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370章 孟德相召

花廳里擺放著兩尊用生鐵打造而成的煤爐子,上面架設直通廳外,碗口粗細的煙筒。

煤爐子里,燒得是煤餅,使得屋子裡溫暖如春。

黃月英挺著肚子,正坐在廳里和夏侯真說話。兩年過去,黃月英和夏侯真也已經從當初清純的少年,變成了成熟的婦人。夏侯真一身白裘,懷裡抱著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女嬰,正笑嘻嘻的和黃月英說著閑話;而黃月英披著一件狐裘披風,頗有些慵懶的靠在榻上,不時的點頭,偶爾還會插上一兩句,發出歡快笑聲。

「阿福,你怎麼過來了?」

看到曹朋進來,黃月英好奇的問道:「倉舒他們剛下課,這會兒應該在校場習武吧。」

「有子幽和信之盯著,沒事兒。」

曹朋說著話,便湊了過去。

「月英,今天可有不舒服?」

「只是晌午時疼了一陣,不過肖先生說沒有大礙。」

曹朋從夏侯真懷裡接過了女嬰,用臉頰貼著那粉嫩的臉蛋,狠狠的香了一下,惹得女嬰咯咯笑起來。她還不會說話,但看得出,她很喜歡曹朋的這個動作……

夏侯真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笑了。

初為人母的她,在剛生下女嬰的時候,頗有些擔心,害怕曹朋不喜歡女兒。

不過現在看來,曹朋對女兒也極為疼愛。

三年前,當曹朋和黃月英定下親事之後,夏侯淵突然登門提親。

當時這件事情鬧得可不小,黃承彥大發雷霆之怒,甚至要帶著黃月英返回江夏。

後來在孔融等人的勸說下,總算是留在許都。

曹操也出面說項,最終使得黃承彥不得不點頭答應。但是,在這個『大小』的問題上,雙方還是起了爭執。黃承彥一開始堅持要黃月英做大,可夏侯淵卻不願意讓夏侯真做小。那段時間,曹朋嚇得不敢回許都,乾脆跑去雒陽找陳群作伴。

直到後來,曹洪跑出來出了一個主意。

「分的什麼大小?

月英書香門第,才學淵博;小真將門之女,溫良賢淑。索性不要設正妻,只立平妻便是。這樣月英和小真也不必分大小,一樣大……省的阿福夾在中間為難。」

古代有三妻四妾之說。

但實際上,卻只有一個正妻。

曹洪的意思很清楚,別設正妻了,否則非打起來不可。

都是平妻,無分大小,誰也不比誰高出多少。後來又經孔融等人出面,這件事總算是平息下來。建安六年,曹朋返回許都,同時迎娶了黃月英和夏侯真兩人。

不久之後,在黃月英的建議下,曹朋又把步鸞和郭寰納為妾室。

建安七年初,夏侯真生下一女嬰,取名曹綰。

隨後,黃月英也懷上了身孕,至今已有九個月的身子……

兩女相處的挺好,原因嘛……不管黃月英還是夏侯真,都不是那種性格很強的女子。

加之當初曹朋入獄,二女時常接觸。

彼此間的關係也挺不錯,如今在一起,倒也沒有太大衝突。

要說黃月英心裡沒有怨言那是瞎話!原本屬於她一個人的寵愛,如今被兩個人均分,換做誰,心裡都會不好受。但夏侯真性子委婉,很能容讓,一來二去,這怨恨也就少了許多,以至於到後來,兩人就好像姐妹一樣,絲毫沒有什麼隔閡。

對此,曹朋也是暗自慶幸。

成親後,黃月英和夏侯真各有愛好。

黃月英喜歡奇淫巧計,在建安六年時,造出一種三錠腳踏紡車,效果極其出眾。

漢代時,紡車已經普及,但是以手搖紡車為主。

黃月英在其父黃承彥的幫助下,利用偏心輪,在紡車製造上完成了一次改革,發明出三錠腳踏紡車,使得紡織的速度大大提高。不過,這種紡車尚未正式推廣,曹朋還處於觀望之中。只是在田莊小規模的投入,主要用於商業上的用途。

建安七年初,史上第一家銀樓,在雒陽和下邳同時開設。

海西與雒陽之間的貿易,將由銅錢,而轉變為錢票交易。只不過這種交易方式還有待推廣,至於效果究竟怎樣,誰也說不清楚。至少,一兩年內未必能出現效果。

不過,在建安七年初,海西開始大規模推廣曹公車。

如此一來,使得屯田面積增加了三分之一,並且開始以稻米取代其他作物。

三年的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曹朋始終沒有走到前台,在大多數時候,依舊隱藏於幕後。

