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魂天地大物博絕非虛言,法魂天絕難媲美。
武帝在法魂天直線東西或南北貫穿九十九區,許是要花費三五十年。而百姓光是跨越一區,恐怕就要花掉幾年。
武帝在真魂天若想直線貫穿東西或南北,恐怕需要耗費二百年。由此,當見真魂天與法魂天的地域差別。
好在武御能真正飛行,是以速度比武帝格外要快了許多。饒是如此,欲從一地往另一地,往往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日,此是難免。
不過,據金炎聲稱,魂天宗暗藏一件有傳送功效的超聖器,即元器。相傳,此超聖器乃是「元魂天」的傑作。有此超聖器,各宗但有魂天宗給的子器,就能開啟傳送通道,轉瞬抵達魂天宗。
真魂天太大了,往往臨時有事商議,那是絕難一時半時就聚在一道。有魂天宗的此寶,就是容易了許多。
一如魂天大會,往往各宗要麼是提前出發,要麼就是持子器開啟傳送通道,直接抵達魂天宗。
……
心平氣和的趕路,一邊趕路,一邊思量顧璽和鍾子魚及古君臨所留下來的信息。
顧璽的修鍊總綱,左無舟大抵已然洞悉其中武御和武宗的奧妙。惟獨是武聖那一段,仍是暫時並無收穫。
左無舟泰然處之:「暫時悟不通就不悟了,何必鑽此牛角尖。」這等榮辱不驚的心態,豈不教人欽佩。
悟不通武聖之道,正是正理。若能悟通這總綱上的武聖之道,想必也就是突破為超聖的時候,成為「元魂天」強者的時候了。
這許許多多年以來,多少天資卓絕的武聖都沒能悟通,左無舟不過是武御,這就想悟通,那教這若干年來的武聖們情何以堪。
鍾子魚所留下來的東西,又是隨修為而自行解封一層。此次,左無舟終於是一點一滴的洞悉了「身外化身」之意,不由得大呼神奇,細細想來,有所悟:「這倒與分身魄有相似之處,不知這其中可有借鑒之處。」
不論煉器煉丹,鍾子魚留的修仙之法,多少都有可借鑒之處。奈何左無舟一心魂道,無心其他之法,對此絲毫不感興趣而已。
愈是研究「身外化身」等法,就愈是感到其中的神妙:「若將來有時日,不妨試一試。」
……
自成武御以來,還未有時間來細看古君臨的「日記」。
趁此良機,也是好生的閱讀一番。這一次能閱讀的內容,比以往又是多了許多。
古君臨的許許多多舊事,陸續被左無舟所得。古君臨在日記中的言辭,對待魂天宗,極是激烈,似有不屑和憤怒。具體為何,「日記」中卻又沒有寫出來。
只隱約提及一時,他之所以煉製三道真聖符寶,似乎就是因為其與魂天宗隱約的敵對關係。左無舟看到此處,暗暗心驚:「古前輩當年煉製真聖符,當是在武聖和超武聖之間的修為。如此修為,仍然被魂天宗逼得要煉符。」
「看來,魂天宗比我預料中還要強大。」
古君臨在「日記」中,多多少少記錄了一些修鍊心得,被左無舟取其精華來陸續施展。一路上,憑白多得幾次感悟,修為就如漲水一樣頻頻提升。
「日記」中,尤為重點的提及一詞「元一谷」,言辭中有些不屑,卻又有一些難言的敬意。直教左無舟大嘆不懂。
斂住心神,半晌,平心靜氣:「金炎,你知不知道古君臨當年和魂天宗的關係?」
金炎漫不經心的一語,猶如石破天驚:「關係?還能是什麼關係,當然是敵對。」
……
左無舟展眉,一言不發。金炎回憶半時,娓娓道來:「古君臨和你都是來自『玄七法魂天』,他怎麼來的,怎麼修鍊的,並無多少人知曉。」
「但他和你一樣,均是膽大包天之徒。」金炎頓得一頓,在想究竟左無舟狂妄一點,還是古君臨膽大一點:「總之,不知為何,有一次他是招惹了魂天宗和幾個大宗派。」
「他被許多魂修士追殺,僥倖逃得一生。結果,百年之後,他重新回來……」金炎長嘆:「說到這,古君臨還是不如你狠。你在法魂天是殺了一半容河區魂修士,古君臨那次回來,也不過是連挑三大宗派,沒敢殺幾人。」
「總之,古君臨又逃了,一邊逃一邊就是一道喚做地荒梭的真聖符扔下來,那一戰滅殺了數十名武宗。」金炎絞盡腦汁:「後來,古君臨似與魂天宗講和了,似再沒有衝突過。」
左無舟只聞得是一時心神搖曳,恨不得投身奔入那曾經恢弘的歷史中,與古君臨一道並肩戰鬥。直到最後一句,左無舟錯愕:「古君臨跟魂天宗講和了?」
