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伏殺女武君

「謝我做甚麼,你突破是你的機緣。」

左無舟神色淡然:「我沒下殺手,是因為我殺不了你。」

古一意洒然笑,有些人相處一世都不懂,有些人不過一兩眼就能懂。他自然知曉,左無舟是不喜矯情,索性也爽利大笑:「總之,多謝左兄!」

左無舟頜首,古一意會意大笑!

親眼目睹古一意突破感悟,三人都各自有些心得和收穫。各自先是尋了一地,盤膝細細消化收穫,才又重聚起來。

……

等得張洞天和白觀問起,古一意解釋:「左兄之前那一絆是假意的,有心讓我一手。之後那招『翻天印』充沛殺意,也是在逼我超脫心境,直面生死。」

「若不是左兄一心相助,我未必就能突破。」古一意一想到自己終於跨過了卡了十多年的關卡,心頭大是快意。

以他的天資,都卡了十多年。要不是今日一朝在生死壓迫下突破,真不知又該卡多久了。念及此,他又怎能不感激左無舟。

如果左無舟沒有留手,以左無舟的戰法,基本不可能犯錯給他。如此一來,二人就只有拼魂力渾厚了。誰的魂力渾厚精純,誰就能活下來。

等張洞天和白觀知曉經過,不禁擊掌大讚:「看來,古兄的魂武尊第一人,要讓位給左兄了。」

「應當的,即便我沒突破,這所謂的第一人,也應該是左兄。」古一意感慨不已,半年前他還有八成把握能擊敗左無舟。但之前一戰,他和左無舟的勝負最多只在五五開。

半年來左無舟的進步之神速,可想而知。單憑這一點,他就絕對不如了。

「什麼第一人?」左無舟不解。

三人眼珠都要突出了,古一意尷尬莫名,白觀呆若木雞,脫口:「你不知道古兄來歷?」

可憐左無舟才晉入魂武尊多久,又一直都在單獨修鍊,怎會知道古一意是何方神聖。就算他在魂修界,憑他專註修鍊的狂熱,也未必就知道:「我為什麼要知道?」

白觀三人無不啞口無言,均是心想:「連這都不知道,還打什麼勁呢。」

……

古一意五十來年前成為魂武尊的,五十年來大小數十戰,從未輸過。尤其期間有三次和魂武君交手的經驗,三戰,一勝兩平手,震動魂修界,聲威之隆一時無兩。所以,才奠定了魂武尊第一人的名頭。

等左無舟大概知曉一些,不以為然。他當然也有功成名就之心,但他想要的魂武君,要魂武帝,甚至更高境界,怎會為了一個魂武尊第一人就感到沾沾自喜。

古一意會錯意,大笑:「也是,天下何其之大。所謂的魂武尊第一人,也不過是在重雲國這一帶喊著玩玩,真要出去了,不一定就算什麼。」

幾人倒是談得興起,古一意娓娓道來,眾人也算知曉他為什麼能做到魂武尊幾乎無敵了。

原因很簡單,古一意有家傳的法魂戰技,除了最後的武君壁障外,其實已領悟了魂力屬性轉換之法。悟通此法,就等於是在原本的實力基礎上,再暴漲了近一倍的戰鬥力,還有法魂戰技,如何能不無敵。

一直堵在三人心口,瘙癢半天的問題,終於還是有人問出來了:「左兄,你到底是怎麼能施展相剋魂力,而不產生內耗牽制的?」

……

三雙充滿求知慾的目光,試問何人能抵擋。

左無舟沉吟,亦是大為不解。按三人所說,相剋魂力施展,必有極大內耗,還不如只施展單系魂力:「我是怎麼施展的?我也不知道。」

他在這一點絕沒有撒謊,從他修鍊之初,就從沒有發現過相剋牽制內耗的問題。不論是多魂瞬爆,還是怎的,從沒有遇過那種常識中的現象。

「看來多半是我的特異魂竅所導致的。」左無舟沉下心思量,這當然是不可能說出去的秘密。

白觀差一點忍不住把左無舟年紀的真相透露,心癢得慌,黯然不已:「才半年,他又進步神速了。才二十二歲,就能跟古一意戰得平分秋色。憑這份實力,就當得半個魂武君了。唉,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

何嘗是他,張洞天和古一意一樣深受刺激。半年,這才半年之久,左無舟就又變強了許多。

……

一道相談甚歡,不過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三人在說,左無舟只注意傾聽,偶爾才插嘴簡短一句。