不過,以曹朋名義而開設的商鋪,開始出現在雒陽和許都街頭。曹氏商行所經營的商品,以麻紡為主,並迅速加入了雒陽行會。行商坐賈之事,曹朋自然不可能出面。於是在和家人商議了一番後,曹朋決定將商戶交由郭寰來負責打理。

郭寰精明能幹,對錢帛有著敏銳觸覺。

行商坐賈之事雖說不登大雅之堂,但對於郭寰而言,也是向曹朋證明自己的途徑。

至於內宅,則交由步鸞打理。

洪娘子已放手了田莊事務,大部分時間是在曹府做事。

步鸞心細,性子外柔內剛,更有應變之能,所以這田莊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條……

有時候,曹朋就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娶得嬌妻美妾不說,如今更是家財萬貫,有了一定根基。

曹朋覺得,重生於三國,做到這一步,也算是小有成就……至於以後的事情,他並沒有去過多考慮。

坐在花廳里,陪著黃月英和夏侯真說了會兒話,曹朋便起身離開。

他正準備去後院校場看看曹沖他們的狀況,卻聽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抬頭看去,只見龐統和石韜正興沖沖走來。兩人來到曹朋跟前,先拱手行了一禮。

「友學,正要尋你,你卻來了。」

「二位兄長,可是有事嗎?」

「嘿嘿,當然是有好事。」

「什麼事?」

龐統一把攫住曹朋的胳膊,拉著他就往外走。

曹朋道:「士元,你這是幹什麼?」

「帶你去看熱鬧。」

「什麼熱鬧。」

龐統停下腳步,看著曹朋道:「友學,你不會是真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麼啊。」

曹朋有些哭笑不得,對這位有些神神道道的鳳雛先生,頗有些頭疼。

龐統笑道:「來大家今日要在毓秀樓歌舞,我和廣元商量了一下,決定帶你一起去開開眼界。」

「來大家?」

曹朋面露疑惑之色。

龐統道:「友學,你不會連來大家都不知道吧。」

看曹朋搖頭,石韜不由得頓足捶胸。

這石韜年紀在二十七八歲,長的是一表人才,頗有幾分俊朗之氣。

「友學,果真是不知風情之人,竟連來大家都不知道,豈不是辜負你曹三篇之名?」

曹朋,不禁苦笑。

龐統道:「來大家叫做來鶯兒,生的如花似玉,體態窈窕婀娜。

她本是雒陽歌舞大家,在雒陽和長安極有名氣……近日毓秀樓花重金把她請來,準備在許都停留三十日,每五日一場歌舞,今天是第一場。許都有頭面的人物都準備過去,我和廣元商量了一下,決定叫上你。你這兩年幾乎就窩在這田莊里,好不容易來了場熱鬧,又怎可能置你於不顧?走走走,若晚了可就沒位子了!」

說起來,曹朋這兩年的確是很少露面。

要麼在家裡陪伴妻子,要麼就是教導曹沖等人讀書習武。

偶爾出門,也是為了公事。比如海西來人,亦或者是陳群派人過來商議事情,他才會出去。平常就深居簡出,甚至連年初典滿許儀找他去射鹿,也婉轉拒絕。

原來是歌舞!

曹朋不由得笑了……

說實話,他對這歌舞實在是沒有興趣。

前次在孔融家裡拜訪,孔融命家中歌姬獻舞。

那些歌姬長的確是好看,只是歌舞出來的東西,曹朋有些看不太明白。

哪怕他在這個時代生活的再久,可有些東西終究還是無法理解。比如古人的舞蹈,那些名士清流們可以看得津津有味,更說得頭頭是道。而曹朋呢,每次看歌舞,都會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時代的差異,對審美的觀點自然不太一致。

古人看歌舞,是一樁雅事。

但讓曹朋看歌舞,卻如同嚼蠟……

甚至連黃月英也說,曹朋這傢伙有時候不解風情。

所以,龐統興緻勃勃,曹朋卻全無興趣,「算了,我還有事兒,就不去了。」

「你不去怎行?」

「什麼意思?」

石韜苦笑一聲,「友學以為,這頭場歌舞,以我和士元,能坐進去嗎?」

是啊,這的確是個問題。

石韜和龐統雖說小有名氣,但是與許都城裡那些博學鴻儒,名士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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