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亂 第234章 董卓二進雒陽

呂布心裡憋著一股火。

原以為此次入雒陽,能一展他飛將雄風,以勇武震懾天下。

哪知道被丁原胡蠻長,胡蠻短的叫,本來就不是很開心。第一次領命,卻碰到了典韋。八百負囊士損失了近一半,叫丁原好一頓的臭罵,心裡就更加的感到不舒服。

也難怪,明明可以戰勝典韋,可胯下坐騎不爭氣,奈何不得苦戰。

在并州時,少有人能和他硬碰硬的拼殺,就算偶爾有鮮卑勇士,十幾個回合也就了結。

丁原有好馬,偏偏不給他。

呂布這心裏面的窩囊,自然可想而知。

何太后醒過來後,立刻哭喊著讓眾人前來尋找漢帝劉辨。袁紹當下帶著人就離開了雒陽,四處尋找漢帝的蹤跡。呂布和丁原是一路,而袁紹的身邊則跟著西園校尉張綉。

在半路上,丁原又覺得很不放心,帶著一乾親信前去雒陽東北的校場,調集人馬。

呂布帶著負囊士四處尋找,遠遠的看到一群人從北邙而來,而馬背上有一童子,看裝束不凡,應該就是皇室中人才有資格的穿戴。那小童子,定然就是漢帝劉辨。

呂布看到的童子,並非漢帝,而是陳留王協。

急於挽回面子,在加上陳留王協身邊的那傢伙,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呂布帶人攔住了去路。

董俷猜到了呂布的身份,心頭不由得一緊。

招呼張郃過來,把漢帝放在了張郃的馬上,有小心叮嚀的幾句,橫槊催馬上前。

那象龍搖頭擺尾,暴嘶不停。

對於武將而言,戰馬無異於他們的第二生命。那象龍的神駿,呂布一眼就看出來,眼中頓時爆射精光。管他是誰,只憑他胯下的這匹寶馬,就不能輕易的放過。

「賊子,還不下馬領死!」

呂布氣焰囂張,厲聲的朝著董俷喊喝。

對於呂布這個人,董俷並沒有什麼好感。不是因為呂布忘恩負義,三姓家奴的說法,而是因為這個人在歷史上,正是害得他家破人亡,殺死他老爹的那個兇手。

原因,且不用再說。

事實上在這樣的一個年代中,原因、道理,都是他媽的廢話,唯有實力最重要。

多少次睡夢中,董俷都夢到了相同的場景。

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這位傳說中的飛將相遇,至少董俷是這麼認為。可是,當真正的面對面相遇時,董俷亦不由得暗贊一聲,馬中赤兔,人中呂布,古人誠不欺我!

董俷上上下下的打量呂布,呂布亦在打量董俷。

這傢伙生的獅鼻闊口,醜陋不堪。可那身上所散發出的冷冽殺氣,讓呂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特別是當那雙細目眯縫起來的時候,那眸光,讓呂布想起了草原上野獸。

是的,就是那種感覺,陰冷而可怖。

下意識的握緊了方天畫戟,呂布自然不可能輸了氣勢。

「來將通名!」

這也是呂布少有的主動詢問對手的姓名。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也許值得他詢問。

董俷緊握八棱槊桿,一手挽住韁繩,沉聲道:「我乃董俷,來將可是呂奉先!」

呂布心裡啊的吃了一驚,凝視董俷:「你就是那虎狼之將?」

不過在內心深處,不免感到了一絲得意:虎狼之將又如何?還不是聽說過我呂布之名?

「呂布,讓開道路,我可以不問你驚聖駕之罪。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聖駕?

呂布驀地醒悟,看了一眼陳留王協,突然大笑,「原來皇上在你手中,還把把人交給我?」

「大膽!」

董俷一聲怒吼,如同巨雷般,在空中炸響。

「爾為何人,竟敢如此說話。」

呂布畢竟是在并州苦寒之地長大,兼之所接觸的人,除了并州武將,就是那些塞外的胡人。如何懂得禮數?

若換做旁人,會立刻下馬行禮,然後和董俷一起護駕回雒陽。

如此一來,自然少不了一番救駕的功勞。可呂布是何等人物,又怎會容得和別人分享功勞?就算對方的身份地位比他高,但是在沒有拿出足夠的實力前,休想讓他服帖。

聞聽董俷厲喝,呂布本來就想和董俷拼一把。

胯下戰馬一聲長嘶,「不把皇帝給我,就讓你知道你家飛將軍的利害!」

縱馬持戟,就撲向了董俷。

董俷面沉似水,細目微閉,八棱鬼哭槊向前一探,象龍立刻明白了主人的心思,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呂布就迎了上前。

方天畫戟驀地在空中出現變化,戟桿飛轉,兩邊月牙化作一團寒光,形成了一個螺旋形狀的光霧,帶著撕裂空氣的歷嘯聲,嗚的刺向了董俷。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呂布一出手,董俷心裡不由得就咯噔了一下。

好快的速度!

