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還我家園

三月四日,猶太軍團經過兩天的苦戰擊潰守軍,突破廣州的外圍工事,從西南面突入市區,隨即與日軍在城內展開慘烈的巷戰!

鍾武和師部的高級指揮官們一起,跟隨部隊進入廣州,此時,猶太軍團已經向縱深突破,留在後續部隊面前的是滿目瘡痍的街道和還在燃燒的廢墟:目力所及的範圍內,幾乎沒有一幢完整的房屋,幸免於難的幾棟樓房在烈火的煎熬中苦苦掙扎,房頂的木頭不斷發出令人心悸的『辟剝』聲,帶著餘燼的木塊不時剝落下來;記憶中熟悉的石板路、高高的騎樓,街道兩旁林立的商鋪、茶樓、酒肆、妓院、錢莊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無盡的硝煙和熊熊的烈火!

數百具平民的屍體整齊地擺放在街道的一側,裡面既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嬰兒,每個人的身體上都帶有燒焦的痕迹。兩名猶太士兵軍容嚴整地肅立在旁邊,在他們身後的廢墟裡面,數百名士兵正在居民的協助下在瓦礫堆里尋找倖存者,十幾個失去親人的市民獃獃地佇立在自己曾經的家園面前,欲哭無淚!

「怎麼會這樣?這些都是誰幹的?」鍾武感到自己幾乎要出離了憤怒,對著猶太士兵咆哮起來。

「裝甲部隊入城後遭到襲擊,連續損失了三輛坦克,日軍在得手以後馬上就躲進居民區,由於這裡到處都是蜘蛛網一樣密集的水道和小巷,很難發現敵人的蹤跡,最後,師長就下令進行無差別攻擊,直接把居民區夷為平地,使日軍無法藏身。」一個猶太士兵用流利的中文向鍾武解釋道,看到對方的面色不善,急忙補充道:「沒想到的是,日軍在我軍攻城前非但沒有疏散這裡的居民,反而不準任何人進出,結果就造出現在的局面,雖然我們全力搶救,還是有很多人失去了生命!」

「這個斯茲皮爾曼到底想幹什麼?誰給他濫殺無辜的權力?」一名參謀憤怒地質問猶太士兵:「他這樣做和德國人對猶太人的所作所為有什麼兩樣?」

鍾武緩緩迴轉身體,望著面前一雙雙憤怒的眼睛,說道:「弟兄們,廣東的老鄉們,如果要怪的話只能怪日本鬼子,不能怪到斯茲皮爾曼的身上——他只是盡自己作為一個職業軍人的本分!你們應該記得,我軍就是因為沒有採取果斷的措施,才在寶安縣城的巷戰中被日軍重創,不同的是,上次敵人沒有採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而已,事後回想起來,似乎只有猶太軍團的攻擊方式是行之有效的。」看到部下們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鍾武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日軍顯然是想把廣州的幾十萬市民拉來墊背,斯茲皮爾曼可以不管不顧,可是我們做不到!必須用我們廣東子弟的鮮血來換回家鄉父老的生命!」

說到這裡,鍾武對著機要參謀毅然決然地說道:「立即致電總部:第78師請求接替猶太軍團的攻勢,保證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推進到安藤利吉的司令部前!」

說罷,鍾武脫掉潔白的手套,伸手從警衛手中拿過一枝衝鋒槍,跳上一輛摩托車,義無反顧地向槍聲最激烈的地方走去!軍官們被他的舉動給驚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紛紛拿起武器跟了上去。

「師長上陣啦!」第78師將士們看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鐘武等人,立即興奮地歡呼起來,從街道兩旁彙集過來,然後緊緊地跟隨在他們的後面。

斯茲皮爾曼被身後的異常現象驚動了,急忙跨上一輛摩托車趕了過來,正好迎面遇到鍾武和他那浩浩蕩蕩的隊伍。

「鍾將軍,你這是要幹什麼?」斯茲皮爾曼迷惑不解地問道,藍色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著聚集在鍾武身邊的士兵們。

鍾武用手指著對面說道:「在我軍的對面不但有窮凶極惡的日寇,還有我們嶺南子弟的父老鄉親,家人和親朋,如果按照你的打法,沒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

斯茲皮爾曼急忙說道:「鍾將軍,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的親人在裡面!請原諒,我是個軍人,沒有更好的選擇,而且,日軍也沒有給我們選擇的機會!」臉上帶著真誠的歉意。

鍾武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有怪你!如果這裡不是廣州,也許我會採用和你一樣的戰術!」接著他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斯茲皮爾曼,我想由我的部隊接替猶太軍團,希望能夠用軍人的生命來換回自己親人的生命!」

斯茲皮爾曼看著鍾武和他身後的沉默的火山,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鍾武感激地看著斯茲皮爾曼,說道:「謝謝!這裡的事情我已經向總部報告了,出了事全部由我擔著,絕對不會連累你!」

