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懵了!
練兵,治軍?
這東西未免太高深了點吧。沒錯,曹朋是穿越眾,可前世不過是個刑警,哪懂得這些玩意兒?
典韋瞪著眼睛,滿臉期盼。
而典滿則眼睛眨啊眨的,讓曹朋毛骨悚然。
早知道,應該把魏延帶過來的。至少在治兵方面,魏延絕對比曹朋高明百倍。可惜,魏延現在汝南,據說混的很不錯,深得滿寵信任。估計用不了多久,一個郡司馬的職務少不了……
「阿福,有沒有辦法?」
「有!」
曹朋硬著頭皮,咬著牙關,強笑一聲回答。
看起來,這個是必須有啊……
「不過典叔父,練兵治軍之法,可不是一下子能想出來,容我回去仔細考慮考慮,如何?」
典韋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那可要快點,時間不多了!」
這夯貨,也知道時間不多了?
曹朋不禁苦笑,早知如此,你當初幹嘛去了?
原本是打算過來開解一下典韋,可沒想到把自己給繞了進去。曹朋滿腹心事,告辭離開虎賁府。
典韋也算夠意思,直接讓典滿跟著,到許都最大的藥房。曹朋需要什麼草藥,直接掛在虎賁府的賬上。曹朋買葯,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他近來感覺到氣血已達到了瓶頸,想要有所突破,必須要借外力幫忙。前世的老武師曾給過他一些方子,可以淬鍊筋骨,強壯氣血。
曹朋也不客氣,直接買齊了草藥,便返回塢堡。
練兵,治軍……
這玩意兒該如何著手?
曹朋回到塢堡後,苦思冥想,也找不出一個頭緒來。
一個人獃獃的坐在書房裡,翻看著桌上的書卷。這是從鄧稷房間里翻出來的《司馬法》,也是兩漢時期非常流行的一部兵法。《孫武十三篇》?在後世的確是隨處可見,但在這個時代,並非人人都能擁有。典韋倒是有這種條件,可惜對書卷無愛,家裡根本沒什麼藏書。
曹朋能找到這部司馬法,已經是很不容易。
看著上面生僻艱澀的文字和語句,曹朋有點發懵……
要是手裡有一部《孟德新書》該有多好?對了,也不知道曹操現在有沒有開始編寫孟德新書呢?
歷史上,曹操曾著有一部兵書,可惜後來被張鬆氣到,一怒之下給毀掉了。
而今自己重生,要不要保護這部兵書呢?
曹朋猛然甩了甩頭,不想著怎麼練兵治軍,怎麼想起孟德新書了呢?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就在曹朋犯難的時候,忽聽屋外傳來一陣歡呼聲。
「成了,成了!」
曹朋一怔,起身走出房間。
沒等他開口詢問,就見王買風一樣的從爐棚那邊跑來,遠遠的就喊道:「阿福,叔父成了!」
「什麼成了?」
「刀,刀,刀……」
王買激動的說不出話,結結巴巴半晌,也沒能說個清楚。
好在曹朋聽明白了,一把攫住王買的胳膊,「你是說,我爹造刀成功了?」
王買興奮的連連點頭,不等他開口,曹朋已經風一般從他身邊掠過,向爐棚的方向衝過去。
爐棚里,歡聲雷動。
夏侯蘭和周倉光著膀子,興奮的又喊又叫。
曹汲神情激動,面龐呈現出扭曲之狀。在他的手裡,握著一柄四尺長的繯首刀,眼中淚光閃閃。
繯首刀,是採用刀莖一體的鑄造方法。
長四尺三寸,也就是九十九公分,不足一米。刀柄約20公分長,二指粗的刀莖,渾圓堅挺。套上黑漆桃木刀柄,看上去非常美觀。於普通的繯首刀不同,這柄繯首刀增加了一個護手木瓜,可以有效的阻擋鮮血流淌到刀柄上。木瓜弧線圓潤,八十公分長的刀身修長挺拔。
刀口呈現出一個微微的圓弧,可以適度增強劈砍力道。
寬約有三指,刀身呈現一種妖異的暗紅色。刀口,在火光照映下,流轉一抹血色,可震懾人心。
刀兩邊可有一道血槽,可以加快放血的速度。
整體而言,這支繯首刀一看就知道,是上乘之作……
在爐棚外的檯子上,疊摞在二十札札甲,不過最上面的十札,變成了兩半。
「朋兒,十札,十札啊!」
曹汲見到曹朋,激動的衝過來,失心瘋似地又喊又跳。
十札?
