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烈日炎炎,擋不住往來商旅的熱情。幾經擴建的仁安城,儼然是一個最繁華最鼎盛的城市,每日往來的商旅不計其數。
這就是仁安城,這就是溪林。玄七法魂界第一大國的聲勢。
前些年,殺左聯盟固然是屠殺玄七法魂界。屠殺掉的,也沒有溪林這一帶,而是另一個較遠的所在。
「這就是仁安,變化太大了。」一名黑衣人,和一行人站在城外,仰頭欣賞這一個浩大壯觀的城市。
一旁的一名中年男子居然向這年輕黑衣人道:「師父,仁安能有今日,溪林能有今日,都是仰賴您!」
搖首不語,半時,這年輕的黑衣男子輕道:「入城吧,不曉得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世上是否還有陳家和許家!」
正欲入城,忽的一行鐵騎放馬從城門賓士出來。有那來往的客商流露畏懼之色,低道:「這就是溪林即將登基的新皇!」
「新皇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何處?」有人問道。
有本地人驕傲自豪道:「新皇登基前,自然是要去拜訪一下蕭大人!」
念頭一轉,左無舟眯眼一笑:「蕭輕塵?」
那本地人怒目而視,呵斥道:「大膽,你怎敢直呼蕭大人的姓名,莫不是做死!」
一名眼力甚好的商人悄聲對這本地人道:「朋友噤聲,這一群人氣宇不凡,看來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還是小心說話才是。」
這群人,正是以左無舟為首的一行人。當然也不會將這一席話放在心上。
……
一直往城裡去,一邊看著變化極大,幾乎已經不認得的仁安城,左無周愈發的感慨萬千。
滄海桑田啊!
當年蕭輕塵在魂道沒甚麼太大的追求,就沒有離開。因蕭輕塵這名武御,溪林幾百年走過來,已是玄七法魂界的第一大國。
幾經擴建的仁安城,自然變化得面目全非。
比起在仁安逗留不久的左無舟,反是曾常年居在此處的無夕的感慨最大。
跟左無舟一道下來的,不光是無夕無晚和溪素兒,還有關龍虎和聶悲回兩個徒弟以及夜叉,以及紀小墨跟輕擎,古一意和張洞天等也都來了。
略一詢問了陳家和許家的位置,便即趕去。
奈何,此陳家,卻非彼陳家。只得趕往許家一看,略微的一露絲毫氣息,許家架子再大,也都給收了回去,小心接待著這來歷不明的一行人。
坐在這裡等了一會,許家家主匆匆趕來,率先一眼看見左無舟,流露回憶思索之色,忽的顏色大變,竟是兜頭跪將下來:「小的見過叔祖!」
「起來罷!」左無舟詫異不已:「你識得我?」
許家家主小心翼翼的起身:「當年叔祖來探望我家祖父時,侄孫當年正伺候祖父左右!而且,我家祖父留了一副畫,正是記了叔祖大人的神姿。」
好象依稀記得一二,當年左無舟一度逗留左家時,常是往來私秘往來許家和陳家,或是見過這一個已經變老的小傢伙。
一番回憶在心,左無舟更生大嘆之意,當年的孩童都已經變老了:「你是武尊修為,難怪……高城兄如今何在?」
這許家家主流露一絲哀意:「家祖在一百多年前,就已過世了!」
默然無言,左無舟按奈不住心底的一縷悲意,輕道:「帶我去看看他!是了,陳家的陳縱之,你知否?如今,他尚在否?」
「回叔祖的話,陳叔祖也早已過世!」
許家家主的一句話,擊碎了左無舟的最後一絲僥倖之心!
……
默立在兩座相隔不遠的墳墓前!
左無舟愈發沉默,尤其是看往那一座屬於陳縱之的,卻是雜草不少的墳頭。一縷怒意萌生:「縱之家的後人,難道就是這般對待他們家先祖的墳墓?」
許家家主低聲答道:「叔祖,陳叔祖終身未娶,一生未留下後人!」
凝注半時,左無舟喟嘆:「想不到,縱之兄,你終身不娶。卻不知,這是否當年我那一言,害了你終身大事。」
彎下腰來,為陳縱之親手拔去那些叢生的雜草,一邊向那許家家主道:「往後每年清明,就勞煩你們替我祭縱之兄了!」
這許家家主自是答應!
