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殺了他

兩人悄悄退回了房內,準備好應戰。

船才剛剛駛出汴京,對方若是真的耶律凰吾,不會在汴京附近惹事,最起碼要到無人之處。

而楚定江也需要仔細掂量。

因為想除掉他的人不止一個,會不會有人在這裡設了一局,就等他往裡面跳?

控鶴軍所執行的任務都是機密,若是成為被官府追殺的通緝犯,控鶴軍非但不會幫忙澄清還會質疑暗影的辦事能力,而暴露身份和任務更是死罪。若這個女子是假的耶律凰吾,楚定江主動刺殺,因此成為官府的通緝犯,結果可想而知。

安久收拾完東西,問,「你打算怎麼辦?」

安久說「戰」純粹是相信楚定江的能力,心裡並沒有什麼完美的作戰計畫,她很有興趣知道,他的內力被限制,哪裡來的自信對陣那麼多高手。

「上次給你療傷時發現,你能夠吸收我的內力和真氣。」楚定江看了一眼伏龍弓,「我們的目的是耶律凰吾,沒有必要與之硬戰,用驚弦試試。」

「我還能用驚弦?」安久詫異,旋即明白了為什麼明明楚定江的精神力也很高,卻還說需要她的精神力,「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有這個用處吧。」

既然被拆穿,楚定江也沒有辯解,「是,我曾經借著與你接觸時悄悄用真氣試探過,不過怕被你發覺便沒有做的太仔細,直到上次為你療傷時才確定。」

「我可以試試。」安久道。

楚定江見她沒有預料中的反應,不禁問,「不覺得我騙了你?」

「這是事實,需要我感覺嗎?」安久是有一點不好受,但這點感覺很快就被她抹平了,「至少我知道你看重我的原因。」

楚定江的心一沉,「我不是為了利用才留你在身邊。」

「那不重要。」安久淡淡道。「專門利用或順便利用,不都是利用嗎?」

這份感情本來就不純粹,用嘴去解釋,只會讓人覺得是掩飾,楚定江索性不再說這個問題,「我特地去了解了一下驚弦。它練到巔峰,可以不用看見目標。」

楚定江見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便繼續道,「精神力足夠強大,就可以分辨出每個人之間細微的差別。驚弦可以穿透層層障礙直達目標。你除了能分辨出瘋子的精神力,還能辨認其他人嗎?」

安久想了想,道,「你。」

兩人有個共同點,都是化境。

「你先查看這船上有多少人。」每個人的精神力都不同,楚定江只能試著引導,無法教給她確切的方法。

安久閉眼探查了片刻,得到的答案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可信,「六十一個。其中有五十五個會武功。」

這船上光是底艙就住了六七十人,這是她親眼所見,再加上客房和有船上原有的人,不止一百。

「我好像只能辨別精神力或內力有等級的人。」安久道。

不會武功的人中。也有精神力較高的人,她也能辨別出他們。

「我和你恰好相反。」楚定江道,「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們在做些什麼。通過心跳、呼吸也能大致判斷出對方會不會武功,卻不能憑著精神力直接找出這些人。」

楚定江習慣縱觀全局,不會放過每個邊邊角角。很詳細卻也比較費神,而安久雖然不能感覺所有人,但她可輕鬆篩選出具有危險性的人,這與安久擅長狙擊有很大關係,目標在她眼裡永遠是最清晰的。

兩種精神力都是化境,但楚定江的集中攻擊力遠遠不如安久。這也是為什麼安久可以輕鬆射出驚弦和精神力驚弦,而別人不能的主要原因。

既然如此不同,楚定江只好改變方式,「你說紫衣女與旁人不同,你能否在這六十一個人里辨別出她?」

安久試了一下,「可以。」

楚定江一喜,「甚好!」

「我很奇怪,瘋子怎麼一直都沒有發現我?」這一點很奇怪,安久不知道原因,始終不能放心,「我刺殺李廷之後逃走,瘋子能堵住我,說明他也是能辨出我的。」

瘋子一直都放不下與安久比弓道的事兒,若是發現她,肯定會衝過來。

楚定江道,「你若確定那個就是瘋子,我只能想到兩種可能,一是,有人對瘋子下了命令,讓他不許輕舉妄動;二是,他已經不記得你了。」

安久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

瘋子平時到處尋釁高手,且都選擇內力高強者,只有安久是個例外。他對古剎輸給安久這件事耿耿於懷,如果狹路相逢,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最好的解釋就是他忘記了這件事情。但剛才看瘋子那般「乖巧」,也不能排除他聽命於耶律凰吾的可能。

楚定江道,「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倘若不成功,必須立即離開。」

安久同意。

自從上次安久用伏龍弓射出精神力驚弦,她發現哪怕伏龍弓之能拉開幾寸,也比普通的弓箭威力強幾倍,所以這一次還是打算用這個。

「靜待佳機。」楚定江輕聲道。

瘋子不管是失憶還是別的什麼,他的功力還在,只要他在耶律凰吾跟前,偷襲得手的可能性就會降低,萬一失手,也不利於撤退。

兩人商議好作戰計畫,便在屋內等候。

月夜明。

江風夾著淡淡的水草腥味。

船頭上,耶律凰吾席地而坐,長長的象牙白裙鋪散在甲板上,長發如瀑,肌膚賽雪,丹寇紅唇,乾淨而妖嬈。她身邊放了一盆清水,木盆邊搭著乾淨的巾布。

瘋子抱著酒罈坐在她對面,一身破爛的衣袍,灰白的髮髻凌亂,用一根黑布條胡亂綁著。他此刻安安靜靜的坐著,任由耶律凰吾用鋒利的匕首刮下他滿面雜草般的須髯。

隨著她每一下動作,鬍鬚隨風飄落,露出一張丰神俊朗的臉。

耶律凰吾放下匕首,濕了帕子,給瘋子擦拭。他眯起眼睛,很一隻接受愛撫的貓,很享受的模樣。

「為何聽陸丹之的話?」耶律凰吾問。

瘋子笑眯眯的道,「他是我叔叔。」

「他是騙你。」耶律凰吾語氣冷了下來。

瘋子有些無措,委屈的扁了扁嘴,「可是他知道我腚上有胎記。」

「你姓崔,他姓陸,怎麼會是你叔叔?是他先騙了我說出這個秘密,然後又去騙你。」耶律凰吾把巾布丟進盆里,水花四濺,「你不相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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