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仲國服下丹參的剎那,陳易使用了神術「恩賜」。
霎時間損失的近千毫升血液,讓他臉色煞白的坐在了椅子上,好半天喘不過氣來。
陳仲國靠在了床上,呼吸先急促後均勻,嘴上嘟囔了一句什麼,人卻是失去了意識。
醫生護士登時慌做一團,保健醫生李准忙活了半天,來到陳易面前,嚴肅的問道:「你究竟在丹參里加了什麼?」
陳易喘著氣擺擺手,失血的癥狀開始顯現,胸悶和心悸同樣會出現在聖騎士身上。當然,若是有腎上腺素分泌,這點小癥狀是不會體現出來的。
李准急的跳腳,道:「我必須將今天的事情通報中央保健委員會,恐怕很快會有人來和你談話的。」
丹參片也是經過了醫生們檢查的……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陳仲國老爺子驟然暈厥可不是小事,往大里說,是會引起政治動蕩的。
他要是沒事,那還能保住陳易,他要是有事了,誰都不敢說個「保」字。
陳易喘著氣,站起身來,笑著拍拍李準的肩,說:「沒事兒。」
李准搖著頭去做自己的事了,一時間也沒查出問題,反而忙的愈發辛苦。
陳易安心的很,繼續在那裡喘息。神術不是說著玩的。
戰場上,哪個神術騎士要是選了「恩賜」,那同邊的聖騎士想死掉才是艱難。甭管受多重的傷,一個恩賜就解決問題。哪怕是從0.1到10%,回去修養著總不會死。什麼牧師的治療術都沒有這招好用。
傳說中還有一些勇猛的聖騎士,由於用信仰作「恩賜」的祭品,最後用廢了其它神術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最後沒奈何,乾脆把一種信仰當作動力往死里用,倒也是一個好主意。
房間內的醫生和護士越來越多,陳易很快被擠出了房間,隨後又見到一些不知從哪裡收到消息的群眾——嗯,從外人的角度來看,也不全部是群眾,例如奶奶的兄弟姐妹的兒孫媳婦,或者是爺爺的堂兄弟兄妹,表兄弟兄妹的子孫後代,這些關係較遠的親戚反而跑的越快,也只有他們才會想盡辦法和老宅的人拉上關係,然後迅速獲得情報。
人來的太快太多,也讓那個陳易臉色不豫,保健醫生還沒通知陳家子弟呢,這些外姓的子侄卻已得到了消息,也不知是誰漏了出去,或者是誰沒漏出去。
此等半吃裡爬外的行為,要是爺爺身體好的時候,那是絕對不會有的。現在他老人家身體糟糕了,控制力也自然而然的減弱了,或者說,是限於精力有限,對小事不得不睜隻眼閉隻眼了。
人們都說,大國如缸,草民如水,諸事如瓢。宰相治國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好的宰相能分得出輕重緩急,先撿大的處理,間中處理一些長的快的,但若是精力不濟,只顧著大的,讓小葫蘆肆意生長,最後一次浮起兩三個大葫蘆,可就要讓宰相傻眼了。
來的人越來越多,外屋很快也擠的沒地方了,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30歲中青年,看看陳易的年齡,指揮著他道:「年輕人有點眼力價,這裡都是你的叔叔伯伯,去倒點水過來。」
陳易一聽,想怒,又忍住了,人家說的也沒錯,這裡都是叔叔伯伯,按照中國人的規矩,多數真沒出五服。
那就去倒水吧,咱是要謙遜的人。
這外屋原本就是會客用的,老紅木的柜子里,杯子多的很,且都是洗凈的。當然,要是沒洗凈,陳易也不會在乎,他抓起水壺就倒,動作快的很,靠門的立柜上立即出現50個裝滿水的杯子。
要是注意一點的話,還會發現杯子里的水,高度都是相同的。
陳易胸前那是灼熱一片,心知是「謙卑謙遜」的信仰又得了好,頓時一陣高興。
要是倒50杯水就能提高神術「恩賜」的威力,那絕對是沒有反對的理由。
他立刻又拿出兩組16個杯子,兩手交替的換壺倒水。只是這次卻沒了效果。
可惜了,早知道應該多倒些個!
