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刺刀1937 第389章 優勢

「我第二分戰區已於今日率先展開攻擊,40師於九點整主動出擊!」

十月十日九時,「國慶攻勢」正式拉開帷幕。

以40師為主力,輔以98師、171師、173師,對對面之第五師團展開猛烈攻擊,其時第二分戰區幾乎拿出了全部家當。

但日軍明顯早有防範,其以第五師團為中心,左右兩翼為第九和第十一兩個師團。

九日,第二分戰區連續發動攻擊,但戰果都不顯著,及至傍晚時分,攻勢銳減,退至攻擊發起區域待命。

這更加驗證了日軍司令部判斷,中國軍隊的全部主力都已集結在第二分戰區,並企圖一舉扭轉戰場之局勢。

是日夜,日軍各師團師團長同時接到命令,沉著應對中國軍隊進攻,滅其銳氣,而後各線同時發起反攻,徹底奠定帝國軍隊在支那之勝局。

但日軍司令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日「東線之戰」再度上演,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並不是在哪一個點發起攻擊,日軍再次踏進了一個相同的陷阱之中。

十月十一日,中國第三戰區真正的攻擊開始了!

六時,除第二分戰區外,五大分戰區同時露出了猙獰的爪牙,張開了吞噬侵略者的血盆大口,五大分戰區同時出擊!

鐵定國司令長官之第一分戰區、歐陽平司令長官之第三分戰區、林衛東司令長官之第四分戰區、司徒天瑞司令長官之第六分戰區,以及薛岳將軍親自擔任司令長官之第五分戰區,在這一日以各分戰區之全部力量投放戰場。

六時三十分,在總攻打響後僅僅半個小時,鐵定國指揮之第一分戰區,迅速擊潰對面之101師團第101騎兵大隊,擊斃大隊長大島久忠大佐,完殲該騎兵大隊。

首戰大捷,軍心振作!

次後,各分戰區均迅猛突擊,不顧傷亡,連續作戰。各分戰區司令部、師部、旅部均布置在戰鬥最前沿,從司令官到下面各師旅長,一律實行連座制。

與此同時,隸屬於第三戰區之新四軍、忠義救國軍各支隊,亦於當日同時展開行動,大肆襲擊日軍運輸糧隊、破壞敵人交通要隘,在側面戰場配合正面戰場之大反攻!

政工隊、情報隊頻繁出沒於敵占區,策反敵占區之偽軍、保安隊,鼓動敵占區之人民群起反抗,在日軍之後方翻江倒海,極大的牽制住了敵人正面戰場作戰。

在這一天的戰鬥之中,第三戰區先後發起大小戰鬥一百二十六次,殲敵兩千九百餘人,擊斃大佐一名,俘虜大佐一名,繳獲戰車火炮若干。

「國慶攻勢」發起之後,各界慰電雪片似的飛向第三戰區,其中政治部副部長周恩來先生的電報雖然不長,但卻最具有代表性:

「欣聞第三戰區反攻,舉國沸騰,民族振奮。抗日鐵軍,國家棟樑。再接再厲,痛擊日寇,揚我國威,壯我國魂!」

十一號這天發動的攻勢,雖然戰果赫赫,但國軍將士亦為此付出極大代價。

36師一名團錢姓團長,發起總攻前日突發重病,但咬牙堅持,拔槍威脅部下不得向上級報告,總攻發起之後,帶重病之軀走上戰場,親自率領突擊隊聯繫發起數次突擊。

及至下午時分,錢團長病重之軀再也無法堅持,他素來仰慕為國捐軀之邢亞創將軍,乃學邢亞創將軍樣,命部下將自己綁在擔架之上繼續指揮戰鬥,一直到十一日戰鬥結束,錢團長在擔架上整整指揮了數個小時的戰鬥。

是夜,錢團長經搶救無效身亡,為「國慶攻勢」發動以來犧牲的第一名高級軍官。

錢團長本是川籍軍官,家境富裕,但當政府派出慰問官員到其家中,發現只余薄田兩畝,其妻當時正帶著一雙幼小的兒子在田中忙於農活,官員吃驚,追問下才知道錢團長在出川之前早已將原本殷實的家產變賣乾淨,所得錢財,全部捐獻於抗戰事業。

在官員的追問下,錢團長的妻子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老錢出川前說了,國都快要沒有了,還要家做什麼?只要把小鬼子給趕跑了,咱們有手有腳的,難道還怕掙不回這些家當?」

那官員剎那間就有想哭的感覺,他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巴掌。

來的時候,他悄悄的昧著良心貪下了錢團長一半的撫恤金,這本來也就是官場慣例了,只要家屬不去追究,誰都不會來管,再說了孤兒寡母的就算知道了又憑什麼來追究?

