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壯志雄心

顏輝拒絕了龍言道人一番好意,也覺得很不好意思,趕緊長嘆了一口氣續道:「不能拜入道長門下,也只能怪我福分薄了,估計很多人想拜入道長門下還沒機會呢。」

話剛說完,顏輝腦袋裡突然閃過兩位好友的面孔。他自己不想進歸元派,但可以推薦葉楓和李華去啊。不知道龍言道人是否滿意,但好歹總要試上一試。

一念至此,顏輝搓了搓手,用一種七分期待三分「羞澀」的表情向龍言道人問道:「道長,我有兩位好友也是一心向道,我私下裡教過他們,可能是方法不妥,他們修鍊了三個月才煉成引氣築基法門的一半,不知道長您可否指點他們一二?」

當然,顏輝期待是真,至於羞澀么,自然是做給龍言道人看的。

顏輝的話直接就將龍言道人給雷住了。引氣築基是修道者入門的必修課,少則十數年,多則百年、幾百年。根基穩不穩,直接影響到今後的成就,所以絕對馬虎不得。

「三個月就將引氣築基的法門煉成了一半還嫌慢?究竟是什麼功法?莫非這二人是世所罕見的天才?」龍言道人雖然明知顏輝是想推薦兩位好友進歸元派修道,但還是被顏輝短短几句話挑起了興趣。作為前輩,他自然不好直接詢問顏輝教給朋友的是什麼道法,於是捻須頷首,朗聲笑道:「看看他們的根骨也無妨。」

顏輝聞言頓時大喜:「多謝道長。」

一老一少擺談了一夜,直至天際露出於魚白才罷休。

龍言道人謝絕了顏輝讓他去客房休息的好意,淡淡說道:「貧道打坐兩個時辰即可。」

顏輝無奈,只得回卧室入夢修鍊去了。

隨著功力的日漸加深,顏輝如今入夢修鍊也愈發自然,再不似以往那樣非得凝神靜心,做足準備功夫才能入睡。

閉目盤膝坐在床上,顏輝捏了一個清心咒,心境瞬間一片空靈,約摸半支煙的功夫便已進入了睡眠狀態。待他的意識從睡眠狀態清醒過來時,已經順利進入一個人的夢中。

印入顏輝眼帘的是一柄直立著的,造型古樸,泛著青色寒光的三尺寶劍。劍柄的下方有一團紅、黃、藍三色交織的火苗,火舌剛好舔到劍柄,三道分作紅、黃、藍色澤的細絲慢慢沿著劍身蔓延而上,直至在劍尖之處匯聚後爆出一點星芒。在星芒激蕩之下,劍峰隨之幻化為一片虛影,發出一聲嗆啷龍吟。

「啊哈,貌似無意中進入龍言道人的夢境了?瞧著架勢,這老道在入定時也在用三昧真火淬鍊飛劍啊。」由於以往進入普通人夢境多,自己也「入夢入夢」的說習慣了,因此進入修道者的意識後,顏輝也是一概以入夢稱呼。

事實上,顏輝本沒有進入龍言道人意識進行偷窺的打算,畢竟龍言道人對他還是不錯的。不過,既然現在無意中進來了,顏輝自然不會空手而歸。

鑒於龍言道人的特殊身份和深厚的道功,顏輝怕落下重要的東西,於是採取了連鍋端的做法,悄悄將龍言道人從懂事起的意識全盤「拷貝」到了自己腦中。

退出龍言道人的意識後不久,顏輝即醒轉過來。功聚雙耳,仔細傾聽了一番客廳的動靜,發現龍言道人尚在繼續打坐,顏輝這才悄無聲息地在卧室裡布下九道禁法,專心致志地研究方才在夢境中「拷貝」過來的信息。

人一生的經歷,都會以記憶的形式存在於腦海里,或清晰、或模糊,當回想起來之際便成為腦部的意識活動。

顏輝曾千百次地進入別人夢境,早已習慣去蕪存菁,過濾無用的信息,因此腦海里雖然不斷閃過龍言道人兒時的記憶,但顏輝卻絲毫不為所動。他所在乎的只是龍言道人對修道的感悟和對道法系統的認知,這也正是他在修道一途最為欠缺的環節。

