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亡命天涯 第七十五回 換裝

朱瑩正要去問,忽然想起不知問什麼人,有點哀求的口吻道:「圓哥哥,問什麼人好呀?」便是怕方榮生氣。

方榮道:「先瞧瞧有沒有和尚,如果沒有問道長,如果沒有問打扮像武林中人的人。其實你只要問少林寺往哪條路走便是了,哪有那麼麻煩的,難道他們還會告訴你先走到哪往哪轉,再走到哪往走不成?」

朱瑩道:「圓哥哥,不要對我凶好不好,我害怕,別人從來沒對我凶過的。」

方榮暗道:「這話我也說得重了么?」忙道:「我可沒對你凶啊。好了,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朱瑩笑道:「為了表達你的誠意,還是你去問吧,再說,我一個女兒家拋頭露面已是不好,再要去跟別人說話更不好了。」

方榮道:「我認識的女子當中可沒你這麼啰嗦,好吧,我去問。」

朱瑩露出勝利的笑容,道:「圓哥哥,你對我好,以後我也會對你好好的。」

方榮暗道:「你什麼也不會做,對我好有什麼用。」卻忙給了她一個微笑,細聽了一陣腳步聲,終於知道來了一個武林中人,忙擋住那人去路,鞠了一躬道:「請問大俠,去嵩山少林寺往哪條路走?」

那人眼睛全瞧在朱瑩身上,竟不知眼前的是方榮,道:「你們走的這條路正是了,出了城往北走便是。若非在下有要事在身,一定帶你們去。」

方榮忙道:「多謝大俠指點。」說完牽了馬往前行去。再走幾步,方榮道:「朱姑娘,因為你長得太過漂亮,我決定要你女扮男裝了。」

朱瑩笑道:「你終於知道我沉魚落雁之容了么?好吧,穿男子的衣裳一定很好玩。」

方榮道:「我其實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跟一個美貌女子在一起不免容易暴露身份,他們見了你呀,便會自然而然的想到,咦,那仙女妹妹是誰呀,世間有這樣的女子么?呸,那旁邊的牛頭馬面是誰啊,世間有這樣的鬼怪么?這種人怎麼能與仙女妹妹在一起?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想起來了,那牛頭馬面不是那十惡不赦的殺手么?於是我便被他們發現,他們便會為民除害,要來殺我了。」

朱瑩早已笑得花枝招展,在大街上笑雖覺不雅,但聽他說怎麼也忍不住,只得雙手掩面而笑,笑得臉也紅撲撲的,更是好看,終於停下來時才道:「圓哥哥,我不信你是殺手,其實我也聽說過江湖之事的,至少我知道有少林派、武當派、峨嵋派、崑崙派、崆峒派和五嶽劍派,現在以他們最鼎盛了,圓哥哥,你是哪一派的人呀?」

方榮最是恨這六大派之人,道:「你瞧我這樣,他們才不會收我為弟子呢,所以我至今是獨行俠,不,獨行大盜。」

朱瑩道:「圓哥哥可不要這麼說,其實我瞧圓哥哥的武功一點也不比他們六大派的人差。」

方榮笑道:「又被你知道了,連那白銘也非我對手,你說我厲害吧。」

朱瑩忙道:「以後不要提他,萬一被他聽到了,非找你比試不可你可遭了,他的武功我是親眼見識過的,他力大無窮,單手力舉千斤鼎,騰雲駕霧水上漂,好厲害的,當時九大國武林高手也不是他一人對手。而且他殺人不眨眼,我也親眼瞧見過,真是嚇死人了。」

方榮暗道:「她經常能見到白銘,看來她爹也是京城大官。」笑道:「原來他那麼厲害的啊,看來這次我牛皮吹破了。」

朱瑩道:「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你聽過劍王、刀王、武王、藥王、毒王這些人么?」

方榮道:「聽過聽過,我便是劍王。」

朱瑩嬌嗔一聲,道:「他們可都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可說是武功最高之人,那白大人叫做朝野王,那便是跟武王、劍王他們一般,武功也算是最高之人。你開玩笑可不要亂開,剛才那些人你也瞧見了,他們可厲害得緊。」

方榮忙道:「是,以後不敢開這種玩笑了。我瞧是到一間客棧門口了吧?」

朱瑩道:「那招牌上寫了四個大大的字,你不識字么?」

方榮道:「我不是說過我沒念過多少書么?」

朱瑩道:「那我以後教你寫字,你教我練功吧。」

方榮忙道:「我啊,天生不是念書的料,你呢,也天生不是習武的料。」

朱瑩一掌往方榮肩上擊來,方榮沒注意,朱瑩使得又慢又沒力度,根本感覺不到,方榮竟是沒躲過,一掌打在方榮右肩之上。只聽朱瑩嬌聲叫道:「啊!你怎麼像鐵一般呀,打得我手也疼了。」