古一意注意他半天,此時忍不住拿乾柴撥了撥篝火,看看天星璀璨:「左兄,我們所不過兩次相見,我與你極是投緣。有句話,我也不知該不該說。」

左無舟頜首,古一意遲疑:「你太冷漠孤僻了,跟你說十句話,你只答一句三個字,很容易得罪人。如果你天性如此,那倒是無謂強改。不過,我看你應當是孤身修鍊太久所造成的問題。」

「我冷漠孤僻?」左無舟暗暗好笑,年幼時他就陪家人做生意,頗通人際交往之道,怎麼會孤僻。一想,心中陡的一凜,這是又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了:「修鍊造成冷漠孤僻?」

三人極其認真的頜首同意:「左兄,你真的很冷漠很孤僻。一個人獨自修鍊太久,性情很容易就會疏遠起他人,不知不覺的就默默習慣這種孤僻了。」

「不光是你一個人有這樣的問題,很多魂修士往往單獨修鍊閉關太久,都會有(閑話一句,我身為職業作者,才碼字幾年我就自閉,不喜歡與人接觸了。我很難想像,小說里動不動閉關修鍊幾十年幾百年的人,會沒有心理問題。所以,我認為主角從最初到現在,其實多少有一點自閉的心理問題,這是合理的。如果有人覺得不合理,大可提出來)。」

……

細細回想下來,左無舟忽攸驚得一身白毛汗:「難道我真的變得冷漠孤僻了?」

「好象果然是這樣,我是越來越不喜歡人際往來,越來越不善處理人際關係了。」左無舟越想越是心驚:「以往我還幫家裡做生意,多少會一些人際人情,如今卻是什麼都不在乎了。長此以往,我豈不是變得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細細想來,當年初踏足魂修路的他,其實固然因為經歷而略顯孤僻,但並不避諱人際往來。可隨著越來越專註修鍊,越來越少與人接觸,他果然是變得冷漠了,甚至漠視生命。

當然,左無舟本來就是殺戮中走出來,殺人如家常便飯。但殺戮,絕不等於漠視生命。

「當年在巴中,我還為無辜被我牽連的人而流淚。而如今呢。」左無舟仔細設想一下:「如果爹娘不在溪林,溪林人有滅國之禍,我就算身為溪林大尊,會不會拋下修鍊去管一管呢?」

一個答案在他心中徘徊良久,答案是:「除非順路,不然我極可能不會管。」

「什麼時候,我變得這樣了。」左無舟越想,臉色越是慘白,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內心的偏差和震動:「時至今日,除了家人和寥寥幾個朋友,我還在乎過什麼?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有一天連家人都不在乎了。」

左無舟慘然,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還真沒發現這種變化。這樣的變化,本來就是長期孤身行動,專註修鍊,日積月累造成的。

原本的他,是有一點孤僻,可並不冷漠。他的冷漠,只對敵人和潛在敵人而發作。

也全虧發現得早,令得他重新認識自己,做回自己。而這,必將是極重要的一次心路歷程,令得他在魂修大道過程中,再沒有走上偏差的道路。

……

月藏在雲後,夜就像被潑灑了墨汁一樣。

和古一意三人互相道別,左無舟便往回趕去,不無沉重的心想:「我原以為自管修鍊就是了,原來這樣也是不成的,鬆弛有道這句話果然是不錯,也有深意呀。」

「魂修之途雖然美好,卻也容不得一絲行差踏錯,否則就是萬劫不復。」左無舟釋懷:「修鍊歸修鍊,往後還需常常與人接觸才行,不可抗拒此事。不然,遲早把自己都修鍊得沒了人味。」

當然,左無舟是做回自己,不是改變自己。他本來性子就有些孤僻,有些偏冷,自然不會把自己改變成熱情如火——他一想熱情如火這四字,就渾身雞皮疙瘩。也不是把自己改造成大善人,該殺就殺,那又如何。

只不過,做回自己,做回一個有人味的人,而不是一個滅絕七情六慾,隔絕自己和社會的人。

「人生陳雜百味,如果高高在雲端,又怎能像普通人一樣熱情。那等斷絕了七情六慾的人,就是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看來,我也要多多體會普通人的生活了。」

「古一意這幾人還頗合我胃口,往後不妨多多往來。」

……

趁夜色趕路,倒沒有詩人們所感慨的那麼浪漫詩意。

左無舟神情看似輕率,其實內心一直提高警戒:「怎的還沒現身?那人難道不是針對我來的?那人是魂武君,我必須要加倍謹慎。」

他是和古一意激戰的時候,感應到阮小夜和金炎的命魂之火有異常變動,就好象示警。所以,他釋放感知力去悄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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