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操控意識

以往顏輝入夢僅僅是為了修鍊《天機訣》,然而這一晚,當他無意中在色安意識里攪和了一番之後,竟發覺自己的入夢技能又精進了不少。

可以在修道者入定的時候操控其意識,這絕對是一個足以令修道的鍊氣士們感到震驚乃至恐慌的消息。

「要是能進一步,呃,也就是在修道者清醒的狀態下也能……」顏輝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些朦朦朧朧,不太成形的想法,「《長生錄》上曾提到過的『天魔來襲,諸般幻覺』,假如入夢技能也能到達『天魔來襲』的效果,那豈不是可以輕易玩弄他人於一念之間?」

以前的顏輝,如同一個掌握了寶藏信息的探險者,明知某處有金山銀山,卻偏偏不能得窺門徑。而這晚,在偶然的「實踐」之後,那條通往寶庫大門的道路終於展現在顏輝面前,他所需要做的,便是沿著這條道路地走下去,直到找到寶藏。

想通了這節,顏輝驟覺眼前豁然開朗。強抑住興奮的心情,顏輝再次入定,試圖又一次進入色安的意識里試驗一次,奈何卻無功而返。

「估計這傢伙被嚇醒後還沒入定,不如去其他人的意識里轉轉。」顏輝當下將入夢的目標改為了骨龍。

一進到骨龍的意識之內,顏輝便看見他正閉著眼盤膝而坐。顏輝心知骨龍正在吐納鍊氣,淬鍊真元,於是嘗試著將意識融入進去,通過內視之術查看骨龍體內真元的運轉情況。

骨龍修鍊頗為刻苦,在一群混混中法力也最為深厚,顏輝大略查探了一下,發現骨龍已經隱隱有突破到化神期的跡象。

「這傢伙倒挺用功的!」顏輝暗暗高興,也不驚擾骨龍,悄悄退出了他的意識。

這一晚,顏輝將所有處在入定狀態中的徒弟的意識都偷窺了個遍。大多數徒弟都很刻苦,但偶爾也有幾個心猿意馬的,對於前者,顏輝一查之後便悄然退出,而對後者,則無一例外地惡搞一番。

其中最慘的當屬一個綽號叫做「雷老虎」的混混,這傢伙入定的時候胡思亂想,居然把自己幻想成一個威風凜凜的古代俠士,同一群黑衣蒙面的劍客在一片荒漠中打得個不亦樂乎。

雷老虎一身古裝打扮,手持三尺青鋒上下騰躍,將一個個蒙面劍客刺於劍下,姿勢甚是瀟洒倜儻,看得顏輝不由得心頭直樂:「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樂過之後,顏輝又不禁替在入定時分心的雷老虎感到擔心。人的一生,註定生老病死,修鍊道法後成就不死之身乃是逆天的行為,非意志堅定者不能達成所願,中途會有諸多的劫難,心志稍不堅定便會為心魔所趁。即便是修成了大神通,也並非就一定能得道成仙,不知有多少法力高深之人倒在天劫之下,成為齏粉。並非是這些元神大成的修道者法力不夠深厚,而是因為天劫將臨的時候,天魔也會趁虛而入,惑其神智,迷其本心,最終令那些元神大成的修道者功虧一簣。

現在雷老虎法力尚淺,不易走火入魔,但長此下去,法力越高越是危險。

一念至此,顏輝決定好好整治整治雷老虎。當下顏輝便將自己意識融入雷老虎識海之內,直接將自己幻變成一個蒙面劍客。

顏輝剛一出現在雷老虎意識里,便驟聽得「唰」的一聲,冰冷刺骨的劍氣已經直奔咽喉而來。顏輝不慌不忙地使了個「鐵板橋」的功夫,將身子往後一仰,便躲過了雷老虎勢在必得的一劍。

雷老虎在自己的幻想中,原本是劍無虛發,此時見必殺的劍招竟被一個蒙面人避過,微微詫異,正待將手中之劍順勢下斬,卻見那黑衣劍客已經鬼魅般閃到了一旁。

雷老虎長劍一抖,挽出一朵劍花,立時便要衝上去掩殺……

「啊,輝哥!怎麼是你?」驚呼聲中,只聽得「叮」的一聲,雷老虎手中的寶劍掉在了地上。

原來顏輝雖然避過了雷老虎刺向咽喉的一劍,但劍風激蕩之下,蒙面的黑紗卻被掃落在地,用瞬移身法閃到一旁後,剛一站直身,便被雷老虎看清了面容。

顏輝板著臉看著一臉驚恐神色的雷老虎,哼道:「老虎,你娃翅膀長硬了,連老子都敢打。」

「不不……我……我不知道是輝哥你……」雷老虎額頭冒出了冷汗,兩條腿簌簌抖著,哪還有半點「大俠」的風範。

「你剛才不是很牛么?嘿嘿……」顏輝冷笑了幾聲,手中多出了一根黑乎乎的鐵棍。雷老虎定睛一看,頓時駭得一張臉煞白。

這鐵棍也不是什麼厲害法器,看起來就像一根普通的燒火棍,毫不打眼。但落在雷老虎眼裡,卻是比「玉煞寒斬」更讓人心驚肉跳,只因這根由太乙精鋼煉製的鐵棍乃是骨龍以前的兵器。跟隨顏輝在西山鐵礦修鍊基礎道法的時候,雷老虎等混混可沒少挨這鐵棍的擊打。

在混混們心目中,顏輝就是天,而這鐵棍就是王法!

