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徐菁的婚禮

第二天我被鬧鐘聲吵醒,拉開窗帘竟發現窗外白白皚皚,下雪了!

雪一片片紛紛擾擾的飄著,看了看時間不過才七點,沖了一杯熱茶,點上一根煙,看著窗外的雪出神,此時的雪在我眼裡就像避不掉的煩惱的一般,但是我相信即使堆的再厚的雪,也有消融的一天,因為太陽終究是要出來的,只是不知道今天的劉傑是什麼心情,他最愛的人,要在這個下雪的日子結婚了!

時間七點一刻,天剛亮一會兒,劉傑的房門突然響了,我打開房門,劉傑正在衛生間洗漱。

「怎麼起這麼早?」我問劉傑。

劉傑吐掉了嘴裡的漱口水,他放好杯具,看著我用一種平靜的讓我覺得不正常的語氣說道:「我待會兒去徐州。」

「什麼?」

「我待會兒去徐州,我想看看她穿婚紗的樣子!」劉傑語氣依舊平靜。

「你他媽有病吧?」

「呵呵,有病又怎樣!」劉傑笑著說,他笑的好自然,我無法揣測出,他到底是什麼用意,我只覺得他瘋了,劉傑夾著包向門外走去。

「你他媽給我回來!」我一把拽住劉傑的衣服又將他拖回了房間內。

「放手!」劉傑一把打掉了我的手。

「劉傑,你他媽的一早上吃錯藥了嗎?」我一個箭步躥到他前面,奮力一推,劉傑一個踉蹌倒在地上,手機從他口袋裡掉了下來,摔的七零八落,他呆坐在地上,他哭了,嚎啕大哭!

「她和~~我說過,結婚的那天她會~~~是最美的新娘,我就是想見見她~~!」

劉傑泣不成聲。

……

我眼眶濕潤,我感同身受,我能理解此刻劉傑痛徹心扉的痛!!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劉傑,我往他的嘴裡塞了一根煙,給他點燃,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我坐在他的身邊,他指尖顫抖的夾著煙!!

「我和你一起去!」我說道,我相信在劉傑見到最美,也最殘忍的那一刻,他需要我這個兄弟在身邊支撐著他。

我和大龍借了車,我決定用最快的速度和劉傑趕到徐州,人生難得瘋狂一次,我願意陪兄弟瘋狂一次。

劉傑撥通了葉萱的電話:「告訴我,徐菁婚禮在哪舉行?」

我聽不到葉萱說了些什麼,但劉傑很激動,片刻之後他掛掉了電話。

「王兢,去市中心接葉萱,她和我們一起去。」劉傑說道。

我轟了一腳油門,迅速向市中心駛去,葉萱系著圍巾,帶著帽子,她在一個站台下面等著我們,我好似產生了錯覺,我覺得她還是和我在一起時的葉萱,曾經她無數次這樣等著我。

葉萱坐在了我的身邊,片刻之後我們便上了高速公路。

天好冷,雪一片片,在空中繽紛,我們三人一起沉默,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我卻知道劉傑的心情,除了悲傷便是悲傷,或許還有一絲期待,期待見到那個最美但卻不屬於他的新娘。

已近過年,路上的車極多,路況很不好,但我還是將車開的極快,我知道劉傑一秒鐘都不想在這漫漫長路上度過,我們的青春只走了一半,可是我們卻是那樣的痛,一路上我的大腦里不斷閃現著在大學裡經歷的那些畫面。

我和劉傑打撞球,葉萱和徐菁坐在一起喝著奶茶看我們打撞球的畫面,籃球場上,葉萱和徐菁手拉著手在場邊高呼著為我們加油的畫面,深夜,我和劉傑喝的爛醉如泥,徐菁扶著劉傑,葉萱扶著我,我們一路磕磕碰碰,又罵罵咧咧,徐菁和葉萱一起抱怨的畫面。

此刻我覺得那些畫面是那樣的珍貴,而我們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我鼻子一酸,淚水從眼角滑落。

一隻手輕輕的放在我的腿上,我和葉萱四目相對,她的眼眶也已然濕潤,難道她知道我在想什麼,曾經我們四人約定要同一天結婚,可是現實的虛妄,已經讓我們忘記了最初的夢想!

