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6章 石破天驚,雲譎日蔽

洪流梭一出,長空皆震動。

洪流梭正握在手中,此乃真聖符寶,一梭足以毀亡半個宗派。

連蓋天王在這等威勢的震懾下,一時都忘卻了護宗聖器的存在。實是因為太久太久沒有人施展過真聖符寶了,也實是無人想得到,左無舟竟然有真聖符寶。

尤為令長空震動的是,無人想到,左無舟殺心何其之堅。為殺一名武宗,竟不顧一切,堪稱瘋狂的取出了洪流梭以作威脅。

聶問和龐記大恐之餘,倉皇嘶鳴。長空弟子上上下下,誰人不戰慄恐慌,頓時宛如炸彈一樣轟鳴,無數道身影爆射出去,無數人逃竄不及。

頓如炸了窩的螞蟻,紛紛逃竄。

這等場面,何其壯觀盛大。聶問卻是恨不得自打耳光,惹出這等事,還是他和龐記的一句惹出來的。

……

天君宗的何武宗率領著幾名武御,悠然自得,只道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內訌好戲。

只恨不得左無舟立時就跟長空宗反目成仇,給天君宗連妹妹帶哥哥一道拉走的絕妙好機會。奈何,洪流梭一出,何武宗幾是臉色慘白,一跌在地,大恐:「這瘋子,這瘋子!」

何武宗終是明了,為何君忘交代,並強調,一定要友善對待左無舟了。當即,冷汗直冒,拔腿就跑。

長空宗數十武宗的臉霎時就綠了,毫無儀態的縱身飛入天空,聲聲怒罵在心中:「這個狂人,瘋子!真不愧了他殺神之號。」

感知到這洪流梭的氣息,群雄無不大駭:「這是何人煉製的符,竟有如此強大的氣息。」

須知,縱是真聖符寶之間,亦有威能大小之分。小的,能傷武宗,卻未必能殺武宗。大的,就好比眼前這一道洪流梭,卻正正能滅殺武宗。

這洪流梭其實乃是當年古君臨應付大敵之時,所研究煉製,其時修為見識都已是瀕臨超聖級了。那時的古君臨,簡直就已是強大無比的存在了,所制出來的洪流梭和鐺金梭,絕對是最頂級的真聖符寶。