神雖然好糊弄,但也是有糊弄的規矩的。
陳易正遺憾著呢,先前說話的中青年轉著說了一圈話兒,又回來了,他一看擺在桌面上的四排杯子,眼暈過後,卻道:「怎麼都是白水?去找人要點茶來。柜子里應該有吧。」
說完,中青年扭著腰又去說話了,對他們這些外戚來說,多露臉才有面子,有了面子才能辦事,能辦事才會露臉。現在是白露臉的機會,絕對不能放棄。
要是依著陳易平常的性子,現在該是一隻腳踹上去,然後踩的他滿臉掛花,還不告訴他自己心情不爽的原因。
然而,此時的陳易是巴不得有表現謙遜的機會,於是這不長眼的傢伙似乎也變的可愛起來。
陳易非常大方的動用鬥氣,在房間內找到茶葉,再給每個杯子都加上一小撮。
神力之爽流再現。
陳易估計,就是這麼66杯茶,來回兩趟,就提高了自己10%左右的「謙卑謙遜」的神力。
要是再來個20趟,神術「恩賜」的威力豈不是要倍增了?不知道西大陸的先生們會不會憤恨而死。
一名聖騎士想要表現謙遜的機會可不多,騎士們都謙遜的很,再者說了,誰會面對聖騎士還像個白痴似的吼叫。
「嗯,面前的傢伙算是個例外。」陳易笑了,這種事情也就好在地球上發生,要是西大陸的話,隨便一個學習過體術的傢伙,就能判斷出對方比自己的武力值高。
在地球,武力值高不是絕對的厲害,可西大陸或魔法大陸,那最好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正笑容滿面間,中青年又回來了,而且看到了他加茶葉的動作,立刻和顏悅色的說道:「年輕人,家裡沒幹過活?」
陳易實話實說:「很少。」
「要先放茶葉再倒水,這樣才好喝,最好把茶葉在水裡洗一洗,要是閑麻煩的話,去到外面要個大茶壺,泡好茶了再倒在玻璃杯里,知道了嗎?」
「那這些呢?」
「放著吧。」中青年的聲音很和藹。
看在神力的份上,陳易準備去要茶壺,臨出門的時候,聽到對方拿起泡好了的茶杯,給旁邊的人分發了出去,並笑說:「請喝水,請喝水。」
好么,他是把陳易的工作成果給接管了。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陳易是他的子侄。
陳易摸著腦門開始考慮,現在似乎不是「謙遜」了,現在該是忍氣吞聲了。
胸前的四芒星幫他決定了。
沒有新增加的神力了。
那還管他娘的。
陳易立刻回到了房間,拍拍中青年的肩膀,笑問:「請問您是?」
「陳襄。」中青年並無意外之色,笑說:「茶壺弄回來了?用那些白水的杯子倒吧,有茶葉的別浪費了。」
陳易用狼式的眼神望著他。
不能亂說話,要「言行一致」。思維一致倒是不必了。
陳襄被看的不自在了,笑說:「沒問小兄弟名字呢。」
「陳易。」陳易胸前一暖,多好啊,「誠實」的神力又增漲。
陳襄「啊」的一聲,開始發傻裝死。
陳易微微一笑,放開了他的肩膀,離開了外屋。
陳襄一時間心思如潮湧,不知該如何表達,腦子裡還在想:他發現了沒?他生氣了?會不會報復?會怎麼報復?
一位相熟的外戚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小襄子想什麼呢?不四處溜達溜達?可不像你的風格。」
陳襄病急亂投醫,問:「那個……老爺子的孫子,是叫陳易不是?」
「江寧人誰不知道陳易,你看見了?在哪呢?」這位直著脖子四處看。
「那個……他啥性格?」
「啥性格?公子哥的性格唄,你要送禮,我看就送女人得了。」
陳襄訕訕笑著說:「我哪送的起啊。」
私下裡,他卻開始亂想,該送什麼賠罪。
晚飯前,陳家的老三陳從余,老四陳榮傑,大伯的兒子陳業、二姑的兒子陳亮,陳易的大舅方振南副市長,以及一應陳老爺子的門生故舊,要麼親來,要麼派了人來聽消息,都聚集在了老宅。原先守在外屋的「親朋好友」整個換了一茬,現在坐在裡面的不是人大代表,就是政協委員,再沒有一個白身。
至於陳易,擔心自己在此等場合謙卑不了,乾脆躲到了裡面,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保健醫生李准在極大的壓力下,拿著無數儀器做出的檢測檢測報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李醫生,究竟怎麼樣了?」老三陳榮傑最是著急不過,副廳級幹部的沉穩早就找不到了。
陳從余則是一臉的憤怒與擔憂,其中既有對父親的,也有對兒子的。
李准漲紅著臉,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但他畢竟是開口了,說:「你們不用擔心。」
周圍的嗡嗡聲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準的壓力更大了,但幾秒鐘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