從「日記」中來看,似並非那麼一回事,古君臨也並非是那等性情之人呀。左無舟頓了半時,未得其解。
有一點,金炎所言極是。古君臨絕對不如左無舟狠,如是左無舟置身當年古君臨的處境。左無舟如斯設想一番,啞然:「那還有什麼好想的,當然是殺。」
重又沉聲詢問:「你可知元一谷?」
金炎搖首,一頓,凝重:「我知曉你很桀驁,很狂放。但有一事,我必須提醒,絕對絕對不要得罪魂天宗。也絕計不要小看魂天宗,它比你以為的,還要強大十倍。」
「不論你有多麼強大,在魂天宗面前,永遠都是螻蟻,永遠都要臣服。」金炎很少如此慎重,甚至恐懼的一言。但他絕計想不到,他的說法,反是增加了左無舟對魂天宗的不良印象。
「因為,魂天宗在真魂天,就是天王老子,就等於諸天!」
左無舟撫十盡而笑,冷然心想:「我倒要考慮一番,是否要將十盡刀更名為宰天刀了。」
抬首觀月,極目蒼穹:「魂天宗?又如何。」
……
真魂天的散修力量絕對不弱,反而比法魂天要強大了許多。
畢竟每一處法魂天,均有九大魂殿,專門是為散修而設立的通道。這歷年積累下來的散修,豈會是小數目。
但往往宗派才是真魂天的主宰者,原因只得一個,宗派人多勢眾,遠勝獨來獨往的散修。縱是散修勉強抱成團,也絕計勝不過宗派。因為,宗派這一方有魂天宗。
魂天宗,唯一一個傳承百萬年的大宗派。除魂天宗以外,九天宗,三十三地宗,沒有一個的宗派歷史超過三十萬年,長空宗十萬年曆史,已是較為長久了。
好比卓一宗等新崛起的宗派,不過數千年的歷史而已。
宗派是真魂天的主宰者,魂天宗卻是宗派中的半個主宰者。
……
左無舟想得透徹,冷然:「宗派的優勢許多,但最大的優勢,仍然是人多勢眾。我已然與卓一宗等宗派結仇,當有一些準備才是。」
頜首思量:「姓洪的那名武帝,暫時還困守在紫樞木中。倒不知他能否駕御住武宗肉身,如能,倒可以試著為他準備一具。不然,武御暫時也能用一用。」
「燃魂香,拔魂絲,寄神術,我都有了。如是有需要,是否應當多弄幾名幫手?」左無舟一時拿捏不好。
武御較弱,或許是能成一時的幫手,但絕難繼續。等左無舟成了武宗,足以傲視群雄,一人一拳一刀足以橫行天下,屆時又何必再藉助武御。
如是武宗,倒是恰到好處了。奈何,以左無舟的奢華裝備,足以滅殺武宗,要想生擒武宗,那絕無可能。
武御較弱了,武宗合適,奈何目前還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此事,怎生想來都是卡在中間,處於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
歸根結底,說一千道一萬,皆是左無舟修為進步太神速了。連夜叉有了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都難追得上他的步伐,何況他人。
「姑且不必多想,此事也不易,且是看一看再說。」左無舟頜首,旋又斂心修鍊。
……
日以繼夜的趕路。
經過漫長的,長達三個月的趕路,終是眼見將要抵達了。日子裡,秋意漸褪,冬寒一點一滴的凝作白霜。
終是抵達曾經的浮雲宗了。
已是少年身的金炎,臉上眼中流漾紅潤和激動,更有些許哀思與痛苦,哽咽:「弟子,弟子終於回來了!」
先有青山宗貢球之忠,再有金炎千年之忠,左無舟暗暗動容:「許多宗派弟子,對宗門的忠誠,實難想像。往後,若與哪一宗派斗將來,卻是需要留神此一點。」
重返故鄉故土,金炎激動難耐,催促左無舟帶他往曾經的宗門趕去。
飛掠縱去,遙遙一眼,曾經浮雲宗的山頭附近,竟已有另一規模甚大的宗派,將浮雲宗舊地一道佔了去。
左無舟眼波微動,金炎臉上漲紅,粗脖子紅臉的破口大罵:「哪個王八蛋的宗派,竟敢將我浮雲宗也奪佔了去,簡直就是不想活了。爺爺我非弄死他們不可。」
一番大罵過後,金炎怒氣稍宣,空自磨牙半晌,惱恨無比:「走,我們繞路,我知道另一條道。」
……
真魂天宗派的規模,絕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