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8章 聶問,前往魂殿

天下有九十九地,即有九十九魂殿。每一地,各有一座魂殿。

往往每一處的魂殿,都在一地的最中央所在。

拎住購來的蒼雲地圖,左無舟連續往中央奔波數日,卻是懂了為何是每一地設一座魂殿。實是天下太大了。

漫說普通人,就是以武君的修為,想要貫穿蒼雲區,怕亦是需要三個月。若是天下只得一處魂殿,那武君去一次魂殿,怕是都要耗掉一生中半數的寶貴時光。

以武君的腳程,想要貫穿天下九十九地,一個來回怕是都要五十年。如此一來,自是沒有人耗得起。

蒼雲區與容河區,相隔數個大區,是以,左無舟暫且不必擔憂有人認得自己。他來這蒼雲區都一年了,也不過是隱約聽過三邈之戰不多的消息。

也不全然因為太遠的關係,也因為在許多人眼裡,本地就很大了,自是無暇去關心別的地方。

不過,沒多少三邈之戰的消息,這主要是限於武尊以下。武尊以上,想來就會知道得多了一些。畢竟腳程越快,對魂修士來說,天下也就越小,消息傳播應當不會太閉塞。

因此,左無舟還是比較謹慎,以防有人認得自己。

……

好在傷勢是好了八成,一時倒也無礙,剩下的就只是需要一些悉心慢慢調養。

也好在霜星國大約就在蒼雲區較為中間的地帶,是以,趕往魂殿也不需浪費太多時日。每日是一邊趕路,一邊在腦海里反覆破解魂修難題,或是參悟鍾子魚所留下來的法門。盡量是做到一點時間都不浪費,把趕路的時間都好好的利用起來。

愈是參悟,就愈是感到精妙。尤其是鍾子魚所提及的元神和意念,所描述的元神出竅,是一種很奇妙的法門。意念,又是另一種奇妙的運用。

「意念等於是命魂之力了,但不曉得命魂算不算是元神呢。起碼我是做不到元神出竅,好象也無人能做到。」左無舟雙耳灌風,絲毫無察,沉吟不語。

「以魂修的法門來看,元神出竅,即是命魂出竅,似乎並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左無舟愈想愈是深以為然,又暗暗心驚:「不過,他們的元神出竅還能活著,我們的命魂出竅,就必死無疑。如此一來,出竅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細心衡量兩種截然不同的修鍊方法,左無舟失笑:「看來是不一樣的,他們修鍊的都在元神里。我們修鍊的,卻是魂魄,都在肉身里。舍了肉身,就是舍了修為。當然不能出竅。」

「倒是有些可惜了。」左無舟長嘆:「如果能元神出竅,豈不是能多出幾條命來。」

……

「武尊是重塑肉身,武君是重塑假魂,武帝按理說,應當是重塑命魂?」

左無舟若有所思:「我的命魂之力好象比同階要強大了許多,按理說,突破武帝應當不會太難。等我的假魂假魄,修鍊到一個臨界點,就是突破的時候了。」

「如此說來,我最應當做的,是尋一處靈氣極度充沛的所在,以最快速度將魂力修鍊滿。如此一來,極可能隨時就能突破了。」

「不過,我答應她一定早去早回……」左無舟想不下去了,凝神發狠深思:「我怎的每每念及她,總有怪異情緒,怪異之舉?乃至於常常有她在,我連修鍊都無法專註。當真怪了,她不過是五品,怎能滋擾我?此事待回頭,要好生參詳一番。」

左無舟始終是想不通,為何見她,會有些異樣滋味。為何沒見她,又有異樣滋味。

以他的心志,能滋擾他專心修鍊的事,幾乎是沒有。眼下卻出現了一樁,委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罷了罷了,莫非當局者迷?」左無舟揉揉心窩,莫名有些特異感覺,他是很不喜歡這感覺,又很喜歡這感覺。

一聲清喝傳播來:「兄台,且慢,等等我們!」

左無舟回身一眼,立時大驚失色:「我怎麼的給人近身百米,都沒有感應到!」

卻不是感應力喪失了,他一時又想不通,索性不再鑽牛角尖。頓足凝神,等待這一位略胖的武君飛掠過來,這武君一臉憨笑:「在下聶問,敢問兄台可是前往魂殿?不如一道同行。」

不知是胖人天性,還是怎的,身為武君,聶問竟然額頭有汗。

……

結伴同行的途中,左無舟很快就看懂了這人。實在不是他有這等犀利的看人眼光,實是聶問其人太過簡單了,簡單得一眼就看得對穿。

聶問很懶,懶得魂修士大抵都看不過眼。左無舟絕計不敢相信,有魂修士能懶到這等地步。沿途趕來,一天十二時辰,他只看見聶問每天勉為其難的花一個時辰來修鍊。就算是一個時辰,都好象逼他去死一樣難受。

