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544章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東漢時,理學未興。

對於女子的束縛,也不似明清時那般嚴苛。總體而言,兩漢的儒學,尚在一個雛形的階段,還沒有大成。所以,這個年代的女子,相對而言比較自由,對於婚姻等各方面,有自己的主張。但比較自由,也只是相對。女子的地位低下,是這個時代,乃至日後千年無法改變的事實。特別是在班昭之後,對於女子的約束力,比之東漢初年,乃至更早時期,增強許多。

班昭,何人?

此女字惠班,扶風安陵人,是班彪之女,班固和班超的妹妹。

班固著漢書八表,以及《天文志》遺稿,未竟而卒。正是班昭繼承其志,獨立完成了漢書第七表《百官公卿表》以及第六志《天文志》。而後,《漢書》才得以成書,流傳於後世……

班昭曾為皇后貴人師,號曹大家(音gu,平聲)

在東漢時節,班昭無疑是女性的代表人物之一,為世人所稱道。

之所以稱之為『曹大家』,則是因其嫁給了曹壽。班昭早年守寡,作女誡,也是當時女子的行為守則。

所以,一個貳婦,能為一個男子奔波,不惜拋頭露面,其請何真?

蔡琰早年和衛家曾經反目,而今為了曹朋,甚至自取其辱,向衛覬求情,又豈是一般情感?

羊衜並不是沒有聽說過這些流言蜚語。

但說實話,他不太相信。

蓋因曹朋和蔡琰,年歲相差甚多。曹朋身邊又不缺女人,怎可能和蔡琰走在一起?可話從郭嘉口中說出,其意味就顯得不同。是啊,蔡琰能為了一個男人,和早已經反目的婆家哀求,若只是普通友情,怎可能做到?而且,看曹操的態度,對這件事好像不僅不反對,甚至樂見其成。

這裡面的文章,可就多了去……

羊衜久聞曹朋之名,但並未見過曹朋。

此次,曹操輕衣簡裝,沒有通知滎陽郡太守,更沒有知會河南尹夏侯淵,只帶著郭嘉和羊衜兩人,並親隨牙兵數十人,悄然離開大隊人馬,往滎陽而去。說明,他不想被太多人知曉。

羊衜雖說是曹操親隨,但並非心腹。

這次對他毫不避諱,似乎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那就是,曹操也認為,羊衜和曹朋之間,似乎也有些關係,所以才沒有去特意讓羊衜躲避。

看起來這件事,要與父親知曉才行。

羊衜在路上,暗自拿定了主意。

他的父親,名叫羊續,曾在靈帝時,出任過南陽太守一職。後因為朝綱混亂,於是致仕還家。

羊續,曾在蔡邕最艱苦時,幫助過蔡邕。

也正是因為這種友情,蔡邕後來把次女蔡貞姬,許配給了羊續之子,羊衜……

慢著慢著,父親曾做過南陽太守。

據說,曹朋一家,曾累世居住中陽山。這豈不是說,當年曹家和自家,還有一些關聯嗎?

羊衜心裡盤算著這其中的種種,不知不覺,陪伴著曹操一行,已進入滎陽縣境內。

距離官渡之戰,並不遙遠。

作為當時整個大戰的主戰場之一,滎陽也遭受到戰火波及。在沒有進入滎陽之前,到處可以看到戰火的痕迹。可是入滎陽縣境內之後,卻感受到了明顯的不同。暮秋時節,陰雨靡靡。大道兩邊的田地中,已經收割完畢。不時看到百姓,趁著暮秋時節的雨水,在翻整田地。

這是農耕的一道必要程序。

土地在經過了收割之後,進行翻整,而後再通過一個冬天的休養,待來年進行播種耕種。

這就像人在勞累之後,喘口氣,休息一樣。

翻整田地,就是喘的那口氣,而入冬以後,大地就將休眠。

「沒想到這滎陽縣,治理的倒也不差。」

郭嘉忍不住發出一句感慨。

也難怪,一路下來,隨處可見戰火硝煙。

反倒是這滎陽,猶如一方凈土。那些忙碌的百姓們,看上去很是逍遙,透著幾分愉悅之情。

想必今年滎陽縣的收成,不會太差。

曹操不是第一次來參觀河一工坊,所以輕車熟路。

他們也知道,曹朋一家,就住在河一工坊旁邊,所以也不需要去打聽。行至汜水河畔,忽聽一陣嘶喊聲。

羊衜心裡一驚,連忙擺手,示意護衛上前。

哪知,曹操卻讓他們散開。與郭嘉催馬上了一座山丘,舉目向遠處眺望,只見不遠處一座河灘上,有幾隊人馬正在訓練。那些人,看穿著並非官軍,而是私兵裝束。沒有攜帶兵器,只是在河灘上行進,跑步,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有幾個人,騎在馬上,身著單衣,厲聲呵斥。

