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4章 奪舍武聖,鬼無相

奪武聖之舍,乃是生平首次。左無舟專註之態,漸令林夕陽不懂其意,毛骨悚然。

燃魂香,拔魂絲,九陰蠶等等許多,都已陸續擺設來。林夕陽愈是不安,愈是形容枯槁,厲吼:「左無舟,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你莫要忘了,我是魂天宗的人。」

燃魂香被熏熏點燃,這支燃魂香早已不是當年那支了。而是在寶藏中所取,乃極品燃魂香是也。燃魂香何等威能,頓是將林夕陽熏得癱軟無力,偏又神智清醒,愈是戰慄:「他想怎麼樣!」

默默半晌,將秋其道從九幽木中牽引出來。凝魂力為一體,將這秋其道包住,以免命魂一現就煙消雲散。

命魂初出九幽木,茫然一時:「我沒死?我沒死?哈哈,我又可以研究了。」

「你死了,但只要我相助,你能奪舍重活。」左無舟並不多做耽誤,索性直言:「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必須聽從於我。」

……

「想不到,秋其道比我以為的,還要容易打交道。」

左無舟啞然,金炎曾道,這秋其道脾氣似不小。結果,此番與秋其道一經交談,秋其道知曉能奪舍重活,喜不勝收,只問他和「元一谷」的關係,就答應了。

殊不知,秋其道乃天才,天才往往有一些怪脾氣也難免。這秋其道是狂熱魄修士,專註此道,脾氣說好是好,那是正常時候。脾氣說壞也壞,那屬非正常時候——比如打擾秋其道的思路和實驗,秋其道的脾氣之壞也就出來了。

秋其道比金炎老多了,金炎只知大概,不知詳情,也屬正常。以較現代的說法,秋其道就是一位醉心科研工作的科學家,不通人情,脾氣古怪的那種。

有秋其道滿心歡喜答應,回想夜叉當年,左無舟重又失笑,浮起一絲暖意:「若非當年我鎮得住,夜叉當年就造反了。如今夜叉修為雖差,卻已是我身邊最信得過的人之一了。」

當年夜叉曾是設想左無舟的未來,再是往大處想,也絕是未想到,年不到四十就已成武御。當年跟左無舟鬥了幾年,終於心悅誠服,也是不易。

夜叉乃是第一個投靠左無舟,左無舟第一個自己人。其不論修為如何,在左無舟心底的地位,都絕然是大大不一樣。這,恐怕又是當年夜叉所始料不及的。

……

眼前一幕,實是太過詭異,林夕陽暗暗不安。

等奪舍一開始,林夕陽更是在詭異中戰慄起來,隱約猜到什麼。等拔魂網往身上一套,深陷肉身,那等恐怖的拔魂絲將他的命魂拚命往外拔的時節,林夕陽幾乎是哀號出來:「這是什麼!」

實在太妖異了,以林夕陽武聖的眼光,竟亦看不出來此是做些什麼。奪舍之念,他便是想都未曾想過,對魂修士而言,實在從未有過這等之事。

「早知就不要招惹此人了,此人怎有這等詭異秘術。」林夕陽欲哭無淚,身為魂天宗之人,他就是一生都未曾想過,竟有人敢是如此對待魂天宗。

漫說其他,他本是傲然天下顛峰的武聖,乃天資卓絕之人。縱橫天下,不敢說所向無敵,可的確是難逢敵手,乃是一等一的風流人物。卻偏生栽在一名武御手上,偏生這武御還並無半分景仰,想割肉就割肉。

「我這一番,栽得大了。」林夕陽感應命魂劇痛無比,被拔魂網瘋狂的撕扯,神智反是愈清晰了:「這瘋子,這瘋子,他想怎的。」

林夕陽本以為左無舟再是怎的,總對他有所圖,所以才請顧隼擒下他來。再是怎的,至少要問一問魂天宗的事啊。

奈何,左無舟心思直接,索性是和魂天宗結了仇了。問或不問,原也並無差別。將林夕陽帶來此地一月有餘,半句話都沒問過。

林夕陽怎能不惶惶然。

……

說穿了,他是武聖,天下最強者之一。再是怎的,也不該是如此對待他。

誠然,如是林夕陽落在旁人手裡,多半是要問一問魂天宗秘密,多半是要脅持住他,等魂天宗問罪之事,方能保命。此等做法,實是常理。

怎是奈得,左無舟就從沒有這些許多心思。魂天宗問罪也好,怎的也好,他自管憑雙拳打遍天下。是生是死,他但求快意縱橫爾。

脅持人質?武聖?那又如何。

林夕陽只欲恨不得一頭碰死了事,戰慄心想:「這天底下的天才,從來層出不窮,怎的就有這等心如鐵石的怪物。怎的就有這等敢殺武聖,敢跟武聖交手的武御。」

林夕陽縱橫一生,修為強大的武御,他見過許多。身懷超魂戰技的,也見過,比左無舟猶自強大的,也未必沒有。但,放眼天下,絕計無人有左無舟這等鐵膽。

「心如鐵石,心如鐵石啊。」林夕陽痛不欲生:「他就怎麼敢,他就怎麼這麼狠。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偏偏就落在這個狠人手上。」

