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回 煉化靈丸

徐清凝望著許飛娘,卻難想像笑的如此暢快的美人,剛才還一副傷懷斷腸的意態,人說女人心海底針也真不假。尤其當他聽見許飛娘稱他『小傻瓜』的時候,不禁心弦一顫,隱隱約約記得,彷彿曾有一個女人也喜歡這樣叫他。徐清使勁的回想,終於想起在那棟老屋,並不寬敞的廚房裡,一個圍著圍裙的長髮女子正在忙著做飯,一邊說:「小傻瓜,快去屋裡看電視去,媽媽要做飯了,等爸爸回來就開飯了……」

這下反而輪到許飛娘疑惑了,原本她還等著看徐清暴跳如雷卻無可奈何的模樣,卻不知已勾起了徐清心頭臆想。直等半天徐清才回過神來,臉色怪異的望了過來,細細打量著許飛娘,彷彿想在她身上找到些母親的痕迹。但很快就露出失望的神色,許飛娘太美了,美得少了幾分人氣。即使在徐清心目里母親永遠是最美的女人,卻不會這樣美的絕了人寰。

徐清失望的嘆了一聲,才提起精神好整以暇道:「仙姑莫要說笑了,快快把雲翼腦中禁制去了。今日我已收他姐弟為徒,仙姑就稍微給點面子,不要讓我這個當師父的難堪。」

要說來也奇怪,他們二人也只見過寥寥數面,非但徐清並不討厭許飛娘,連許飛娘也對徐清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剛才見他神色寂寥,居然還有點擔心。只等徐清恢複常態,才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許飛娘可不會流露心中所想,嬌聲笑道:「你一個小孩哪來什麼面子,說不治就不治,除非……」

不等許飛娘說完,徐清就接過話茬,笑道:「仙姑如此辦事也太過分了吧!莫非不怕傳出去,日後在無法取信於人?」許飛娘得意洋洋的笑道:「這世上也只有你這小傻瓜才會信我……」才說到這裡她卻猛然頓住了,臉色怪異的望著徐青,喃喃道:「你怎麼能相信我?你竟然信我!」忽然身子一震,飛身而起人影一閃已遠去天際。「啪」的一聲落下一隻小紙包,又聽許飛娘傳音道:「葯分三份,煎服一日!」聲音方息,人已寥寥。

眾人全都沒想到事情會峰迴路轉,雲九姑趕忙飛身過去撿起那藥包,才算真的鬆了一口氣,剛才她可是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寒萼和雲鳳還沒怎麼弄明白,雲鳳扯了徐清一下,問道:「大哥,許飛娘那妖婦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跑了?」

徐清回手對她額頭就彈了一下,笑道:「什麼妖婦,人家跟你沒仇沒怨,怎能胡說八道。」雲鳳揉著額頭卻絲毫沒見不高興,若無其事的問道:「剛才她怎麼說著說著忽然就走了,莫非吃那毒龍丸出了什麼岔子?」

徐清笑著幫雲鳳揉揉額頭,卻趁機把她梳好的頭髮全都弄亂了。等雲鳳發現卻已晚了,趕緊往後一跳避開徐清壞手,只顧整理頭飾再顧不上追問其他。徐清望著許飛娘離去方向,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想到:「哎!還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僅僅因為我相信你一次就被感動了?大約混元祖師死後,她就再也沒信過任何人,或許也再沒人敢信任她吧!」

話說徐清與許飛娘交換毒龍丸之後,轉眼已過去三日。徐清等一眾峨嵋派弟子早就離開了九盤嶺,畢竟都把人家仙宅毀了,還賴在洞府不走終究有點說不過去。金蟬等人另有他事已先走了,留下徐清數人,又等雲翼服藥驅除腦中禁制之後,才啟程回往凝碧崖。

原本才離開凝碧崖不久,也不用著急回去。但徐清卻想當面試試妙一真人的意思,否則心裡總是不能落地。而且那顆毒龍丸也得儘快吃了,在身邊留得太久終究是個禍害,只有吃到肚子了才能絕了許多人的貪念。徐清可沒許飛娘那氣魄,彷彿吞豆子似的吞了毒龍丸。他還需準備許多應用之物,有些珍貴難求之物,只有回凝碧崖跟師門要。當然最好跟妙一真人討來幾棵百草化靈丹,才最能化解毒龍丸的藥力。

先把四人安排在碧筠院,徐清就急匆匆往太元洞飛去。到了府外才落下飛劍,還沒等往裡通稟,就迎出來一個年紀不大的童子。躬身施禮道:「徐清師兄裡面請,掌教真人在後院漪瀾亭相侯。」早就見識過妙一真人未卜先知的能耐,徐清也沒露多少驚愕之色。隨那童子拐彎抹角來到後院,果然見碧湖之上一方紅柱涼亭立在水面,外有一條曲彎迴環的浮橋相連岸上。

到了橋口那童子再不前行,躬身施禮便已退出園外。徐清獨自步行過去,到了亭外才施禮道:「弟子徐清參見掌教師叔。」齊漱溟背對而立,閑適的望著湖水,手裡捧著一把魚食,時不時的往水下撒一點。就有好幾條花色錦鯉縈繞亭下,爭搶餌料穿梭嬉戲。

