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6章 因果,千年庇佑,永不相負

左家禁地,是一個全新的稱呼。這指的是左家莊後山的一整條山脈,大約方圓百里左右的地帶。

這一地帶,從最近誕生了「左家禁地」一說,然後流傳了很久很久。

從左無舟不再掩蓋自己回來的消息以來,左家後山成了各位武聖們修鍊之地,介天里都是轟隆隆的震動。遠在幾十里外的皇帝,都有遷都的衝動了。

幾十里的距離,真的太沒安全感了。一想起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群強大得完全需要九十度仰望的超級強者,溪林皇帝就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以至於溪林幾年前登基的新皇帝,最近親口嚴厲下令,絕對嚴禁任何人靠近左家莊後山。

後來,皇帝一思量,索性是一咬牙,乾脆利索的將那一塊連綿的大山之地,悉數劃給左家做封地——儘管左無舟甚至不知道這件事,但左家的許多人無意很是為之亢奮,大喊陛下英明。

不過,左家老一輩的左宗武,為了子孫後代著想,避免在未來招惹皇帝的忌憚甚至敏感,甚理智的果斷謝絕。這令左家後輩子弟很是鼓噪了幾天。

左家老一輩的,自左宗文去世,就只有左一斗和左宗武兩兄弟了。

隱居不問世事的左宗武此次出面,以前所未有的嚴厲,狠狠的教訓了這些被利益蒙蔽雙眼,甚至隱隱有野心的後代。

左宗武看著這群年輕的第三代,甚至第四第五代左家子弟,心裡的隱憂愈來愈盛。

左家已是法魂界當之無愧的第一豪門了,一代代新出生的子弟,一代比一代的驕狂自大。一個豪門世家的許多負面東西,內鬥,驕狂等等,都已萌芽。

然而,很多新生子弟都忽略了,左無舟才是左家基石。

……

左宗武的擔憂很難宣之於口。

坦率說,左無舟對兩位伯父這一脈,基本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整個左家,最令左無舟在意的,就只有自己的親人這一脈。