曹朋一怔,伸手接過曹汲手中的繯首刀。
這支繯首刀,可說是凝聚了曹汲曹朋父子的心血。從外形,鑄造,淬鍊,曹朋全程參與其中。
在原有的繯首刀基礎上,增加了木瓜護手和血槽的設計,已經基本上和後世鋼刀的特徵吻合。同時,曹汲經過反覆試驗,在頭一道淬火工序中,增加了五牲之血,已完善刀中之靈。
古人鑄兵,講求血祭。
從歐冶子,到幹將莫邪,莫不有類似的神話傳說。
所以,這血祭之法,已經深入到這個時代的匠人骨髓。即便是得了五牲之溺淬火之法,曹汲還是忍不住,想要保持血祭的規矩。所以,在五牲之溺中,增添了五牲之血,而且是五牲之心血。這也使得打造出來的繯首刀,從光澤上好像有些不夠,但卻平添了幾分血腥之氣。
「此刀,可斷十札?」
周倉大聲道:「沒錯,剛才曹大哥試過了,可斷十札。」
三札和十札,聽上去好像差距不大,可實際上,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曹朋握住鋼刀,走到木台旁邊,運足力氣,一刀揮出。咔嚓一連串的聲響,札甲紛紛斷裂。
「好刀,果然是一支好刀!」
曹朋忍不住,大聲讚歎。
「爹,這次出了幾支刀?」
曹汲擺擺手,就見夏侯蘭幾人從爐棚里,捧出十二支同等式樣的繯首刀來。
「如果加緊一些,到六月時,能出多少?」
曹汲說:「目前共四十支刀胚,如果加緊的話,估計到六月,能再出二十支左右……」
二十支?
曹朋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三十六支。」
「啊?」
「爹,咱們得造出三十六支好刀,以應天罡之數。」
曹汲眉頭一蹙,臉上的興奮之色漸漸消失。他沉吟片刻,輕聲道:「朋兒,剛才我說二十支,差不多已是極限。若再多的話……我擔心無法保證住這刀的水準。你湊這天罡之數作甚?」
曹朋哈哈大笑,「爹,我這樣要求,自有奧妙。
對了,這十二支刀脊,需鏤刻刀銘。我過一會兒把銘文寫出來,然後以後每把刀上,都需有這種文字……夏侯,天一亮,你立刻進城,找典中郎過來。記得要傳揚出去,請典中郎試刀。」
夏侯蘭立刻答應,興沖沖捧著刀,回到爐棚內。
周倉站在一旁,目光灼灼,流露出羨慕嚮往之色……
這些天,通過和周倉的接觸,曹朋大致上對他也有了些了解。這同樣是個實在人,實心腸,沒什麼彎彎繞。他之前說不願意去虎賁軍,也是肺腑之言。按照周倉的理解,虎賁軍是宿衛中央的人馬,雖然能經常接觸曹操,卻少有戰鬥的機會。而周倉,卻是一個典型的好戰分子。
不僅是周倉,土復山過來的這些人里,大部分如此。
所以典韋徵召虎賁,土復山的人只過去了三十幾人而已。剩下的人,有的年紀大了,乾脆在塢堡里尋個差事。有的則願意跟隨周倉,掐指算算,大約也有二三十人,和周倉一起,等待機會。
「曹大哥……」
「嗯?」
周倉搔搔頭,吞吞吐吐的說:「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如果有閑暇,幫我打一支大刀如何……我,我,我要求不高,能斷三札,我就心滿意足。」
之所以說的這麼扭捏,是因為周倉很清楚,這一口好刀的價值。
莫說他買不起,就算買的起,也沒地方買……可以預見,曹汲如果這能造出這三十六口刀來,那他的名聲……想想都覺得驚人。那時候,想找曹汲造刀的人,恐怕得從許都,排到洛陽。
哪知道曹家大笑一聲,上前一把摟住了周倉的肩膀。
「老周,你這是什麼話?自家兄弟,我要麼不造,造就要造出比這更好的刀來。」
言語中,透出強烈的自信。
人就是這樣,一事無成時,越失敗,越退縮,越沒有自信;可一旦成功,這自信心建立起來,整個人的面貌都會煥然一新。看此時的曹汲,哪裡還有當初在中陽鎮時的畏畏縮縮呢?
曹朋手持鋼刀,也不由得笑了!
「曹大哥……」
「好了,咱自家兄弟不說外話。」曹汲拍了拍周倉的肩膀,扭頭對喊道:「先把裡面整理一下,別到了明天,亂得不成樣子。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