這份愧疚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但現在卻強烈地升騰到了他的心中。

他艱難的說出了錢團長陣亡的消息,錢團長的妻子一聲不響就昏倒在了地上。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裡,那個官員苦澀地將全部的撫恤金都放到了一邊的柜子上:

「錢太太,這是錢團長的撫恤金,並且國家才出了新的規定,每年都會給您一筆陣亡烈士費的,一直到錢團長的孩子長大成人為止,我會親自督辦這件事的……」

錢太太哭泣著,她不知道國家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新的規定,但起碼以後自己和孩子們的生活終於有了著落了。

這以後果然每年都有一筆錢送到她的家中,這也讓她有了獨自把孩子帶大的勇氣和力量。

兩年後,那名官員不幸車禍身亡,每年都有的「陣亡烈士費」忽然斷了來源,當錢太太帶著孩子去當地政府詢問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沒有這筆費用,這兩年來,一直是這名官員自己掏腰包在幫助著這隊孤兒寡母。

當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接待錢太太的官員也流下了眼淚,當錢太太回去後沒有幾天,忽然又有一筆新的「陣亡烈士費」匯到了她的家中。

沒有人知道這是誰匯的,但這已經並不重要了……

……

「再一次中了鄭永的奸計了!」朝香宮鳩彥有些頹廢地坐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疲憊蒼老:

「老樣子的圈套,老樣子的把戲,但偏偏我第二次踏了進去。現在支那人幾大分戰區對我同時發起攻擊,我主力部隊集中於此,根本無法在短時期內完成重新部署,就算強行調動,也勢必會造成極大的混亂!」

鈴木宗作的目光從地圖上移了開來:

「司令官閣下,其實我看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朝香宮鳩彥的眼神落到了參謀長的身上。

鈴木宗作扔掉了手裡的筆:「司令官閣下,鄭永為了讓我們上當,不惜把自己當成了誘餌,既然這樣的話,我們為什麼不幹脆吃下這個誘餌?您請看……」

等朝香宮鳩彥來到地圖前,鈴木宗作指著上面說道:

「在這,我們集結起了帝國在此幾乎全部的精銳部隊,完全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支那第二戰區。這一個圈套對於支那軍隊來說是機會,對於帝國軍人來說同樣也是機會,鄭永在設計這個圈套的時候其實也是把自己的脖子放到了絞索上。

我建議,集中起第五師團全部,第九、第十六師團一部,由坂垣征四郎統一指揮,對支那之第二分戰區發起攻擊,一舉突破支那第二分戰區防線,擊潰支那軍隊總指揮部,徹底扭轉戰場之局勢,讓支那人自食苦果,徹底瓦解他們的鬥志!」

朝香宮鳩彥仔細聽著,片刻後狠狠地捶擊了一下桌子:

「電令第五師團坂垣征四郎……」

……

正如鈴木宗作說的那樣,鄭永在設計這個圈套的時候其實也是把自己的脖子放到了絞索上,其實他也壓上了一筆很大的賭注。

他在拿自己的腦袋,引誘著日軍進攻,他在拿自己的生命,來進行一場天大的賭注。

在進攻之前總指揮部從總指揮到參謀、傳令兵,全部配發了武器,意想不到的情況隨時都會發生,真正到了那個時候,在這的每一個人都是士兵。

「總指揮,還是再調一個團來這吧。」

陶平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意見:「畢竟突髮狀況太多了,而且我們戰區兵力不足,要應對鬼子精銳部隊的進攻有著很大的困難……」

「陶平,咱們在東北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有聽過你說過這樣的話啊,這官當大了怎麼膽子變小了?」

鄭永放下了手裡的書:

「當年咱們在東北的時候,就那麼幾個人,什麼師長旅長都是自己封的,鬼子要上來了,咱們拿著武器呼啦一下沖了上去;等鬼子退了,呼啦一下又都躺倒在了地上。」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陶平跺著腳還想勸說,忽然想起了鄭永的倔脾氣,苦笑了下,收住了嘴。

「我看鬼子明天就會集中主力進攻了。」鄭永收起了笑容:

「現在各分戰區都在發起進攻,我們這裡是重點,必須守住,命令部隊節節抵抗,不許放棄任何一處陣地,現在我們得和鬼子拼意志,看誰也頂不住。」

說著,他好像在那自言自語:

「我們什麼都沒有,飛機沒有了,軍艦沒有了,現在我們唯一擁有的就是人命,這是我們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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