於是,龍言道人從進入歸元派修鍊道法到煉製出第一把屬於自己的飛劍,及至後來突破化神期的種種感悟全部都被顏輝吸納。雖然龍言道人和顏輝所修道法不同,但這些修鍊感悟卻可以讓顏輝這個半途修道,摸著石頭過河的人少走許多彎路。

當然,顏輝也沒有放過龍言道人熟知的各種歸元派道術。呃,即使自己不學,將來轉授給兩位好友總是可以的。

除了修道的感悟和功法,顏輝收穫的還有龍言道人對修道界人情世故、勢力劃分等諸多認知,只是這些信息雜亂無章,顏輝眼下也沒時間研究。

日上三竿,顏輝才滿意地走出卧室,卻發現客廳里已失去龍言道人的蹤影,地板上留有四個蒼勁有力的繁體大字:「酉時回來。」

顏輝扳著指頭算了好一陣才確認酉時指的是下午五點至七點之間。「這老道神龍見首不見尾,多半是去找邊城那廝去了。還說是來保護我的,這樣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假如王柯正巧帶人來尋仇,怕我被弄死了他們都不知道。這年頭,啥都不可靠啊,我靠!」

一念及王柯可能要來尋仇,顏輝猛然間想到了王柯說過的狠話,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壞了壞了,只顧在龍言老道身上撈好處,忘記小靜也很危險了。」

「今天能共你一起,愛你柔情沒法避。當天無限熱愛牽起,說我知愛戀滋味。

柔情在今天為他奉獻,似玻璃窗已看清睇見。柔情在心中萬千,又似太空的星星在旋轉。心已穿,全是你的箭,吻我留下做紀念……」手機里傳出的是陳慧嫻《玻璃窗的愛》,這也是慕容靜最喜歡的一首歌曲。平素顏輝撥打慕容靜手機時,總習慣跟著彩鈴輕聲吟唱,不過此時的顏輝,哪怕是天籟之音入耳也俱是素然無味。

「小靜,快接電話啊!」短短數十秒的待機時間,顏輝竟恍似承受了數百年的風雨煎熬。

就當顏輝的希望即將沉到海底的時候,手機那頭傳來慕容靜銀鈴般的聲音:「阿輝,找我有事嗎?」

驟然聽到慕容靜的聲音,顏輝懸在心頭的巨石砰然落地,重重喘了一口氣,百感交集間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阿輝,阿輝,你怎麼了?」慕容靜在電話那頭聽到顏輝喘氣的聲音,以為顏輝生了病,連忙急聲詢問。

「小靜,我愛你!你等著,我馬上趕到學校來。」顏輝顧不上多說,合上電話就旋風般地衝出了家門,只餘下慕容靜在電話那頭一顆芳心砰砰直跳:「和他交往半年多時間,他終於開口說愛我了,這……算是求愛么?」

直至方才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顏輝才猛然間意識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慕容靜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無人可以替代。「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伊絕!」一路上,顏輝腦海里翻來覆去閃現的都是這句誓言。

也正是從這一刻起,顏輝原本已有萌芽趨勢的壯志雄心徹底被激發:為伊痴,為伊狂,只要小靜能幸福,哪怕自己一失足成千古笑也在所不惜!

在老地方見到慕容靜,顏輝二話不說,迎上前去就緊緊將她摟入懷中,溫柔地摩挲著慕容靜搭在後背的秀髮,痴情地喃喃道:「小靜,沒人能將我們分開,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可憐的慕容靜壓根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平時風趣含蓄的顏輝變得如此直白痴狂。不過,被愛畢竟是幸福,慕容靜雖然努力想維持少女的矜持,卻仍禁不住被顏輝真情流露的表白所感動。

校園,林蔭下,兩個熱戀的年輕人緊緊深情相擁。

「唉,又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了。」

「狗日的,那傢伙是在赤裸裸地炫耀啊。」

……

二三十米外,一群正在操場上頂著烈日踢足球的「天之驕子」看到如此有傷校園風化的一幕,憤憤不平的發出了譴責的最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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