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5章 月如鉤,放銀線,釣大魚

夜如墨,彎月如鉤。

左無舟眼波森寒,殺意如在墨河中翻騰:「此人該殺!」

闖三生宗一戰,超聖器亮相,勾動群雄貪婪。那一時,貪婪雖盛,卻無人妄動。其後,正是有一人喊出一聲搶奪超聖器,引爆群雄貪心,湧上來才成了那等混亂之局。

戰鬥其後,更間中偶有數聲,或挑撥或引貪心。不敢說因那聲才成了那等滅殺數百人之局,但絕對有那喊聲的關係。

當日事態混亂,旁人許是並未注意,那人當時也是時時變聲呼喊。左無舟卻是以神念掃描,起初也沒注意,在後面數聲,就終於察覺。那數聲挑撥撩動之聲,正是發自同一名武宗。

當日群戰一起,那武宗狡詐的脫身去,並未被轟殺。此人自以為逃脫了,不為人知。殊不知,左無舟神念無比強大,將此人氣息生生記下來了,並看見了此人模樣。

夜叉等人暗中查訪,終是查出此人下落。

起初,左無舟並未多想,以為那人許是與自己有仇,許是損人不利己的性子。當日,超聖器亮相,事態雖是難免。但左無舟絕對不喜被那人陷害的滋味。

夜叉和阮軟變化相貌去探查,反是親眼目睹,此武宗竟在各宗來往,暗中對人挑撥,從言辭等上憤然挑撥各宗欲殺左無舟之心。

那武宗有意推波助瀾,坑害於他。事後,還四處釋放謠言,四處挑撥。左無舟豈能放過此人。誰知,此人竟入了一名武聖的院落中。

反令左無舟誕起疑竇:「難道此人是被主使的?其背後猶有旁人?」

……

這武宗步入這院落中,肅然輕言:「干武聖,我來了。」

淡青袍武聖,腰上系住一條白腰帶,面目在樹下陰影中,繼續一人獨自擺棋:「如何?」

這武宗沉聲:「在下已在四處探了探,略做挑撥。從其等人的言談舉止來觀,除神天宗、卓一宗、三生宗,共有十一個宗派當有殺左無舟之心。其中,有九心宗等宗派。」

「搖擺不定的,約有五個宗派。從言辭中來推測,他們應當是三分恐懼左無舟,三分畏懼長空宗和天君宗,又因當日折損不過寥寥幾人,因此,並無多少殺心。如是左無舟出事,或是魂天宗發話,他們必會落井下石。」

「剩餘宗派,應當攝於長空宗和天君宗之威,及左無舟之威,或許與長空宗及天君宗關係良好。因此,已是將此事揭過不計了。」

這武宗的辦事能力當真不俗,短短半個月,竟已將當日被洪流梭波及的各大宗派對待左無舟之心思,已然是揣測得差不多了。儘管,這也並不難揣測。

敵視左無舟的,肯定不會給左無舟好臉色。若非左無舟藏身在天君宗養傷,怕是早有人衝進去殺了。實際上,這起初幾日,的確有人在夜晚沖入天君宗下榻之地,不過是沖不進去反被殺罷了。

天君宗雖未表示一定幫左無舟,但憑君雷等兩大武聖,又有顧隼和北斗,一共四大武聖,腦子沒進水的正常人,多半不會貿然行事——君雷是十大武聖之六,顧隼雖不知,但憑其與諸無道戰鬥的能耐,修為恐怕也在十大武聖的檔次。

如此四大武聖坐鎮,除了魂天宗,此時此地,哪一宗都並無這等實力——各宗或多或少有武聖,但絕對不是全來,八個天宗,都只派了兩個武聖來。

……

這干武聖不動聲色,略一頜首表示知道了。

這武宗想了想:「至於散修……」

干武聖擺擺手:「散修就不必管了,散修是一盤散沙,除非團結起來,否則不可能是左無舟的對手。尋常時候,如此私人恩怨,又有多少不相干的人願意聯手,得罪左無舟這等狠人。」

「再者,當日我看得真切,並無多少散修被波及。找左無舟尋仇的散修,不會有幾個。」

這武宗豁然,不說還有顧隼和北斗,光是左無舟已亮出來的天王譜和兩枚真聖符,足以當得一名武聖了。尋常散修武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無端端去招惹這等無法無天的狠人。

滅三生宗一戰,左無舟一躍成為公認的武御強者之一。但左無舟真正獲得的,反而是另一個說辭「最膽大包天的武御」。放眼天下,誰敢一梭轟殺數百武御以上的魂修士,誰敢在魂天宗這麼干!