被打得多了,雷老虎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看到這根燒火棍就怕。如今顏輝亮出此棍,擺明了是要整治自己,怎不叫他驚懼?

雷老虎哆嗦著身子正要開口求饒,卻聽顏輝重重哼了一聲:「狗日的居然還敢偷襲我。」話音一落,顏輝便舞著鐵棍劈頭蓋臉朝雷老虎一通亂打,直打得雷老虎把身子抱作一團,在地上呼天搶地地滾來滾去,連施法抵抗的念頭都不敢起。

當然,就算雷老虎有心反抗,顏輝也照樣可以把他揍成豬頭。

眼見雷老虎被打得只剩下呻吟的力氣了,顏輝這才住手,收起鐵棍負手訓斥道:「以後入定修鍊的時候再開小差,別怪我不顧師徒情分。」

說完,顏輝哈哈大笑著退出了雷老虎的意識。

第二天上午,顏輝比慣常的時間略微提前了幾分鐘來到練功場。剛一進門,就見一群徒弟正圍做一團,高聲談笑著什麼。顏輝留神看了一下,發現昨晚在入定時開小差被自己惡搞過的那幾個混混面色都有些憔悴,顯是被驚擾後精神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

顏輝心頭雪亮,卻故作不知地走到眾混混近前發聲問道:「咦,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起勁啊?」

眾混混之前聊得太過投入,並沒留意到顏輝到來,此時一聽他發話,像是逃課後被老師逮到的學生一樣,俱都有些尷尬。只有骨龍笑嘻嘻地湊到顏輝面前,興高采烈地比劃道:「輝哥,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說一件怪事。」

「哦?什麼怪事,說來聽聽。」顏輝裝模作樣地問道。

「昨晚好幾個兄弟都做了怪夢,色安那傢伙還說夢到了魔鬼,聽他描述那樣子,倒是跟你前次說的那個鬼王差不多。」

顏輝心裡暗自好笑,作勢誇張地扭頭朝色安問道:「不會那麼巧吧?你做的什麼夢啊,怎麼連鬼王都冒出來了?」

色安聽到顏輝問話,張大了嘴巴斯斯艾艾半天也沒有吭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說不出的古怪尷尬。

骨龍卻未留心色安的表情,兀自唾沫四濺地繼續說道:「就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不過,這還有更怪的,『雷老虎』那小子居然夢到輝哥你了,還說在夢裡被你拿鐵棍揍了他一頓,哈哈哈……」

骨龍說到這裡,眾人再也忍不住,爆發出哄堂大笑。

「夢到我?我又不是美女。」顏輝說話間,眼角有意無意朝色安瞥了一眼,色安做賊心虛,忙不迭低下了頭。

骨龍嘎嘎笑道:「我咋知道啊,估計是輝哥你長得帥吧。」

顏輝作勢怒道:「滾!老子雖然長得帥,但只喜歡美女哈,可沒有龍陽之好。」

骨龍一下子聽糊塗了,撓撓頭問道:「龍什麼羊啊?」

顏輝哈哈笑道:「龍什麼羊?還龍什麼馬呢。龍陽君是戰國時期最出名的玻璃,也就是現在說的那種男『同志』,懂了吧?」

骨龍這才恍然大悟,正要恭維顏輝幾句,卻見雷老虎雙眼惺忪地從休息間走出來,連忙笑著招呼道:「老虎,過來過來……」

雷老虎抬頭一看,發現顏輝在場,腳下一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怯怯地叫了一聲「輝哥」。

「怎麼啦?昨晚沒休息好?」顏輝「關愛有加」地問道。

雷老虎一張臉皺得像苦瓜似的,嚅嚅答道:「輝哥,我昨晚做夢的時候被你打得很慘。」

「胡說!」顏輝作勢一瞪眼,嚇得雷老虎眼皮猛跳,退後了半步。

「我昨晚上一整夜都睡得安安穩穩,怎麼會來打你?」說完又朝骨龍等人問道:「你們昨晚見我回來過么?」

一幫混混俱都搖頭。

雷老虎愁眉苦臉地說道:「我也不知咋搞的,入定的時候突然就見到輝哥你了,還被你用骨老大那根鐵棍痛打了一頓,說是,說是……」

雷老虎說到這裡,驟然扭捏起來,吞吞吐吐地磨蹭了好一陣都說不出下文。

顏輝繞了一大個圈子,等的就是他後面的話,當下追問道:「我?我說什麼了?」

雷老虎支吾了好一陣,才撓著頭皮低聲說道:「說是……如果我在入定的時候再開小差,你就要把我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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