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9章 無可忍,啟戰端

月黑風高夜。

「嗯,火雷翼還需多加修鍊。」左無舟完成一環節的修鍊,不疾不徐,不焦不燥。

正欲繼續修鍊「藏龍魄」,忽有所感。一道波紋憑空現,紀小墨輕悠悠現身,聲冷如冰:「好象有人來尋你生事。」

細心感知,左無舟長身而起,一道冷芒乍現:「人似乎不少,敵意甚濃。」

徐步而動,左無舟數步走出,頓聞得那鋪天蓋地的漫罵聲來來回回,污言穢語字字入耳。左無舟認出這股氣息,眉宇間凝住一股淡淡肅殺:「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有意惹事。」

如是無謂之事,旁人漫罵亦無動他心意。可如是有敵意而來,又加以漫罵,那就極是不喜。淡淡不快在胸中漾動,一絲絲的怒意滋然出來:「看來,不動手殺人,果真是易被人以為軟弱可欺。」

當日之事,他都快要忘了。誰知,那華貴公子哥,居然主動尋上門來。

左無舟眼波中悉數是淡漠之色,空洞得有些森冷可怕:「我多時未殺人,怕是有人以為我轉了性子了。」

「左武帝,且慢!」王卷飛馳而來,神情沉重:「前院來的,正是數名本區的武帝,本宗這次怕是難免滅門了。師父托我轉告,託付給二位了。」

「怎麼。你們以為我應付不來,還是怎的。」左無舟徐徐側臉,雙眼的墨黑令王卷心中大跳。

……

王卷苦笑:「並非如此,左武帝,想來你是不知。本區尚且有十多位武帝都在此城,如果動起手來,必難倖免。難保不定,他們就趁機想要滅了本宗。」

景王和王卷的擔憂,是成立的。此地強者雲集,源沙宗要滅景華等三宗,易如反掌。景華宗此時,不過是力圖在夾縫中求存,求得一條渺茫生路來。

景王和王卷看得透徹,這些位武帝看似來尋左無舟,如此一來,借題發揮也罷,順手牽羊滅了景華宗也罷。身在此時此地,景華宗是不想,也絕計不能跟旁人動手的。

此地如許龐大的武帝,漫說其他,單是此時前院的數名武帝。景王也絕然不信左無舟能一一勝之,就是勝了,旁人難道不興喚人來。大隊人馬一來,就是百條名也是沒了。

左無舟有挑戰武御的膽色和勇氣,不等於景王等也有。

紀小墨自夜中幻出來,略一頜首。左無舟沉吟不語,再三思忖:「果真如此,稍有不慎,景華宗就完了。看來,此事還需我自行處置。」

一思量,就知了景王的意思。景王卻是以為源沙宗要下毒手了,如此存著一死之心,意欲拖住敵人,託付左無舟帶了景華宗的弟子逃走。

污言穢語的漫罵聲,一直不絕。左無舟愈是不快,殺心波動,聲聲淡漠:「不必了,告訴景武帝,此間事沖我來,我自處置。你等,暫且先去我朋友處避一避。」

王卷見左無舟目光堅毅,咬咬牙,尊崇一個大禮:「左武帝,那就靠您和紀武帝了。」

等王卷趕回去,向景王道來。景王一時感念,仰天長嘆:「捲兒,記住左武帝和紀武帝這份情。我們景華宗,卻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總不教天下人看了我們的笑話。」

景王本是果決之人,也不多做矯情,遙遙抱拳暗中感激。召了本宗的數人,過得一時趁無人注意,就直奔城中另一處,聶問等所在的居所。

……

月黑風高,殺人夜。

「我本欲平靜完成諸事,即返回五行界。如今看來,卻是不成了。」左無舟不急於動作,漫步過去,百般思緒流過,已作洞悉:「此公子哥如此辱我尋釁於我,我必殺此人。」

「一旦交手,氣息難掩,穆龍青身在此城,宮憑等也身在此城。他們必能認出我來。」左無舟將前後事一道想透徹了,神色不動:「此事稍有不慎,必死無疑。我需想得妥善一些。」

當日夜探魂殿,宮憑等追殺他無果,固然是沒見他的模樣,可氣息絕計是記得。在魂修界,認氣息比認相貌還要可靠許多。

穆龍青與他左無舟的深仇大恨,更是不必多言。一旦相遇,穆龍青必除他而後快。

左無舟舒顏,漾住一絲笑:「宮憑和穆龍青雙方加起來約十名武御,我怎能敵手。」

倒有一法可避戰,那就是忍。可這等欺上門來,左無舟若能忍,那就不是他了。

「武御就武御,姑且與他們鬥上一番,也是好的。」左無舟取出鐺金梭(此地是銳金界,金系威力最大)貼身放置,隨手可取,眼中一團火焰燃起:「有此梭,當令武御有所顧忌。如若不成,我有『藏龍魄』,逃出城去,那總歸不成問題。」