惟左無舟爾。

……

干武聖徐徐起身來,揉揉腰身:「還是太少了,太少了。」

「左無舟心狠手辣,直追諸無道和恨天及人王,十大武聖中,這三大狠人都是要膽色有膽色,要狠辣有狠辣的主。」干武聖抬首觀月,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他心狠手辣之名,已傳開,又有兩大武聖護身,本身又有極強大的裝備。」

「尋常人尋常宗派,未必敢於他為敵。」干武聖長嘆,一抒心中之氣:「又有天君宗和長空宗為後盾,敢於為敵者,恐就更少了。」

這武宗想了想,抱怨:「不知魂天宗怎生想的,左無舟當眾動滅殺這許多人,竟無動於衷。如果魂天宗肯出手,左無舟就必無路可走。」

干武聖皺眉:「引他或替他樹敵,施展起來,太慢了。他的修為和實力,已遠超我們的預期。憑他的裝備,單獨縱橫天下已無礙。」

「想要他仇敵滿天下,想要他走投無路,難啊。」

這武宗突然異想天開:「前些日子,神秘人闖入魂天宗,如果這人是左無舟……」

這武宗訕訕閉嘴,這話傳出去,誰都不會相信。左無舟有堪比武聖的裝備,不等於修為也是武聖級。

干武聖失笑:「這左無舟不愧是古今第一天才,當日一戰,竟在戰時感悟,這等資質,怎可錯失。此人心性極是狠辣,出手決絕。」

「才成為武御不過一年多,就已能擊敗武宗,陸續自創『翻天印』和『火法無邊』,這等天資只在武傾城等人之上。此人,將來必成武聖。甚至可能成為超武聖。」

「愈是如此,就愈不能錯失他。」干武聖語音漸厲:「這天下魂修士,若不能為我們所用,即會被魂天宗所用,即會成為我們的對頭。」

「如不能得,即殺之。」干武聖之音陰陰慘慘:「在他成為武聖前,要麼為我們所用,要麼就必須死。」

「是時候接觸他了,如果他不願意加入我們。就設法逼他走投無路,逼他主動加入我們!」

月灑銀光,絲絲密密。

……

那武宗已是離去了,左無舟沿途重又跟回去,如融在黑暗中,雙眼灼灼,凝住這武宗居處的青牆上的一條十字劃痕!

凝住半晌,漸是泛漾起冷酷無比的殺意:「原來,是他們!」

左無舟認得這十字劃痕,只因這十字劃痕,正是給他辨別的記號。

當日趕來魂天大會的途中,正有兩名武御途遇他,追趕道來一番信息。末了,這二人聲稱若是左無舟若遇危險,可前往武宗居處,尋一處有十字劃痕的院落,尋該名武宗,即可得幫助。

往回追溯,可至當日在長空宗暗中竊聽所得,得知一個神秘組織,欲謀算自己起始。前塵往事,已然是陸續在此一瞬,在千絲萬縷中被想通了,串聯在一道。

左無舟人在暗中,如雕塑般不動,陸續貫通思路:「長空宗當日的兩個蒙面,謀取青山宗,追殺貢球的蒙面人。半途追上我的兩個蒙面人,今日這名武宗,都是來自同一個組織。」

愈想,愈是殺心搖曳,冷然:「這組織欲謀我之心,果真不死。終於是開始設計我了,看來,要令他們止住此心,就只有殺光他們。」

「不過,此等人既是露了相,我不如趁機順藤摸瓜。索性將他們的老窩查出來,掀出他們的面紗,再做打算。」

冷笑異常之冷!

……

夜半敲門聲乍起,驚得這正欲修鍊的武宗暗暗色變,厲聲:「誰!」

「你在等的人。」左無舟的語音淡淡響起。

這武宗凝神,拂袖震開大門,脫口:「左無舟,是你!」一霎,以為東窗事發,幾是難忍心頭大駭,幾欲拔腿逃走,勉強鎮定下來:「你想怎的!」

「我趕來此地的途中,有人叫我有事過來。」左無舟伸手半動:「那青牆上的十字劃痕。」

「原來不是來我算帳的。」這武宗的恐懼漸褪,變臉之快直教人大讚:「請,請進!」

左無舟坦然自若大步入內,神情淡漠:「那二人只說有危險可過來請你幫忙,如我有危險,你能幫得上?」

這武宗被武御漠視,頓有氣得吐血之感。怎奈何,這武宗深知事實如此,漫說天王譜和真聖符,憑當日左無舟連殺三生宗幾名武宗的實力,空手博殺他,未必就有多難。

「左武御修為了得,我當然幫不上忙,但如你有危險,總有人幫得上。」這武宗臉色一青,隨即堆笑,只因眼前這位實在是他惹不起的狠人。

這武宗愈想愈覺憋屈,他可不是那種單魂武宗或是天然弱的武宗,乃是多魂武宗,在武宗中亦算是一等一的人物了。卻需如此小心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