鍾武跳上旁邊的一段台階,面對著士兵們大聲說道:「弟兄們,軍人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現在國已經破了,家會不會亡呢?」

「不會!」台階下面舉起如林的手臂。

「好,就讓猶太軍團的弟兄們看看,我們是怎麼把家園給奪回來!」說罷,鍾武縱身跳下台階,跨上摩托車,一馬當先,向前衝去,警衛部隊的摩托車隊快速跟上,不由分說把他死死包圍在裡面,緊接著,摩托化步兵旅的數千弟兄毫不猶豫地沿著大街小巷向前猛衝了過去。

日軍在猶太軍團兇猛進攻下已經損失慘重,而對方絲毫不理會肉盾的性命,更是令人膽寒!沒想到,防線就要崩潰的時候,猶太軍團的攻勢卻突然停止了,日軍誤以為坦克後退是為了方便重炮轟擊,紛紛從街頭巷尾鑽了出來,彙集到堅固的工事和火力點的四周,尋找掩體。就在這個時候,第78師的摩托化步兵旅在鍾武的率領下以哀兵之勢殺了過來,在他們的身後,斯茲皮爾曼指揮裝甲部隊全速跟上,肅清漏網之魚。

數百輛摩托車在滿是彈坑的地面上高速行駛,士兵們在劇烈顛簸的車身上猛烈射擊,把任何試圖攔截的日軍撕成碎片。頓時,摩托車的轟鳴聲在大街小巷裡面迴響起來,『突突』聲到處都是,搞得日軍連國軍會從哪裡出現都無法判斷,只能抱著武器在原地打轉。

鍾武的摩托車隊向著兩百米外的街壘筆直地沖了過去,迫擊炮彈接二連三地在路邊爆炸,兩輛摩托車被直接命中,在高速運動中炸成碎片。與此同時,敵我雙方的機槍同時怒吼起來,密集的子彈在街道上空穿過,發出刺耳的『啾啾』聲,摩托車的鋼板上不斷冒出點點火花,中彈的國軍士兵在摩托車上面痛苦地呻吟著(防彈衣只能擋住子彈,對肉體的衝擊力是無法避免的);沙袋構築的街壘被打得泥沙亂飛,後面的日軍紛紛中彈倒地。

兩百米的距離瞬間就過去了,看著風馳電掣而來的摩托車,街壘後面的日軍露出絕望的表情,射擊的精度和密集急劇下降,最後,部分士兵掉頭就跑,另外一些士兵則高舉手榴彈沖了上來。

『嘣』地一聲巨響,飛馳而來的摩托車筆直地撞在一名日軍的身上,隨著骨骼斷裂的聲音,胸膛猛地凹了進去,然後整個身體高高飛起,砸在十幾米外的牆壁上,手榴彈嘰里咕嚕地滾了出去,最後在路旁的水溝裡面爆炸,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緊接著,摩托車隊從街壘的兩旁繞過去,全速追擊敵人,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日軍從小巷衚衕裡面驅逐出來,在大街上加入潰退的行列。

衝鋒槍、半自動步槍和輕機槍歡快地鳴叫,暴風驟雨般的子彈帶著復仇的快意在日軍的隊伍當中,帶起蓬蓬漫天的血雨,中彈的士兵突然停下腳步,雙臂狂亂地揮舞幾下,然後撲到在堅硬的路面上,在同夥的踩踏下無力地抽搐著,身體慢慢僵硬下來。

死神的鐮刀在日軍的後面武器的揮動,每次都要帶走數十條性命,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意志的日軍連迴轉身體的勇氣都沒有,只顧低著頭向前狂奔不止。

突然,一陣排炮打了過來,十幾顆炮彈筆直地落在街道的中央,把沖在最前面的幾輛摩托車炸得粉碎,後面的十幾輛摩托車措手不及,撞到了一起,還沒等摩托車手反應過來,密集的炮彈就像冰雹一樣砸了下來——前面就是日軍的第二道防線,敵人在這裡配備了數十門重炮,以此來壓制猶太軍團的裝甲部隊。

輪胎髮出刺耳的尖叫,在地面上留下烏黑的膠痕,摩托車戛然而止,鍾武還沒有反應過來,兩名警衛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來,向後面狂奔而去,突然,天空中傳來炮彈破空的聲音,久經沙場的警衛迅速推斷出炮彈的落點就在附近,急忙把鍾武望地上一推,然後撲到他的身上,街道隨即被日軍的炮火覆蓋住。

斯茲皮爾曼看到第78師的前鋒落入日軍的陷阱,非常擔心鍾武的安危,急忙指揮坦克佔據有利位置,對日軍的前沿進行猛烈炮擊,同時呼叫己方重炮進行壓制射擊。

數十發大口徑炮彈從坦克群上空飛過,遠遠地落向日軍陣地的後方,幾秒鐘之後,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中日雙方的炮兵部隊在廣州城裡展開激烈的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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