左無舟對大哥和小弟的子孫輩,也談不上感情,好歹也是心存照顧。但,如果再往下的幾個小輩,站在面前,左無舟也不認得。

這並非冷血,只是感情的親疏,血脈的淡薄。

一言概之,如果說左無尚和左無晚的後代,左無舟還算願意親近。那左家另一脈,除了對左宗武和左如樹等熟悉的人,對其他人那就絕對談不上親近。

思來想去,一邊痛苦且憤怒左家的後代子孫的蛻變。左宗武只有喚上左如樹,一併前往後山。

沒有左無舟,左家就什麼都不是。這道理,許多第五代子弟不太懂了,左宗武和左如樹不會不懂。

左宗武和左如樹趕來的時候,目睹了一群宛如天神般的武聖在修鍊的場景,幾乎當場就把二人給嚇壞了。

察覺二人到來,左無舟送出一音:「二伯,如樹,你們等一等!」

……

恨天如鬼魅般的飛來飛去,這等場面直教二人目瞪口呆。

左無舟笑觀一眾人等在此地修鍊,以及恢複戰力,笑道:「恨天兄,你的傷勢如何。」

「隨時可以殺光魂天宗。」恨天定足道:「幾時動手?」

「等一等。」左無舟淡定,重又詢問其他人幾句,暗暗舒顏。

天火傷的魂竅,需要數年來調養恢複。蒙武的傷沒這麼嚴重,但也需數月來恢複。除此外,其他人大多傷勢痊癒了不少。

安慰了幾下,左無舟一邊思忖,一邊過去:「二伯,如樹,你們怎麼來了。」

左宗武和左如樹臉色慘白,連吞口水:「這就是武聖!」

左無舟失笑,請二人一邊往回走,一邊慢慢等二人開口。

左宗武努力鎮定下來,有些難開口:「無舟,你看這個。我們左家如今的後輩不長進,你也是他們的叔公和太公,你看將來……」

左無舟詫異:「二伯,您想說的是什麼?」

左宗武苦笑:「你性子淡泊,又一心修鍊。等我和你爹他們都去了,我怕你對左家一甩手就不聞不問了。將來萬一左家有事,你能否伸手拉一拉。」

「二伯說得是。」左無舟霍然,拍拍額頭自責:「我往後,未必就有時間來照顧家裡。一個閉關,難保就是幾十百年。」

左宗武和左如樹目瞪口呆,百年?那等一次閉關回來,鬼才認得左無舟呢。

這還是左無舟往小了說,以戀滄海的說辭,如是神魂強者,一次閉關動輒上幾百年未必不可能。

左無舟的確沒時間,也不可能親自照顧左家了。沉吟半時,左無舟大聲喚道:「龍虎,速來!」

既已視之為嫡傳弟子,左無舟就沒有再客氣,直稱其名。

……

不一時,關龍虎從後山匆匆飛身趕來:「師父,您有事?」

左無舟不理他,看往二伯和堂兄:「二伯,您說得是。我沒時間照顧左家了!」

這已是極婉轉的說辭了,如是左一斗和左無尚及無晚過世,左無舟就會帶著無夕遠遁,從此極可能不會再回左家。

是時候替左家安排一下未來了。

「我看不如這樣。」左無舟沉吟:「我讓龍虎照顧左家五百年,二伯,您看如何?」

「只有五百年?」左宗武有些失望,左如樹看往關龍虎,有疑惑:「他的修為?」

左無舟失笑:「龍虎將來必成武聖,不必在這一點多擔心。」

「如果五百年太少,那就一千年吧。我再給家裡,盡量多留修鍊寶物。」左無舟笑笑:「八十年前,左家只有二十餘丁。如今,怕是有幾百口人丁了。」

左無舟的笑顏變成森然之色:「如然千年之中,偌大左家,尚且出不了一個能自保的人物。千年後,左家要消亡,就由得它消亡。」

「我保得了左家十世百世,保不了千世萬世。這世間,斷沒有永世繁榮的家族。」

左宗武和左如樹嘆了口氣,能有千年的庇佑,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二伯,您也不必太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左無舟淡淡的笑道,渾然不覺自己一個容顏三十上下的青年,說這一句有多麼的彆扭和違和。

左無舟連兒子都沒有,怎麼就成了叔叔,叔公,甚至太叔公了?這輩分,一下子跳得太大了。

看往關龍虎,左無舟沉聲:「龍虎,記住了。不多不少,千年的庇佑。」

「是,弟子一定全力以赴,絕不教師父的承諾落空。」關龍虎肅然。

「你去修鍊。我陪二伯和如樹說說話。」左無舟笑道,一邊在心裡想著另兩件事。

是時候處置薛復,以及流東城了!

……

「啊!」

流東城全身冷汗的從噩夢驚醒過來,一旦醒過來,反而發現自己陷落在更可怕的噩夢中。

沒有什麼,比落在左無舟的手上更恐懼了。尤其這十來天,左無舟一直不見現身,愈是令流東城產生了未知的戰慄,堂堂一個武宗,甚至自己把自己給嚇得崩潰了。

流東城比夏公權幸運,也更倒霉。

流東城本來修為就比夏公權高,憑元一谷使勁獎勵他丹藥,他靠丹藥成了武宗。而夏公權,只是一個武御。

在與元一谷的混戰中,武宗的自保能力,比武御要強一線。於是,夏公權死了,流東城活了,卻被擒了。

流東城恨不得自己死了,而不是活著被囚禁著,等待未知的死法。

吱嘎,一條黑影推門而入,背灑光線入這黑屋,將沉鬱的腐朽氣一掃而空。

「流東城,許久不見了。」

流東城額頭流汗:「左無舟,要殺要寡,由你便,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左無舟坐下來,看著他,異常平靜:「如果你不是打我親人的主意,其實我未必有多想殺你。你以為我還會太在意一個武宗的仇恨嗎?像你這樣的武宗,我還是武御時,都能一個殺兩個。」

流東城木然:「要怪,就怪我當年沒能殺了你,居然讓你活著回來報仇。魂修士,本來就是你殺我我殺你。我敗,我無怨言。」

左無舟長嘆:「當年我差一線就死了,我一隻腳都踩入鬼門關了。」

一頓,左無舟觀天花板,煞是平靜:「你說,如是當年沒有溪林的那一檔事,令你我衝突。你我會不會走到今天。」

……

流東城睜開眼,詫異:「會,一定會。有些事,是註定會發生的,即使沒有那一個衝突,也會有別的衝突。」

「說得是。」左無舟啞然:「我的性子註定不能忍受一些事,就註定我必然處處樹敵。」

流東城忍不住譏笑:「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我還道你多麼盲目,卻看不出你也有自知之明。以你的脾氣,不管走到哪裡,都有無數的敵人。」

「是啊,很多事,不是只能看表面的。很多看起來的偶然和意外,往往也有錯綜複雜的起源。」左無舟感慨:「如不是我這性子,就不會走上求戰的道路,也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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