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飛升無望

方才虎仙人急於報仇,心急火燎地趕回清風嶺,卻是將大隊人馬遠遠甩在了身後,所以當他在山寨外遭遇顏輝和張福軍突襲之時,只能獨自抵禦。

三人從半空中打鬥到地面,前後短短不過數十息的工夫,那些精怪雖然隨後趕到,可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半點忙也幫不上。畢竟,實力差距在那擺著,很可能還未近身,就已經被場中縱橫來去的劍氣刀罡結果了性命。

如今虎仙人一死,那數千妖兵頓時如潮水般退得乾乾淨淨。這倒不怪小妖們不講義氣,虎仙人修為高深,也沒在兩個瘟神手下走上幾招便喪了命,誰還敢去觸那霉頭?是以妖兵們一個個飛也似地逃竄,只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張福軍收拾掉虎仙人後心情大好,看到精怪們狼狽逃竄,不由得放聲大笑:「哈哈,一幫膽小鬼,爺爺我……」話未說完,卻見顏輝一臉古怪地望著自己。

「顏老弟,雖然我長得英勇神武,但你也犯不著用不著拿這麼崇拜的眼光看著我吧?低調,咳咳,果然做人要低調。」

顏輝一聽,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有啥好顯擺的?呃,說起來我比你多斬殺了一人,是不是該敲鑼打鼓慶賀一番呢?」

張福軍悻悻然地撇了撇嘴,說道:「我方才可沒取巧,是當面擊殺那廝的。」

「你剛才那招威力大倒是大,可惜卻把那廝的元神都轟成了渣,暴殄天物啊。」顏輝一邊說,一邊搖頭,顯是心痛不已。

張福軍一時語塞,支吾道:「這個嘛……呃,很久沒用,力道沒控制住,意外,純屬意外。」

「力道沒控制住?」顏輝大奇,隨口問道:「你那招『怒斬天下』難道還沒練至收發如心?我看威力已經夠嚇人得了。」

張福軍瞄了顏輝一眼,含混嘀咕道:「方才我僅僅只使出了三成威力,嘖嘖,如果發揮到十成……算了,我可不想賠上一隻手。」

聽他這麼一說,顏輝往張福軍左手看去,卻見光華已經散去,張福軍的手掌已經恢複如常。

微微「咦」了一聲,顏輝接過張福軍的話頭問道:「三成?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張福軍自知說漏了嘴,連忙話鋒一轉:「這一趟收穫不小,該回去分贓了,走吧。」說話間,張福軍的身形已衝天而起。

顏輝趕緊跟上去,笑罵道:「你這傢伙就不能說好聽點?主人掛了,那些東西就是無主之物,唯有德者居之。我們能拿到,那是因為我們人品好……」

顏輝這番說辭甚是無恥,縱是張福軍這等皮厚之人,聽了也自愧不如。

一路無事,二人順利返回張福軍的洞府。

這一次二人下手的時間雖短,但搜刮來的好處卻不少,在地上堆成了近一人高的一座小山。

「喏,東西就這些,還有兩個元神,正好我們一人一個……」

顏輝話未說完,便被張福軍打斷:「元神那玩意兒我用不著,如果被那老傢伙知道我靠吸納元神來增加功力,非廢了我這身修為不可。唔,你門人多,拿去給他們補補也好。」

張福軍既這麼說,顏輝自然不再推辭,拱手笑道:「那我不客氣了。」

一招手,顏輝手中多出兩瓶1573。隨手扔給張福軍一瓶,招呼道:「喝酒喝酒,人生得意須盡歡吶。」

張福軍徑直擰開瓶蓋,哈哈笑道:「我先干為敬。」一仰脖子,一瓶52度的1573頃刻間便見了底。

隨手扔掉空酒瓶,張福軍砸吧著大嘴望向顏輝。

「靠,喝酒像喝水一樣……」顏輝的心狠狠痛了一下,索性又從偷天硯里取出兩件1573,對張福軍說道:「酒我有的是,放開了喝也無妨,不如我們比比酒量如何?」

張福軍從箱子里拎起一瓶酒,笑道:「莫非我還怕你不成?」

「不許運功化解。」

張福軍豪爽地答道:「成!」

不多時,兩人腳下又多出了幾個空酒瓶,張福軍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眼見時機差不多了,顏輝摸出一支煙自顧點燃,開口問道:「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在短短几十年內培養出像張兄這樣的高手?唔,剛才你那一招『怒斬天下』應該不是自創的吧?」

張福軍喝得盡興,毫不含糊地點了點頭:「你我情同手足,這事原也不該瞞你,只是當初他老人家不肯收我為徒,我也不願提及……」說到這裡,張福軍看了顏輝一眼,見他一臉失望神色,不由得笑罵道:「你苦著臉幹嘛?」