當日左無舟將鐺金梭施展在銳金法魂天,其實堪稱天大浪費了。取能滅殺武宗的真聖符,去轟武御和武帝,那不是奢侈是什麼。

……

「不好!你二哥要麻煩了。」夜叉陳述事實。

無夕已被二哥的狂野震驚了,卻才是滿心崇拜二哥。

在洪流梭被取出來的那一霎,事情被複雜化了。如此執意要殺一名武宗,確是以下犯上,在這尊師重道的世界裡。又以洪流梭赤裸裸的威脅長空宗,長空顏面何在。

左無舟若是拿不出理由,和長空宗反目成仇就是必然了。

夜叉不知左無舟心存考較長空宗之意,因此沒有道來真相。左無舟執著欲殺柯武宗,大半是為無夕,又有小半乃是為了長空。

但他自認有責任替左無舟拾遺補缺,掃除一切麻煩和障礙。

聶朝野鐵青著臉,竟是少數未逃竄的人之一,身處在洪流梭的威脅範圍,卻絲毫不怕,反是怒聲咆哮:「全都給我下來,將左無舟拿下。不計生死。」

夜叉心思一動,帶著無夕搖身一動,鬼魅般的飄在虎目噴火的聶朝野身前:「聶宗主,我有一言,正是關於這柯武宗。」

聶朝野冷冷怒光掃來,夜叉輕聲傳音娓娓道來。聶朝野臉色漸青,冷芒大耀,望去似要判斷真假:「你所說,屬實?」

「聶宗主明鑒,左無舟和我來此不過四年,想編造,怕也不知從何編起。」夜叉冷笑。

聶朝野心思數動,看往死活不肯退去的聶問,心中一動:「聶問,你有多信左無舟!」

「爹,我在這裡,就是信他。」是的,聶問遲遲不逃,就是最大的信任了。他信任左無舟,絕計不會將洪流梭扔下來。

「好!」聶朝野何等鐵腕人物,一言即出,頓是揮退所有疑慮,毅然果決,朗聲一嘯:「我乃聶朝野,以宗主身份下令,撤消對左無舟的追殺。」

語音微頓,壓住怒火,再嘯動天:「武宗以上,全力租截柯俊武。」

……

聶朝野一言出,長空宗上下皆是嘩然騷動。

有洪流梭的威脅,長空上下幾是悉數將左無舟當做生死大敵了。聶朝野卻在這一時,忽攸掉轉槍口,竟自對準了柯武宗,實是不可思議的命令。

縱有許許多多的人對此令極是不解,乃至不滿。可聶朝野甚至擺出宗主身份,下此命令,再是心懷不滿,也惟有遵從。

連蓋天王都顏色大變,飛身過來,沉聲:「朝野,你想做何解釋。」

聶朝野神色大定:「師父,先過去再說,事關重大,莫要被柯武俊逃走。」

蓋天王總是信賴這個徒弟的,當即再無他念,匆匆追趕而去。心中,卻甚是擔憂:「憑他一個武御,怎生截得住一名武宗!」

……

洪流梭乍現之時,柯武宗幾欲魂飛魄散,蒼白著臉就飛行逃走了。

一邊逃,一邊始是記起聶問和龐記多年前的彙報。銳金法魂天之事,乃是只有極少數人知曉的機密。奈何,柯武宗正是知情者之一。

愈是知曉,愈是想起,就愈是恐慌難言:「當年在銳金法魂天,這狂人敢是一梭轟殺半城的魂修士,這狂人施展起來,卻是哪裡有什麼顧忌了。」

頻頻回首,但見左無舟不緊不慢的追蹤而來。柯武宗心灰若死,愈想愈是震怒:「他,他這人好生無理。我既沒得罪於他,他怎的就非要下殺手。」

這卻是懂了,柯一生那般性情,可不正是柯武宗言傳身教的。柯武宗卻是忘了之前對左無舟三人強烈無比的殺機了,卻也忘了暗中立誓必除左無舟的想法。只將那滿腔恐懼化做怨毒,悉數傾灑往左無舟。

柯武宗以堂堂武宗之修為,竟被左無舟一名新突破的武御追得抱頭鼠竄,聞風喪膽。若傳將出去,自成笑柄之餘,徒壯左無舟的聲勢。

……

眼波如刀,銳不可當。凶光乍現,那濃濃血色,乃至令天地換上血顏。

「逃,我看你還能往何處逃。」左無舟神情森然,恰似古井不波,一顆殺心凶心躍然沸動。縱是殺心再烈,仍有靈台清明:「我與武宗相差極大,此人必修鍊得一身獨門魄。待我追上,絕計不可有一絲一毫的放鬆,當以獅子博兔之法,一擊而竟全功。」

實是難知這柯武宗有何裝備,有何魄。如是者,左無舟擇其法,醞釀雷霆奪命一擊,當為唯一之法。

否則,一擊而不死,武宗一旦反撲,左無舟未必就能抵擋得住。

「姑且不論修為還是裝備,我恐怕都是不及。唯一之法,當是天王膽。」左無舟反覆思量:「當不惜暴露天王膽,也務必取下此人首級。」

「縱是暴露,便又如何。」雜念叢生,一時被悉數排遣清理,豪情頓作滿懷:「但有意欲奪寶者,我但管來一個殺一個便是。」

「來了真魂天四年,一直韜光養晦,潛心修鍊。正愁這等安樂日子消磨我鬥志,如此,來的奪寶者,愈多,反倒癒合我意。屆時,自管痛痛快快的大戰,在戰中求生死,在戰中求經驗,在戰中求磨礪。豈不快哉。」

過得這四年沒有戰鬥的日子,委實乏味之極。左無舟早已心之嚮往,此時想來,卻油然大誕無窮戰意,但求痛快,就是迎戰天下又何妨。

如斯思量到快意之時,竟自不由得一腔激情豪盪,引頸激嘯,方泄四年鬱郁之情。

……

戰意一起,就再難揮退了。

此念聚於心底,愈來愈是膨脹,以至全心滾燙。殺意與戰意混在一道,實是難分難解。

四年了,不,應當是十年了。十年沒有戰鬥過了。

自從打遍法魂天無敵手以來,就再沒有戰鬥過。在法魂天已是無敵,無人敢再跟他這位殺神交手。在真魂天,他卻是一直在潛心修鍊。

左無舟那一直專註修鍊的心,終是砰然躍動,被戰志催動,竟自身法都不自覺的快了許多。

周身滾燙無比,儼然被熊熊戰意所炙烤,若身旁有人,甚至可輕易感受左無舟周身熱浪侵襲的滋味。

戰意催心,每一寸骨髓都似乎在釋放著無窮的渴望,左無舟雙眼流淌狂熱:「想戰,索性就戰!」

至此,再無一絲猶豫。毫不遲疑的催動「火雷翼」,瞬爆之餘略做控制,儼然化身熊熊烈火的左無舟,化做一道氣虹貫破蒼穹。速度激爆,眨眼竟是已追上這柯武宗!

饑渴了十年之久的身手,終於煥發出來。

惡虎般的咆哮,恰恰似極了虎嘯山林般的威煞:「把命給我留下來!」

……

柯武宗正正感知到長空宗師兄弟的氣息油然爆來,頓是心中一喜。

恰在這一時,左無舟的氣息激爆而至,柯武宗大駭:「這人修鍊的是什麼速魄,竟是如此之快,實屬罕見。」

正是武帝級的「火雷翼」,連古君臨都尤為珍重的魄,豈是一般。左無舟一直缺乏對比,尚且不覺,其實「火雷翼」可長途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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