此時,才是知曉,落在左無舟手裡的這等滋味,當真是生不如死啊。

……

「果真不愧是武聖,將假魂魄修鍊成真魂魄了,欲要生生拔將來,卻是極難。」

嘗試一番,左無舟察覺武聖魂魄與命魂的密切已達不可思議地步,毅然暫緩下來,沉心思忖:「武聖乃是已修鍊成真魂真魄,難是難了,絕不等於無法奪舍。」

從鍾子魚所留的功法中,左無舟可察覺,修仙界的天生「完美之人」照樣會被奪舍,不論其修為多高,都有可能。魂修士走的道路雖是不同,其本質相似。

「看來,我之所以奪不來,乃因為我修為不夠。好比鍾前輩功法中所言,奪舍乃互相吞噬命魂為關鍵,強勝弱,乃必然。」左無舟重是反覆思量,淌住喜色:「有了。」

「胖頭蠶,你過來。」左無舟微微招手,九陰蠶飛將過來:「你等一下好生配合吐絲。」

再向秋其道囑託幾句,左無舟斂住心神,重又開始奪舍。

……

拔魂網動將起來,魂力充沛到極致。卻怎也是難撼動林夕陽的命魂,左無舟不驚反喜:「果真如此,修為差得太大,因此難拔動他的命魂。」

神念一催,胖頭蠶亢奮無比,吞吐幾口,頓是激射多條魂絲直沒入林夕陽的身體中。

有胖頭蠶相助,頓將林夕陽的命魂拔動許多。

左無舟眼波流淌,忽攸恰似神光大耀。林夕陽的命魂忽的如遭重擊,頓有那等精神上窒息錯亂的感覺。

恰在這時,秋其道以左無舟所傳授的小半「寄神術」,飛一樣的在林夕陽經脈魂竅中狂啃不已。

這一霎時,左無舟和胖頭蠶再度發力,將林夕陽的命魂再度拔出許多。

如此三番四次,林夕陽已然是隱約懂了,大駭欲絕:「他是要奪舍,奪舍!」

「這左無舟的命魂之力,怎的如此強大。」林夕陽驚慌失措:「不可能,他的命魂簡直就比我還要強大許多,這怎麼可能。」

修為做得假,命魂是絕對做不得假的。是多強大,那就是多強大。怎奈得,左無舟的命魂遠遠強大於武聖,錯非修為太差,還可比這更強大。

林夕陽縱是身死,也絕難想通,一名武御的命魂怎會比武聖還要強大。

……

武聖終歸是與魂魄結合得極為密切,幾近完美了。

如此炮製,實是左無舟施展渾身解數,將一切都利用起來。才終於是一點又一點的將林夕陽的命魂拔將出來。

往日奪舍,不過是花了一天半天時日。今次,卻是花了足足七天七夜,補充無數補元液才是堅持下來。

可見拔武聖之命魂,何其艱辛。這一過程,再是艱辛,也終是熬了過來。

完事,左無舟將林夕陽的命魂包住,大汗淋漓:「武聖果真了得,竟花了七天七夜才完成。看來,奪舍之事,修為差距太大,那是幾乎不可能成功。」

若非左無舟有無比強大的命魂,多番衝擊林夕陽,此番絕不能成。因為修為差距太大,根本就無力撼動其命魂。

等秋其道自行在林夕陽的肉身中,消化,並是連接起來。

胖頭蠶忽攸飛舞起來,吱吱亂喚半天。然後是軟綿綿的躺在左無舟手心裡,極是焦急狀,慢慢吐絲做成繭狀,將其包裹起來。白白胖胖的小身子,頓流住一層淡淡的微光,氣息錯亂。

左無舟感知,頓大吃一驚:「咦,胖頭蠶要突破了?莫非是想我助它一臂之力。」

……

沉下心來,略一思量,左無舟默不作聲,眼漾喜色。想起胖頭蠶正是因為灰霧才跟住他,頓展顏,催動魂竅灰霧:「胖頭蠶,不要急,好好突破。」

灰霧乃混沌之體,乃天地至陰至陽,絕非尋常所能比較。這胖頭蠶性喜陰,正是為這灰霧至陰才主動跟了左無舟。這混沌灰霧,對胖頭蠶的好處,絕對是極大。

自成武御以來,灰霧就已是能勉強調動離體了。此番施展來餵養胖頭蠶,卻也不難,只是稍吃力了一些。

等得一時,胖頭蠶如饑似渴的汲取這灰霧中的至陰,竟隱隱心意相通,可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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