顏輝一愣,脫口說道:「有么?」

張福軍嘿嘿笑道:「你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呃,他老人家的名諱我就不提了,反正你也不認識。」

顏輝翻了一個白眼,無奈地說道:「揀你能說的說一點吧。」

灌了一大口酒,張福軍這才說道:「方才那招『怒斬天下』若是他使出來,威力要大上千倍萬倍!我這點小把戲,跟他完全沒得比啊。」

張福軍一邊說,一邊直搖頭,眼中卻滿是欣羨之色。顏輝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嘀咕道:「至於這麼誇張么?」

見顏輝不信,張福軍突然肅容問道:「不信?呃,這麼說吧,你見過的人中,誰最厲害?」

「我到這邊來也不過二十年光景,所知有限得緊,見過的人中倒是柳青厲害點。」

張福軍狠灌了一口,嗤道:「柳青?那廝不過是在一群矮子中充高個兒罷了。」

顏輝皺著眉頭又仔細想了想,問道:「那崑崙派的玉昡真人怎麼樣?我是聞名已久,可惜沒親眼見過。」

張福軍面帶不屑地擺了擺手,說道:「老弟,你的見識比起你的修為來可就差遠了啊!崑崙玉昡、滄海無花這些人名頭很盛,卻不過是大樹底下好乘涼而已。」

顏輝一驚,他只道玉昡真人、無花上人修成了大神通,已是金字塔尖般的人物,沒想到還有比他們更為厲害的人物存在。

見顏輝一臉愕然,張福軍緩緩說道:「你有所不知,那些功力通玄的老傢伙往往避世不出,以瞞天過海之術躲避天劫。」

「避劫?他們既然那麼厲害,怎會害怕天劫,度劫飛升豈不更好?」顏輝奇道。

「飛升?這兩千年來誰飛升了?」張福軍望了顏輝一眼,長嘆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嘿嘿,這兩千年來,度劫的沒一個成功,全都化為了灰灰。」

「怎麼會這樣?」橫豎自己資歷淺,顏輝倒也不怕丟人,執著地追問了一句。

張福軍搖頭答道:「具體原因我也不太知道,聽說似乎和北寒禁地的『聖域』有關,所以每次聖域開放之日,稍有能耐的都去湊個熱鬧,希圖能覓到機緣。」

顏輝一聽,頓時頭大如斗。這二十多年來,他一心求道,就是為了飛升成仙。到了修道界後,為了生存,更是無不用其極,修鍊之途再難,艱險坎坷再多,他都能說服自己勇敢地走下去。可如今,張福軍寥寥數語就把他多年來的夢想擊得粉碎,彷彿整個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不能飛升成仙,那還修鍊個毛啊!

自修道以來,顏輝從未如此失落。頹然地靠在軟榻上,連手裡的煙燃到了盡頭也渾然未覺。

這次輪到張福軍奇怪了,在他印象中,顏輝可從來沒有這樣沮喪過。追問之下,顏輝才頹然說道:「辛苦修鍊了這麼多年,早知道是這樣,老子當初就不該走這條路啊。」

張福軍一聽,哈哈大笑。「你這是從一個籠子跳進另一個籠子啊,哈哈,同情啊。」

見張福軍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顏輝狠狠朝他瞪了一眼,不再言語,只一個勁地往肚子里灌酒。幾瓶酒下肚後,顏輝才帶著三分醉意問道:「剛才你說這邊藏著很多厲害人物,那傳你功法的那個人呢,比起其他人如何?」

張福軍臉色一正,說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最厲害的,只聽他有一次無意中說過,自他修成大神通後,未嘗一敗。」

「未嘗一敗?」顏輝咋舌驚道:「那豈不是無敵了?操,你居然這麼強大的後台。」

張福軍苦笑道:「當初他老人家授藝後飄然而去,留下一句『緣分已盡,縱日後相見,當如路人』,唉……」

「你也別唉聲嘆氣了,好歹你也學到了一身本事不是?」頓了一頓,顏輝復又問道:「照你所說,那『怒斬天下』的威力巨大,只怕通天派那三個傢伙加起來也不是你對手,怎麼你反倒被那三個傢伙攆著打?」

張福軍拿看白痴的眼神盯著顏輝足足看了十餘秒,無奈地嘆道:「剛才我不是說過么了,我的功力不夠,強行施展『怒斬天下』的話只怕連手都保不住。」將瓶底最後幾滴酒倒進嘴裡,張福軍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繼續說道:「你以為我是他老人家啊,呵呵,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顏輝心裡暗暗將《天機訣》上的「一虹貫日」與「怒斬天下」作了一番比較,發現「一虹貫日」勝在快捷變化,不過若是論威力么,「怒斬天下」則遠遠勝出。

二人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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