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2章 小憨服從,道德現身

蒼茫大地,灰茫天際。

一隻飛禽兇猛的揮動翅翼,從天空中,正正看見大地上的一行人。飛禽眼睛一亮,貪戀的往下滑翔,為它的族群偵察一番。

往下再往下,忽的一道殺氣衝天來,飛禽慌張銳鳴一音,翱翔著飛走了。只想起那一抹恐怖的氣息,怎也是不願再去了。

左無舟飛身入空,觀察一二,躍回大地:「就是此地,此地有一個洞府,上次我等前來,正路過查得過。」

「很好,我等就姑且在此暫做逗留。」

……

暫在此洞府做逗留,一是為北斗養傷,二是需要思量前路,想得通透。

想來,實有些難言的尷尬。

之前在餘暉原一年當中,北斗和夜叉都得了六煞風暴的好處。但這一次,人卻是比之前已多了,左無舟一次只照顧得二人罷了。

欲要修鍊,自是要前往六煞風暴頻繁之所在。左無舟一次只照顧得二人,其他人又如何抵擋得住六煞風暴。

武御武宗等之所以能抵擋住六煞風暴,乃因他們身處和抵達之處,只是中外圍。從來沒有抵達最裡邊,最兇猛的地帶。在那種六煞風暴頻繁且兇猛的所在,哪一個品階的魂修士都死路一條。

絕無可能將眾人都帶入其中修鍊,是以,只能是分頭安頓了。

此處洞府建的不太久,不像衛道德洞府那般脆弱,是以抵擋這外圍的六煞風暴,還是有相當大的效用。

一連數日,觀察得北斗等眾人,不論是在地表還是在洞府,都安然無恙。左無舟才自鬆了口氣,自嘲一笑,心想:「原本我還道人多勢眾,人多了,卻也是極大的責任和壓力。」

尤其此處除小憨,皆為自己人,更要悉心照料。

……

多日相處下來,小草和無夕相處還比較融洽。小草在藍山宗嬌縱的老毛病不少,還未改,虧得是無夕脾氣較為溫和。

看了一眼湊在一道竊竊私語的小姑娘,左無舟失笑,渾是忘了自己也不過四十一歲。

北斗的臉色仍有些慘白,半躺半卧,笑言:「不必多想了,我看你還是先來統籌一番。我暫要養傷,又要修鍊我這兩年新定的魄,你不必帶我進六煞風暴里修鍊。」

北斗一言洞穿左無舟的心事,左無舟頜首。北斗不愧是魄修士,極其精於統籌之道。很快就替左無舟籌算出來,要如何帶人前去修鍊,才是最佳方案。

「我和夜叉都想修鍊『化身魄』,需要重新採集大量的魄,還要吞服回心果,來把打算廢棄的魄給化掉。我又需養上大約半年的傷,才可採集魄材料。」北斗笑笑:「如此一來,你暫只需輪流帶無夕三人修鍊,我就不必了。」

如是北斗暫不入六煞風暴中修鍊,只得兩個名額,正正輪流三人一道。

而事實是,北斗需要做的委實不在少數。養十年八年的傷,是其一,這影響不大。其二是要修鍊他的專業測試魄。其三要採集材料,繼續煉製魄,「化身魄」乃其一,還有小草和無夕需要的魄。

粗略一算來,往後三五年當中,北斗未必有時間來修鍊。

北斗輕輕一言:「小草的臉上傷疤,是可以治療的。部分材料可在此採集。但,那需要一種陰系藥材,此處暫是沒有。」

……

北斗身為絕頂魄修士,於統籌之道,自有獨門心得。

一番統籌下來,正正將各人的時間壓得緊緊的,卻又都將時間耗在修鍊上,一點都沒有浪費。正合左無舟的心意!

「既然魂天宗一心想困殺我等在餘暉原,我等就姑且在此修鍊。一邊修鍊,一邊設法出去。」左無舟肅然:「修鍊,一定要每時每刻都不忘了修鍊。」

專註修鍊,才是左無舟最想要的。尤其在左無舟心底,修鍊有兩種,一種乃是修為上的修鍊,這需要持之以恆日積月累的修鍊。另一種,就是通過戰鬥修鍊,修鍊戰技秘術神通等等,以及心性心志。