方榮怒道:「你想幹什麼?」

朱瑩本來委屈,經他一喝,被嚇得哭了起來,道:「我是想證明我可以練武嘛。你不要對我凶,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方榮知錯怪她了,忙伸袖去擦她眼淚道:「我錯怪你了,不要哭了啊,一個大美人成了大花貓可不好。」

朱瑩伸手打開方榮手,卻已是開心地道:「不要你擦,你的袖臟死啦。」

方榮見她不再哭,知她不傷心了,道:「是,所以我們馬上都換一身乾淨的衣服。」說完又將她抱下馬來,其實方榮每次觸到她的身子便有股想將之緊緊摟在懷裡的衝動,所以每次都以最快的速度抱下來,反而好像朱瑩是炙熱的火炭一般。

兩人一走進客棧,廳中馬上靜了下來。方榮知絕不是自己功勞,道:「小二,一間上好的客房。」

朱瑩聽了此言,早已羞得滿臉紅通通的,忙拚命搖頭擺手道:「不不不不,兩間,要兩間。」

方榮忽然發現客棧中有高人,眼睛突然又痛起來,淚也不斷地流出來,方榮連白銘都殺了,知道自己已是王字級的人物,也不十分害怕,用手抹了淚,道:「朱姑娘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換衣服罷了,不住店。」

眾人見他落淚,均暗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朱瑩還沒恢複正常,道:「圓哥哥,我們還沒成親呢,不能住一起的。」

方榮道:「你去換了衣服,然後我去換,便是這樣了。小二,去買幾套上好的男子衣服來,有重謝。」說完掏出錢袋,給了痴痴跑上前來的小二一錠銀子,那小二放下所有事,幫他買衣服去了。

眾人均想:「此人在美貌女子面前倒闊綽,自己不去買叫別人去買。」

方榮可真是天大的冤枉,道:「朱姑娘,你找一張空桌坐下吧。」

朱瑩也不在意他為何總要自己親自去做,只道他是顧及她身份讓自己找到滿意的結果,這客棧中人雖多,不過還是有空位的,忙找了一臨窗空桌坐下。

方榮跟著坐下,道:「朱姑娘,你見到這客棧中有多少人么?特別是打扮如武林人士的。」

朱瑩瞧了一陣,道:「全都是。」

方榮驚道:「你怎麼知道?」暗道:「難道又成了在貴州之時的場面么?」

朱瑩笑道:「他們身上都帶了兵器,穿著奇特,難道還瞧不出來么?」

方榮道:「那他們什麼表情?」朱瑩忙羞得低下頭去,道:「圓哥哥,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方榮本是要問她,他們看到自己時是不是又興奮又緊張的神色,她這麼說看來這些人都去注意朱瑩了,道:「哦,我跟你在一起真是增光不少啊。」

朱瑩忙道:「圓哥哥千萬不要這麼說,我空長了這模樣,可一點用也沒有,我真希望我是一個女俠,是一個什麼也懂的人,可以反過來照顧圓哥哥。應該是我托圓哥哥福才對。所以這次回家後,我一定要學很多很多東西,這樣就不用圓哥哥照顧啦。」

只聽一人笑道:「瞎子也能照顧人的么?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方榮只覺這聲音好熟,卻是想不起是誰,道:「素我眼拙,不知這位大俠是誰?」

那人又道:「瞎子怎麼能看到我是誰,我乃聚英庄王鵬。這是我大師兄王重,二師兄王華。」

方榮道:「聚英庄?好像聽說過吧。」

朱瑩道:「圓哥哥好好的,又沒得罪你們,你們為什麼要罵他瞎子?你們才是瞎子。」

美貌女子的一顰一笑都能讓男子如痴如顛,那王鵬聽她這麼罵自己,而且是護著方榮,心下一陣氣苦,心痛不已,聚英庄富甲一方,這三個王氏兄弟都是極其英俊洒脫之人,只有女子愛慕他們,可從未有過女子如此對他們不屑一顧的,道:「姑娘,你瞧不出來么?他不過是個瞎子。」

方榮可不願讓人覺得他是瞎子,笑道:「是啊,我瞧不見你們這些無恥小人。」故意將小拖得很長,讓朱瑩覺得方榮不是看不見他們,而是不屑瞧他們才被他們罵為瞎子的,朱瑩本來便知道方榮總喜歡開玩笑捉弄捉弄人,自己也不知被他捉弄多少次,現在見他罵別人,不禁偷偷笑起來。

另一沉重的聲音道:「哼,方少俠,你可不要如此口沒遮攔,將天下人都得罪了。」

方榮笑道:「天下人我是一個也不敢得罪的,可是天下人非要跟我過不去,我也不得不反抗一下。」

朱瑩道:「圓哥哥,他們為什麼都很討厭你呀,我們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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