無夕感慨一聲,輕道:「二哥,莫要傷心了。」
「不是傷心,只是……忽覺魂道難行。」左無舟木然:「求得魂道,卻不知失了多多少少。」
回首看往張洞天等人,左無舟平靜道:「好不容易回家鄉一次,有甚麼要做的,有甚麼人要看望的,自行去罷,不必理會我。」
張洞天和古一意等各自都先去忙碌自己的事了,溪素兒和無晚也去皇宮了。
默立良久,向許高城和陳縱之一拜,左無舟轉身帶著剩餘的人就走:「帶我們去左家走一趟!」
……
歲月流逝,因種種緣故,左家已分為三支了。
一支是無晚的後人,一支是大哥無尚的後人,分別流落定居在真魂界。最後一支,也就是溪林這裡的左家。
許家有一門煉器手藝,是以一直聲勢不減。不過,比起左家來,還是顯得太弱了。
不比當年,許高城還在世時,許家雖不是甚麼名門大族,可就算是左家也不得不平等對待。如今許高城過世多年,那一點關係也就從此淡薄了。
是以,當許家家主求見左家,得到的待遇並不是太好。許家家主不無羨慕,訕訕道:「叔祖……許是左家在接待新皇的關係。」
左無舟擺擺手:「蕭輕塵住在左家?」
「算做是居住在左家的範圍之內!」許家家主往遠處的某座青山一指:「蕭大人就在那山邊。」
有一名武御坐鎮一旁,明顯流露對左家的庇佑之意。哪怕溪林皇室網羅了大批武君武帝,也不得不對左家態度好一些。
哪怕左無舟近三百年都沒回來過,憑住蕭輕塵的聲勢,也足以撐住左家的偌大場面了。
左無舟不在意,不等於無夕不在意,細一打聽,便知左家今時今日的聲勢,的確是溪林第一豪族,哪怕是溪林皇帝都得好生端著。甚至隱約凌駕皇室之上了。
從許家家主小心而謹慎的言辭,左無舟和無夕都能聽出,只怕若不是蕭輕塵壓住,左家都怕是對上溪林皇室,都不怎麼客氣。
無夕流露一絲不忿:「這些人也未免太跋扈了,二哥你在外邊拼死拼活,這些人簡直就是不知好歹。當年就有幾分端倪了,本以為會改,不成想,改是改了,卻是更跋扈了。」
坦率而言,本來左無舟一家子,對這一支左家就沒太多的感情。無夕倒是好一些,到底是常居過。可是,一代代下來,關係就愈發的淡薄了。
當年兩次大禍,大伯二伯的後裔,言辭上可是不怎麼客氣,就差沒有當面說是左無舟連累了他們。
對當那些人的言辭態度,無夕顯然也是有記憶的。
……
等了半時,只有一個二管事過來接待了一番,只傲然說到左家在接待新皇,暫沒時間過來。
哪怕脾氣好如無夕,也差一些大發雷霆:「他們以為自己算甚麼東西,幾百年過去,就忘了自己是根本了?忘了以前是多麼狼狽的模樣了?」
「現在倒好,本領不漲,脾氣架子倒是漲了。不守本份之道,反倒是囂張跋扈起來。」無夕大怒,當年左家是怎麼家破人亡的,還不都是因為那些豪族,不成想,左家幾百年走過來,也成了豪族。
許家家主根本不敢多說甚麼,可即便他甚麼都不敢說,也不等於左無舟和無夕看不出今日左家的變化。
「走吧,去見見蕭輕塵,就該回去了!」左無舟沒多說。
答應了二伯,庇佑左家千年,說過,那就做到。至於左家變成甚麼樣,左無舟不關心。
這一支左家安份就罷了,不安份,大禍臨頭也是自取滅亡。千年之後,種甚麼因,就得甚麼果。
也不多說,抓起這許家家主,就直是飛往那一座山頭,剩下一個左家的管事目瞪口呆半天,方自瘋狂的拔足狂奔大呼:「不好了,家主,不好了!」
……
方自有感應,蕭輕塵從茅屋中走出來,就迎面看見了左無舟,一時怔住,欣喜若狂!
細一寒暄,說起今時往日,種種不勝唏噓。
知曉古一意和張洞天的修為,蕭輕塵不知是羨慕還是感慨:「卻也不知,我當年不走,是好還是不好。總歸,是過了幾百年安生日子。」
「想來,還是不走為好。」左無舟大笑:「你是不知道,我們在上邊,一度過得居無定所,甚是艱難才有今日。」
蕭輕塵失笑:「那也是,我對這魂道,原也沒有太大的追求。」
想起以往,能走到今天,當真不易。一起互看,相視而笑。
……
在家鄉逗留了一些時日,陸續去拜訪了本相宗等等老熟人,給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