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玩鳥

恐怕連華容簡都說不清自己有沒有什麼企圖,如果說為了獲得實力殺楚定江報仇,那他前些年在華氏所享受到的一切又怎麼算?父親是絕對把他當做嫡子對待,不管嫡母是知情者還是被蒙在鼓裡,回憶起相處的點點滴滴,華容簡不能否認她對自己的愛護是真心實意。

為了一個姨娘而改變自己現在美好的一切,絕對是不明智的選擇,然而那畢竟是生母,若直接當做沒有這件事情,他心裡難過這一關。

楚定江因為了解華容簡感受,所以才無法準確回答安久的問題,只道,「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就算是敵人亦可變成盟友。」

安久道,「他若是想報復你呢?」

原來是擔心這個問題!楚定江笑吟吟的問道,「他若是報復我,你打算如何應對?」

安久無甚表情的臉慢慢皺成一團。

「不會讓你面對這一天。」楚定江拍拍她的腦袋,「去找武令元吧。」

他知道安久的朋友不多,她平時嘴上喜歡挖苦別人,好像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上眼,實際心中十分重視珍惜。如果華容簡真的要報復楚定江,儘管她肯定自己會選擇站在楚定江這邊,但也無法對華容簡下得去手。

「什麼意思?」安久不放心的問,「他報不報仇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像是那種很容易被殺死的人嗎?」楚定江擺弄著最近養的水仙,「快去快回。」

「好吧,我晚點回來。」安久揚了揚手裡的人面墜子,告訴他晚上得去解決賞金榜的事情。

「嗯。」楚定江一副很放心的樣子,給她加了一件裘衣,然後抄手站在門廊下目送她離開。

直到看不見人影,楚定江才返回屋裡盤膝坐在矮榻上給順老虎毛。

大久很狗腿的湊上去,把大腦袋輕輕擱在楚定江的膝上。眯著眼睛做出陶醉的表情。在它心裡頭,這位可是大飯票,必須抱緊大腿!

「嗯……」楚定江沉吟片刻,忽而起身到屏風處拿自己的玄色斗篷。

因起的太急了,膝蓋猛然撞上大久的下巴,震的老虎一陣陣發懵。

「走。」楚定江已然罩得密不透風,彎身拍了一下大久的腦袋。

安久已經走遠,楚定江追蹤不到,但是無論她在何處大久都能準確找到所在位置。

楚大叔很糾結,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不思上進的男人了。總不能變成狗皮膏藥糊在安久身上,一刻不離,不過經過反覆的思索,他到底還是不放心安久一個人出去辦事,偷偷跟著總沒有問題吧!

拽著懵忽忽的大久,一人一虎跟出島外。

安久不知道武令元的住處,於是先去了一趟華府找華容簡。

他們留書而別讓華容簡失落了好一陣子,見她又回來找他,忍住心中雀躍。在暖閣里嘬著酒涼涼的道,「你總算還有點良心。」

安久自動忽略這句毫無意義的話,大喇喇的坐下,張口便道。「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問你武令元的住處。」

「武令元?」華容簡哼聲道,「找他做什麼?」

安久想了一下,決定把自己的計畫說與他聽,畢竟武令元背後的人就是華容簡。他早晚都會知道,「聽說最近他麻煩纏身,我有個互利的法子想與他商議一下。」

華容簡饒有興趣的挑挑眉。安久不是一個工於心計之人,所謂互利之法,多半是她身邊那個老奸巨猾的楚定江出主意,必須得注意防範,「不妨說來聽聽。」

安久點頭,「你和武令元是一丘之貉,說給你聽也行。」

華容簡黑著臉道,「詞不能這麼用!我和他是好友!」

「差不多的意思,作為一個男人不要太摳小細節,這樣不好。」安久很真誠的建議,說完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道,「讓他請求外放吧河間府吧。我帶著人前去保護他,條件是,他做了官之後給一些護城兵丁的名額。」

華容簡表情認真起來,「你想創建軍隊?這件事情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楚定江的主意?」

「他已經打算在家養老了,當然是我的主意。」安久道。

「養老?」華容簡不信,「他二十多歲養哪門子的老?也就能騙騙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完全忽略了自己方才心裡給楚定江的形象定位是「老奸巨猾」。

安久皺眉,「你心思光明一點不好嗎?他在家裡玩鳥遛虎,哪有心情管這些!」

「噗!」華容簡忍不住大笑,「玩鳥?」

「說正經事。」安久虎著臉道。

「好好!說正事!」聽說楚定江在家裡玩鳥,華容簡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此事我想了一下,的確是個好辦法,走,我帶你一起去找他!」

玩笑歸玩笑,華容簡辦起正事來也不含糊,當下令人備車。

馬車直接停到二門,華容簡先上了馬車,回身把手遞出來準備拉安久一把。

安久仰頭看著他俊逸的側臉,笑容一如陽光般耀眼,然而亦如初春這般透著寒涼,她不再嚮往這樣的華容簡,「我能上去。」

「好吧。」他收回手,先鑽進了車裡,面上並不見絲毫尷尬。

兩人好幾次共乘一車,「與你一同乘車我總有點不安。」

安久看向他,用目光詢問。

「你不記得了,咱們打的多慘不忍睹啊!」回想起當時的心態,華容簡十分懷念。

「哼哼。」安久無奈之下給他普及了一下正確的世界觀,「你一個四階武師與一個沒有內力的女流之輩掐架,究竟哪裡不安?你最近心理有些扭曲,不要不相信我,這方面我很有經驗。」

華容簡被堵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還有,其實楚定江沒有你想的那麼壞,當年的事情不知道你了解過多少?」安久問。

華容簡表情淡下去,「他殺了人,還有什麼需要了解?」

「據我所知,當年他只是去與你生母聊了一下關於你未來的事情,你的生母選擇了為你鋪一片光明的前途。」安久道。

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且留下的線索極少,華容簡花費了許多力氣才查出一星半點,這件事情自然是頭一次聽說,「那她……是自己選擇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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