但見那些軍卒,卻毫無怨言,遵照著騎馬之人的吩咐,不斷進行操演。

郭嘉,突然手指遠處,就看到有一個赤面漢子,正在操練一隊軍卒。人數不多,也就是十人左右。他們赤膊走上前,隨著一聲喝令,軍卒立刻列隊在河灘上,將那十個人圈在中間。

隨後,就見那十個人,開始和軍卒交手。

從一開始的一對一,到後來,一對十,打得極為慘烈……

是鄉間群毆嗎?

似乎不是!

但是,羊衜從未見過,這樣的練兵之法。

那十名軍卒,明顯是精銳。通過不斷的搏鬥,直到最後,被對手所制。那酷烈的景象,令羊衜暗自吃驚。

就在這時候,羊衜忽然聽郭嘉輕聲道:「主公,快看……那是不是三公子?」

曹操愕然,順著郭嘉手指方向看去。

就見一員小將,領著一隊人馬出現在河灘上。

「安平,先生吩咐,讓你明天帶白駝兵,入山訓練。」

「啊?」

「嘿嘿,這任務嘛……」小將勒住馬,朝著那赤面漢子看去,「祝先生,你們今晚動身入山,明日安平會令白駝兵進山,圍剿你們。這個訓練,將會持續十天……十天之內,不會有任何支援。只要堅持過十天,你手下還能保存三成人手,就算勝利。安平,如果你輸了的話……先生可吩咐了,到時候少不得來一場特訓。對了,我和令明將為裁判,你們到時候小心。」

不管是赤面漢子,還是那騎馬的彪形大漢,頓時苦了臉。

曹彰得意大笑,目光無意間閃過,一下子就發現了遠處山丘上的曹操等人。

只是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楚是誰。曹彰眉頭一蹙,二話不說,催馬便朝著土丘方向衝過來。

「主公……」

曹操不由得啞然失笑。

「算了,別藏了,被人看到了,再躲藏,恐怕會惹出事端。

奉孝,咱們過去看看,順便打聽一下,這些人究竟在搞什麼鬼。阿福又在玩兒什麼花樣。」

「喏!」

郭嘉當下應道。

曹操一馬當下,衝下了山丘。

而這時候,曹彰也看清楚了曹操,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剛要喊出聲,卻見曹操做勢,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別亂叫喊。

曹彰策馬來到曹操跟前,甩蹬離鞍,快走幾步,單膝跪地道:「父親,你什麼時候來的滎陽。」

「剛到。」

曹操抬起頭,見遠處虎視眈眈,一臉警惕之色的軍卒。於是伸手拉起曹彰,「讓他們散去吧,然後陪我去住處。」

「喏。」

曹彰連忙上馬,跑了回去和龐明祝道交代一聲,便返回曹操身邊。

而龐明等人,雖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人,但想來也是地位尊崇。這段時間,家裡不泛名流高士,所以兩人也沒有在意。自從曹朋開設福紙樓,家裡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不少人前來拜訪,希望能從曹朋這邊獲得一些名貴紙張。同時,也有人希望和曹朋聯手,一起經營福紙。

其中,就有河東衛氏的使者。

龐明也算是見怪不怪,於是拉著隊伍,返回河灘。

「子文,他們在幹什麼?」

曹彰笑道:「那騎馬的漢子,名叫龐明,是先生在西涼收的兩頭猛虎之一。那些兵卒,是先生的白駝兵,正在操練。赤臉的,叫祝道,是個遊俠兒,之前曾在河西郡商會做事。臨洮之戰是,他和王都尉潛入臨洮縣城,協助甘將軍攻取臨洮,立下了汗馬功勞。今為先生門客。

他手下那十個人,是先生命人從軍中選來的銳士。

先生說對他們要特殊訓練……孩兒當時好奇,還跟著訓練了幾日,後來實在是吃不得那個苦,只得退出。」

「啊?」

曹操吃驚不小!

要知道,曹彰在曹家諸子當眾,屬於那種很能吃苦的主兒。

習武之人,怎可能不吃苦呢?

所以聽說曹彰也受不得那種訓練,他暗自吃驚,曹朋究竟是如何訓練呢?

「箭術,刀術,騎術,求生術,搏擊術……」

曹彰在馬上,掰著手指頭開始訴苦,「先生一共設定了十種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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