好在這一次或以往多次戰鬥,夜叉早有專心修鍊,以助左無舟之心。小草經過這一番劫難,心性也比以往成熟許多,堅定許多。

無夕自不必提,左家四兄妹,就沒有一個是軟弱不求上進之徒。有二哥做榜樣,無夕骨子裡的堅毅和倔強,自是發作起來,每日每夜的修鍊。

……

凝住小憨,左無舟思緒紛紛,一路都在設想該是如何處置小憨。

趁住在專註修鍊前,索性決定來一次快刀斬亂麻。不然,始終有這一名不服從自己的強大的武聖在身邊晃悠,也終有些不舒坦。

不是第一次抓得俘虜,但因小草的請求,眼前憨憨的小憨,卻是左無舟最是撓頭的。想得複雜了,索性就是快刀斬亂麻,乾脆利索解決了事。

此等雜念,在思緒淌過,左無舟頓聲:「小憨,我來問你。你願不願隨我,服從我,聽從我的號令。」

小憨不愧是憨人,一直都在為神闊推他下火坑而哀戚不已,悶悶不樂:「為什麼要服從你聽從你。」

左無舟凝視過去,小憨直直的看著,忽有怯意萌發:「你這樣看我,我會害怕的。」

小憨直直的看了半時,終於是委屈的避開目光,單純的心思只覺這黑衣人的眼神,是最令他害怕的,囁嚅:「你是不是好人,神叔父說不是好人都要殺,魂天宗就不是好人。」

「我覺得你是好人,抓住我,又沒有殺我,又治我的傷。」小憨憨憨的撓頭笑,又有些糾結和犯糊塗:「可我覺得諸汝不是好人,神叔父又不許我殺他。神叔父是不是好人,我又是不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我是壞人,你願不願跟我。」左無舟淡淡一笑,卻有些莫名的百般滋味在蕩漾。弱肉強食的魂修界,許是只有平民和小憨這等心思單純的人,才有真正的好人。

小憨想了想,繼續糊塗:「我怕你,你很可怕。只要你不那樣看我,我……」

小憨糾結半天,說不出心裡話來。

……

小憨以往心裡邊,只有好人和壞人,有親近的人和不親近的人,有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

以往出現在小憨眼前的人,大多數都是簡單而純粹的,要麼是壞人,要麼是不喜歡的人等等。

可小憨覺得眼前這個人,他很害怕,又不害怕,不喜歡,又不討厭。他覺得是好人,偏偏這個人自稱是壞人。這其中委實太複雜了,小憨不懂,犯糊塗了。

總之,小憨一邊是既害怕,又不怎麼害怕。一邊既是不喜歡,可又不討厭。一邊不想親近,可又覺得是好人。

一言概之,左無舟的殺伐果決,及冷然淡漠的氣質,很有生人勿近的錯覺。令小憨很是害怕,又很是不喜歡也不願親近。

比起許許多多易被外表蒙蔽的人,小憨更容易感應左無舟的內心,那種漠視一切的空寂。

有的人心裡邊是鋒芒畢露的劍,有的人心裡邊是鼓鼓囊囊的皮球,有的人心裡邊是爛心爛肝,有的人心裡邊是一堆火,有的人心裡邊是一座冰山。

左無舟的心裡邊,除了漠然萬物,什麼都沒有。

……

小憨想了想,他很怕這個黑衣男子。又看了看小草,他喜歡並親近小草。

於是,小憨更糊塗,不知該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左無舟目光不動,取出九幽木,將囚禁在其中的林夕陽抓出來,包裹住:「林夕陽,你看看這具肉身如何。」

林夕陽困在九幽之地,那是一個暗無天日,且孤身一人身處一個世界的恐怖所在。幾是能令人發瘋,此時一旦出來,頓時欣喜半時,看望小憨的肉身,老實搖首:「不知道,天底下武聖不在少數,天資過人的始終是少數人。」

林夕陽苦笑:「有些人,天資好,根骨好,卻空耗一生。有些人,天資輸一線,卻能奮起反超。我和諸無道是同一代弟子,他的根骨輸我一籌,卻比我厲害多了。這其中道理,以往我想過卻不願深思,而今才是正視自己。」

林夕陽能奪舍就不錯了,哪裡敢挑剔。

小憨的修為,北斗是親自體驗過,也檢查過小憨的年紀,大約只得四百歲——左無舟雖不知小憨是何時成武聖的,但憑其不弱北斗的修為,也能推測小憨大約是二到三百歲之間成的武聖。

如此推想來,小憨的肉身,正是一具根骨絕頂的肉身。而且,正是春秋鼎盛之期。

潛心思量一番,左無舟頜首,正欲做決定。忽又聞得小憨在犯糊塗之下,迷糊的說出來:「我喜歡打架,要是有人經常跟我打架,就好了。還有,我要吃好吃的吃食。如果你答應,我就跟你好了。」

左無舟鎖眉:「我不講條件,你只需答我,服從還是不服從。」

小憨委屈得要死,眼眶一紅就哭了。

……

小憨終於還是答應了。

欲為林夕陽奪舍之事,惟有暫時延遲下來。

左無舟心底沉忖:「小憨,我教你一種法子,令你往後服從我,我也信任你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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