「這虛偽的世界就是這個模樣,我又何必在意別人眼光,我該堅持自己的嚮往!」我忍不住說出心中的想法。

葉萱看著我,即使全世界都不理解我此時的心情,但是她理解,她太了解我了!

一陣冷風湧進了車內,原來是劉傑打開了車窗,他的胳膊撐在窗沿上,往外彈著煙灰,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腦門,他閉著眼睛,忍受著冷冽的寒風絞痛著他的臉!一個選擇足夠改變我們的人生,如果葉萱和徐菁不選擇放棄我和劉傑,此時又是怎樣的光景呢?我竭盡全力在腦海里去描繪這樣的畫面,但只是一根根抽象的線條,因為我們畢竟沒有在一起,我所想的都是虛幻的,在現實面前,我只能唏噓,只能空嘆息!

世界好像一瞬間靜止,空氣在車內凝固。

我急忙掏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這樣我會覺得世界並沒有靜止,痛苦不會永遠停留,天空不要再陰霾,趕快放晴吧!

婚禮現場點綴的異常華麗,賓客們滿面紅光,笑容可掬,這真是一個歡樂的日子,人們翹首以盼,新娘馬上就要出場了!

「你下去嗎?」我問劉傑。

劉傑搖了搖頭:「我就在車裡看著就行了!」

我和葉萱走下了車,不管劉傑和徐菁怎麼樣了,我和葉萱依然是徐菁的朋友。

婚禮現場來了許多的同學,這些面孔或熟悉,或已經遺忘。

「王兢、葉萱,你們也結婚了吧?」人群中不知道誰問我們。

這是一個該死的問題,我撇過了頭,葉萱低著頭,這一次我們依舊很有默契,我們都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萬眾矚目下徐菁終於出場了,那個男人伸出手,徐菁將手放在他的手上,兩人在噴彩帶和喝彩聲中踏著階梯向上走去。

寒風中徐菁穿著婚紗,她很美!是最美的新娘,至少是我見到最美的新娘。

她看到了我和葉萱,她的神色一變,但轉瞬即逝,她對著我和葉萱笑了笑,又繼續踏著階梯向上走去。

我回頭向劉傑處看去,他死死的盯著徐菁的背影,沒有表情,他是否為徐菁的美麗動人而沉醉呢?我不得而知!

雪漸止,所有人都隨新娘和新郎走進了酒店,只剩劉傑孤零零的坐在車上,全世界都可以參加這場婚禮,唯獨他是看客!

我和葉萱坐在了一起,我有一種恍惚間的不真實感,這一刻我真的記不起葉萱已經結了婚,她彷彿還是我的女朋友一般。

我拿起飲料瓶給葉萱倒著飲料,葉萱笑了笑道:「謝謝。」

瞬間不真實的虛幻被擊的粉碎,戀人之間是不要說謝謝的!

徐菁和新郎來到我們桌邊給我們敬酒,他們來到我和葉萱的身邊,我和葉萱都站了起來。

我在徐菁的耳邊輕聲地說道:「劉傑也來了!」

我看到了徐菁抓著酒杯的手在微微地顫抖,酒液晃出了圈圈的波紋。

我就是要故意說給她聽,我看看她的心是不是真的冷的如冰,葉萱拽著我的衣角,她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再說話。

我坐了下來,我沒有再說話,因為我想說的只有這一句。

婚禮舉行完畢,葉萱作為徐菁最好的閨蜜,她整個下午都陪著徐菁!

天色漸暗,我和劉傑坐在車內,葉萱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接她,我們該回揚州了。

「王兢,今晚我們住在徐州吧,明天起早回去,疲憊了一天,你開夜車我不太放心。」葉萱和我說道。

「劉傑,你什麼意思?」我又徵求劉傑的意見。

「去吃地鍋雞,我們好久沒有吃地鍋雞了!」劉傑對我說道。

是啊,我們好久沒有吃徐州的地鍋雞了,快兩年了!

……

今夜我們決定在徐州過,自從畢業後,尤其我和葉萱,基本就沒有再來過徐州!

吃完飯,我和劉傑一個房間,葉萱一個房間,我看向窗外,燈光依舊通明,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我拉上窗帘,躺在床上,劉傑用被子捂著頭,此時他的世界只剩下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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