不過,非要說聶問很懶,又錯了。在吃喝玩樂這幾項,聶問並不算懶,寧可多花點工夫,也要講究。

比如現在,聶問死活不肯連夜趕路,然後,尋得一處乾爽所在,從包裹里取出不知是何等珍貴材料做成的毯子,鋪在地上。

又摸索了幾塊大石,削成凳子形狀。又忙忙碌碌的跑去尋得一處清泉,點燃一點炭火,燒得一壺香茶,拈住一些茶葉,煮得水沸了,又將第一道茶水給倒了,還不忘了解釋:「這第二道第三道茶,才是最好的。」

左無舟瞠目結舌,實在懷疑那看來不大的包裹,怎生藏得下這麼許多東西:「這是在野外,不必講究這麼許多吧。」

「怎麼不講究,人生匆匆百年,當然要以享樂為主,沒必要委屈自己不是。」聶問美孜孜的喝了一口茶,拍腿大叫:「好茶,在此幽靜深山所在,喝得這一口茶,也是不枉了此行。」

「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左無舟想不明白。

他生平首次感到,人果然是有許多種不一樣的活法。各有各的滋味,奈何他已是品味到滋味了,喜歡這滋味,不會改了。

……

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果真是一番好滋味。說不得,既然滋味不錯,就要多嘗幾口。

結果,滿滿一壺茶,給他一口喝掉一半。聶問看得直哆嗦:「林兄,不是我心疼這茶,你這麼喝,能有滋味嗎。」

「有,痛快淋漓。」左無舟一抹嘴,快活大笑。

「真的?」聶問試了一下,一口骨碌下去,抹抹嘴,嘖嘖嘴:「不一樣的滋味,比起細細品茗,要少一番滋味,又多一番滋味。果真不錯。」

「做男人本來就要痛快一點,一點一點的,那就太婆媽了。」左無舟笑,這聶問性情倒是平和得很,很容易相處。不過,他本來也要試著與他人相處。

聶問擺擺手,滿臉不同意:「林兄有所不知,別有滋味,別有滋味。須知,有些事就須像對待女子一樣,需細心需溫柔,絕不可掉以輕心。」

左無舟大皺眉頭:「談情說愛這麼麻煩,不是歡喜了誰,就直言相告,互相歡喜就在一道嗎。」

左無舟拙劣並且大男人的情愛觀念,被聶問強烈的鄙視了:「林兄,你要這麼做,這一生都沒有真心歡喜你的女子。就是有女子肯委身於你,也不是因為喜歡你。」

「對女子,我們要有五顆心。」聶問大義凜然:「細心,耐心,關心,愛心,甜心。」

「還要一雙手一張嘴。一雙手隨時為你歡喜的女子獻上最美好的擁抱,一張嘴,隨時為你歡喜的女子說最甜蜜溫柔的話。」

「待女子,要浪漫。該浪的時候盪一盪,該慢的時候緩一緩。」

聶問訕笑:「若問別的,我是什麼都不會。說吃喝玩樂,我最精通。」

……

結伴同行數日,左無舟糾正了原本的看法。聶問不是懶,是喜歡享樂。

殊不知,聶問亦嘀咕:「這位林兄修鍊當真亦太過勤力了,勤奮得少見。如此一來,活這一生卻還有什麼意義。沒情趣,枯燥乏味,又沉默寡言,下次不要再和他一道了,否則還不把我給悶死。」

聶問其實運道不錯,若沒有這一年來的思索和感悟,左無舟必將比此時冷漠孤僻十倍。有了參悟,他亦在盡量的回覆本性,不善言辭,略帶冷漠和孤僻的性子,總歸是沒有再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聶問心下抱怨跟左無舟說十句,才得一句回應。殊不知,一向少說話多做事的左無舟,能作此回應,已是相當積極的表現了。

忽而感知一動,左無舟斂住心神,如火如荼的往斜面插去。往該方向前進十來里,果然是見得三名武君在聯手圍攻一隻應當是法君級的魂獸。

「想不到在這裡也能得見法君級魂獸,倒也難得。」一時,左無舟倒自想起了小東西:「小東西是風水系,看來我應當為它準備一些風水系內丹。」

既沒動「藏龍魄」,夏公權等三名武君何嘗沒有感知,一人分了出來防備,陰惻惻:「閣下藏頭露尾算什麼,何妨現身一見!」

……

「有敵意!」左無舟神色冷然,旋身轉出,觀得幾眼,就冷笑不已:「這三人看來是服藥提升的,否則怎會連一隻法君級魂獸都拾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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