畫戟隨著馬速提高,形成了一前一後的兩團光霧。

也看不清楚,那光霧那個是真的,那個是假的,真假莫辨,更隱藏著無數精妙後招。

董俷細目圓睜,一聲厲喝,鬼哭槊招出滴水槍,撲稜稜鳳點頭,抖出一道奇異殘影。

恰如有一人橫在身前,二馬碰頭的一剎那,就聽鐺的一聲巨響,在蒼穹中回蕩。

象龍被那畫戟中所隱藏的力道,震得暴嘶不停,連連後退。

而呂布胯下的坐騎更加不堪,二人交鋒剎那所產生的無形潛勁兒,令它幾乎失控。

董俷的腦袋,嗡嗡直響。

呂布的雙臂,一陣陣的發麻。

二人相視一眼之後,齊聲吼道:「好本事,再來!」

呂布壓住驚慌戰馬,打著盤旋,畫戟如同蛟龍出海,一招騎龍戟,端的是梨花滾袖似穿梭,四面八方,皆是戟雲籠罩。那月牙兒小戟刃,翻轉不停,自雲中飛出,如同兩輪彎月。輕飄飄,似乎全無力道,可是光閃閃,卻道盡了其中的殺意。

董俷也振作精神,大槊如同巨蟒出動。

招法靈貓捕鼠,是指月錄中無中生有的槍法,進步撲纏,槊帶殘影,挑天沖打,絲毫不亂。

月牙兒飄忽,殘影晃動。

二人交手十幾個回合,卻硬是沒有一次真正的撞擊。

只看得負囊士眼花繚亂,只喜的張郃忍不住連連倒吸涼氣。

同樣也是武人,張郃幾曾見過如此的拚鬥。反倒是劉辨忍不住問道:「張將軍,董卿能打贏嗎?」

說實話,到了這種程度的拚鬥,張郃還真看不出勝負來。

不過一來是對董俷有信心。至少他聽說過董俷,卻沒聽說過什麼呂布;二來,這時候他需要穩定住漢帝的心思。所以故作冷靜的笑道:「陛下放心,董侯豈會失敗?」

殊不知,董俷現在好生難受。

呂布的招法之兇猛,實在是他生平第一次見到。

二人的兵器稍碰即分,令得董俷勢大力沉的招數,此次如同打在空氣里一樣,好生難過。

不過呂布亦是同樣的感覺,虎狼之將的名頭,又豈是虛名?

又戰了幾個回合,呂布撥馬就走。

董俷一見,催馬跟上。象龍馬快,眼看著就要追上呂布,卻見他突然一個翻身,方天畫戟自地面騰起,一招白猿拖刀,飛向董俷。這白猿拖刀,類似於關公的拖刀計,後世楊家槍法中的回馬槍。不過呂布施展出來,那畫戟卻融合刀槍之妙。

一擊之下,連劈帶刺,發出風雷聲響。

董俷那想得到呂布會用這麼一招,猝不及防之下,舉槊相迎。

只聽砰的一聲,那獨腳銅人槊頭上的銅人腦袋,被方天畫戟的月牙兒一下子斬斷。

戟鋒險之又險的貼著董俷的身子划過。

呂布猛然回手,撲棱一帶戟身,方天畫戟恰如靈蛇,一下子縮了回來。

只這一下子,畫戟上的小枝帶著董俷身上的鐵甲甲葉生生的撕裂了一道口子。

肩膀上鮮血迸流,險些就傷到了筋骨。

血,濺在了董俷的臉上。

那劇痛,令董俷骨子裡的野性也隨之迸發。仰天發出一聲凄厲咆哮,胯下象龍猛然追上了呂布的坐騎,董俷在馬上掄起大槊,呼,呼,呼……帶著一股股撕裂空氣的風聲,向呂布就砸了下來。

呂布也沒有想到,自家萬無一失,可說是從未失手過的招數居然沒有取走董俷性命。

董俷馬快,等他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到了跟前。

來不及躲閃,只得舉方天畫戟相應。那大槊力大勢猛,可是在和方天畫戟碰觸的一剎那,卻是輕飄飄,好像沒有力氣。不但沒有砸落,相反卻有一股子向外牽引的力道。

呂布啊的一聲大叫,心知不好。

馬上一個千斤墜,向後一頓。果然在那股牽引的力道消失之後,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襲來。

胯下戰馬那經得住如此力量,一聲慘叫,脛骨立折。

也難怪,呂布本來也是個身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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