齊漱溟並沒出聲,徐清等了足有一盞茶功夫,他把手裡那些魚食全都投入水中,才施施然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瞅了徐清一眼,淡淡道:「你來了。」徐清不禁微微一皺眉,過去說話時還沒過齊漱溟如此冷臉相待。不過他可不敢廢了禮數,趕緊應道:「前日收到師叔傳書,弟子隨著眾位師兄弟一同往九盤嶺援救雲氏姐弟。原本已經大功告成,沒想五毒天王列霸多和萬妙仙姑許飛娘相繼出現,非但奪走了雲翼,還在他身上下了奪命禁制。弟子以為權宜之計,就做主把海南黎山三顆毒龍丸給了許飛娘一顆,用以換回了雲翼的性命。」

齊漱溟淡淡應了一聲,良久之後才問道:「知道為何特意指明要你去么?」徐清應道:「前番在仙霞嶺聽極樂真人言,西崆峒絕頂那位軒轅法王前輩已遣了座下弟子毒手天君摩什尊者下山。聽說此人修為了得,並非弟子所能匹敵。想必是師叔有愛護之心,有意讓弟子得一顆毒龍丸增長修為,以應對將來的厄難。」

齊漱溟終於露出些許淡淡笑意道:「你既知道就好,前路漫漫好自為之!」說著伸出手來遞過一隻青瓷瓶道「這瓶百草化靈丹給你煉化毒龍丸時服用,輔以《混元道真》應該不難煉化藥力。」等徐清接過去之後,妙一真人又問道:「聽說你曾與沈琇師姐有過約定,如今相約的時日已近了吧。」

徐清不知妙一真人為何忽然提起此事,趕緊應道:「上次為尋北海龍魂,曾往屠龍大師仙第拜訪,可惜未能得見大師真容,只於一封書信。大師允我往北海得龍魂,但必須在三年之內擊殺牛肝峽鐵皮洞的香霧真人馮吾。只因這些年來許多瑣事纏身一直沒能成行,弟子正想此番煉化毒龍丸之後,就去巫山走一趟好全了當年承諾。」

齊漱溟點了點頭道:「男兒當世就該一諾千金……」說罷揮了揮手示意徐清退下。徐清也有點摸不著頭腦,見齊漱溟興緻不高,也沒敢再多問就離了亭子。等他走遠之後,又見那廳中精光一閃,現身出一個雍容高貴的女子。走到妙一真人身邊,幫他輕輕揉揉太陽穴,柔聲問道:「多少年沒見夫君心亂了。」

齊漱溟闔上雙眼,拍拍荀蘭因的小手,嘆道:「現在想來還真有些後悔了!當初滅塵子師兄想要這掌教之位,索性就讓給他當好了,又何必弄得兄弟反目。」

荀蘭因開解道:「這也並非夫君非要爭奪,奈何師尊有命誰敢不從。雖然你我煉就半仙之體,也終於逃不開命運二字。」

「是呀!」良久之後齊漱溟又嘆了一聲,才接著說道:「過些日子把霞兒他們都叫回來,世道要大亂了,別讓他們在外頭瞎跑。尤其金蟬無法無天慣了,若在過去也就罷了,但如今形勢要有大變,還是小心為妙。」

荀蘭因點了點頭,又問道:「莫非夫君看出徐清那孩子有什麼不對?我看他心性不錯,對人也有情意。再說咱們家裡並無對不住他,應該不會走上鄧隱師叔老路吧!」

齊漱溟笑道:「蘭因不要胡思亂想,我也十分欣賞那孩子。在這一代弟子中,無論是智慧還是修為皆是出類拔萃。唯獨天意使然,牽扯上了許多大事,早已成了天下關注的焦點。原來以為佛門勢大,想借他變數略微牽制消弭,也好給一干旁門道家留出一線生機……」

雖然妙一真人說道關鍵之處戛然而止,但荀蘭因已明白其中深意,道:「剛才夫君忽然提到沈琇師姐,看來是那邊出了變故?那馮吾不過一齷齪小人,除了一身媚惑人的邪法,並無非厲害本事。莫非殺了他還能引出多大變數不成?」

齊漱溟道:「原來我也如此想法,並未太過在意此事。只以為是沈師姐難忘當年舊恨,又不想壞了自己佛法修鍊,這才借個由頭讓徐清出手。」

荀蘭因道:「沈師姐那脾氣天下盡人皆知,她與馮吾恩怨也並非密事。倒是這些年忍著沒出手,讓人感覺不太像他的性格,怎麼夫君還如此惴惴不安?」齊漱溟嘆道:「蘭因可知沈師姐為何與馮吾結怨?」

荀蘭因身子微微一震,沉吟道:「這……卻想不起來,大約馮吾行為不檢,惹到沈師姐霉頭了吧!」說完之後自己也覺理由牽強,抱住丈夫手臂嬌憨笑道:「那溟哥說到底為何?」若要外人看見只怕不敢相信,這撒嬌輕笑的女子就是那雍容高貴的妙一夫人。

齊漱溟寵溺的捏了下嬌妻瓊鼻,笑道:「我若知曉便不用發愁了,不過大抵應該與那位辛如玉前輩脫不了干係吧!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我峨嵋派佔據大勢,也不用太過勞心,只需靜觀其變。」

且說徐清帶著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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