細細思量:「此地距洞府約有半月路程,憑小半瓶的九方液,補充魄力,應當足以逃到該地了。就是身死了,我也教拖住全城魂修士一道死。」

此梭一出,怕是全城皆毀。數百武帝,數以萬計的武尊和武君等,若能悉數陪葬,倒也不失為一件快意之事。洪流梭和鐺金梭在法魂天,那絕計是等於核武器一樣的存在。

想著,左無舟竟自輕聲笑將出來,充滿愉悅。紀小墨大是糊塗:「這人怎的這樣,大敵當前,反倒笑得快活。」

沉澱心神,殺意徐徐而動,左無舟沉聲:「你這次就不要陪我一道,一旦戰起,聶問熱心,必會趕來。你替我攔截住他,自管阻止他卷進來。」

頓得一頓,左無舟長嘆:「我這做朋友的不甚稱職,總是引火向朋友。這番你轉告他,當我是朋友,就莫要卷進來。」

紀小墨見左無舟胸有成竹,想起洪流梭,心情頓大定,果決異常:「好!」

……

果真世事無常。

左無舟並不想捲入「真魂天」宗派之爭,只想悄然把詳細傳遞給君忘,還其人情。然後,就返回家鄉。

奈何,一個童山宗,一個宮禮,卻意外的交織出一張網,將他捲入其中。左無舟不知來龍去脈,卻自有一句感慨:「果然,古話說得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如是不影響不相干,無謂的事,左無舟自是絕不在意。如此事到臨頭,他是絕無可能避戰的。

古語有云:忍無可忍,則勿需再忍。更有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說法。關於忍氣吞聲,左無舟的底線遠遠比旁人高了許多,性情天然如此。

不想忍氣吞聲,忍辱負重,那就惟有執刀逆行,取敵首級以饋快意。

千言萬語,只得一字!

殺!

……

月滿人間。

一名黑衣青年,滿頭長發率性的往腦後一束,自有幾許英姿雄偉。雙眉如刀,幾欲衝天鳴嘯。顏面如鐵色,身姿挺拔,龍行虎步。

夜風侵來,但見青年黑衣貼身,那鐵鑄的線條充滿了爆炸力,直教人真是懂得何為陽剛之美。舉手投足,皆是蘊涵著無窮的力量感,一步一踏,卻直教人感到步伐如山,撼動大地。

尤為令人膽寒的,卻正正是那一雙悉為墨黑的深邃眼眸,儼然黑洞一般無邊無際,那等淡漠教人遍體生寒。

黑衣青年龍行虎步,煞氣撲面而來。

乍一現身,華貴公子哥宮禮頓時倍感壓力,一時竟自啞然。又羞惱自己心怯,張口又是一番亂罵起來。

童樹等武帝一見之下,均是情不自禁大讚:「好一個雄壯陽剛的大好男兒。」

此念想罷,方才是想起乃是敵對關係,頓心中大是凜然:「此人怎生一動就給人以無比兇悍的錯覺。」

氣質渾然一體,巍峨如山,氣息與氣勢竟自天衣無縫。

……

童樹等武帝凝神以待,但見左無舟步伐絲毫不滯,大步流星而來。宮禮頓有一些恐懼感,尖呼:「你給我站住!」

「站住,你想幹什麼。」童樹高聲厲喝。

眼見左無舟越來越近,撲面而來的煞氣幾欲使人窒息。宮禮身在數名武帝保護下,竟自膽寒,身不由己的退得數步,愈是變本加厲,色厲內荏的尖嘯:「你給我站住,你想對我怎麼樣。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童樹眼色一拋,暗自獰笑思忖:「如此正好不過,敢動手,就是我借題發揮,剷除景華宗的時機了。擔保無人有閑話可說。」

一步一踏,一踏一顫。步子似有萬斤之力,踏在地上,大地頓一起一跌,隱隱暗合左無舟的步率,反倒引得大地跌宕起伏的頻率越來越快,幅度越來越激烈。

不過是數步之間,左無舟就憑步伐,將戰意和氣勢調整到了顛峰。如此氣勢,如此聲勢,可謂動天憾地,教人一時為之所攝。

堪稱是天人合一,左無舟幾是猶如墨汁一般,徐徐化做漫天的黑,交融入這等夜幕當中。

配合以大地跌宕之勢,再有這等妖異的畫面,正是勢如雷霆,豪壯可怖。

……

「此人氣勢怎的如此可怕。」

童樹等暗暗心驚不已,怎會不知嚴陣以待,只待隨時雷霆萬鈞的一擊即將爆發。

卻在這一霎時,一道波紋憑空乍現,紀小墨宛如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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