後的最瘋狂的戰鬥。

宮崎久也最後死在了幾把中國士兵的刺刀之下,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起碼自己是死在戰場上的,自己也完成了帝國軍人最後的光榮。

宮崎大隊被徹底殲滅,不滿員的這個大隊總計死傷六百餘人,大隊長宮崎久也陣亡。

風古學堂在戰火中幾乎被毀於一旦。這座歷史悠久,為風古縣城培養出無數讓風古人驕傲人才的學堂,現在放眼望去卻是如此的殘破不堪。

當方雨晰見到日軍第十一師團參謀長片村四十八的時候,他好像有些詫異:

「我記得聽到了你的部下在那大聲喊著『玉碎』,那麼你呢?你為什麼沒有選擇『玉碎』,而成為了你們好像最不願意成為的俘虜?」

片村四十八沒有一點的動怒:

「我不想死,但這並不是因為我怕死,而是我想看看,戰爭最後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結束,究竟是你們能取得最後的勝利,還是我們的國家……」

其實這並不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最想看到的,是他的師團長山寶宗武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如果真正非要從這次失敗中找到一個罪魁禍首,那麼一定就是他們的師團長,山寶宗武中將,正是他一手葬送了風古縣城的帝國軍隊。

「司令部里還有多少力量?」方雨晰平靜地說道,他並不指望能從這個日軍的參謀長嘴裡得到什麼可以利用的消息。

「還有大約不到兩千人的兵力。」沒有想到片村四十八居然開口說道:

「他們的抵抗意志將會非常之的猛烈,因為我們的援軍就快要到了……」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壞也就壞在援軍上,如果當時能選擇控制住城門,那麼也許就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我們還有突圍的可能。軍官閣下,請允許我說一句,貴軍雖然精銳無比,但和十一師團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方雨晰點了點頭。

承認這一點沒有什麼可以害羞的,認識到自己的差距才能在日後彌補差距。

正如片村四十八所說的那樣,如果當時山寶宗武能夠及時選擇突圍,那麼很有可能就被他們得逞,或者他們能死死的把守住北城們,那麼,三旅最終的選擇一定是撤退。

但是,在戰場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用「如果」來述說的,就好像這次戰鬥一樣……

「我也許不會殺你,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方雨晰淡淡的笑了一下:「因為我想讓你看一下戰爭的結局,當然,假設我們也無法突出去了,我保證,你一定會死在我的面前,你或許就將帶著遺憾離開這裡了。」

片村四十八居然也笑了一下,他是應該詛咒這個中國軍官,還是應該感激他?

風古學堂落到了三旅的手中,最大的收穫並不是殲滅了多少日軍,而是繳獲了大量的彈藥武器。

十挺完好的重機槍,無數的子彈,而且最讓人興奮的,是還有兩門日軍標準大隊裝備的兩門70MM九二式步兵炮。

這等於是日軍拱手送上了兩門攻擊利器,用最短的時間佔領十一師團司令部,一下子成為可能。

一團的三營長原本就是炮兵出身,在他的指揮下,兩門九二式步兵炮被推了上去。

炮衣被輕巧的褪下,炮口對準了日軍十一師團司令部,縣城裡的百姓們好奇的看著這個鐵傢伙,不斷的交頭接耳。

三營長神奇的大聲吆喝著,自己可有一點時候沒使用過這傢伙了。

「有把握嗎?」方雨晰板著臉出現在了三營長的面前。

「您就在這瞧好吧。」三營長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胸脯:「咱不是吹,就這,轟的一下,咱能炸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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