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三章 定天九式(三)

盧秋雲笑道:「聽說吳天遠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啊!自從吳天遠與師父戰成平手的消息在江湖上傳開後,每天都有來歷不明的江湖人登門拜訪。有的人是想通過擊敗吳天遠一舉成名,另有一些人則是想到吳天遠那裡拜師學藝。有的人則勸吳天遠開宗立派,還有些人甚至謊稱自己身負血海深仇,讓吳天遠傳他們一身絕藝,更有些無賴之輩,直接跪在吳天遠住處的門前,聲稱吳天遠若是不收他們為徒,他們就一直跪在那裡,永不離去。總而言之,這些日子以來,吳天遠與李越前忙了個焦頭爛額,也得罪了不少人。」

張三丰眯縫著眼睛聽完了之後,嘆了一口氣,道:「一個人成名了,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這些事情,我們以前也曾經歷過,因此我們也用不著笑話吳天遠了。」

盧秋雲道:「徒兒並不是想笑話吳大俠。我只是想著那些勸吳天遠開宗立派的人好笑。雖然憑著吳天遠的武功,自立門派,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可是一則吳天遠也太過年輕,從他內心深處,肯定未曾想過要開宗立派。更何況,他們攛唆吳天遠開宗立派,吳天遠身邊的那位『女諸葛』柳含煙也不會答應。如今的情形很清楚了,吳天遠與李越前基本上都已經入贅『昊天堡』,他們的武功自然會被『昊天堡』視為囊中之物,怎麼會容他人染指?」

張三丰皺了皺眉頭,淡淡地道:「秋雲,從我對吳天遠的認識看來,他那個人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在關鍵問題上,是不會輕易為人左右的。另外,『女諸葛』柳含煙也是一個人物,為師可以看得出,她對吳天遠是真心的。雖然『昊天堡』內有人持這種想法,可是柳含煙定不會有這種想法。我們修道之人,心胸要放寬一些,別總是哪裡黑,便往哪裡看,也別總是看別人的笑話。另外你也不要總是將別人想得那麼卑鄙。

張三丰的話說得很重,盧秋雲聞言色變,一時間汗透重衣,恭聲道:「弟子知錯了!」

張三丰見盧秋雲臉上有了悔過之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向眾人道:「我為什麼會如此說,肯定是有其中的緣故。你們知道吳天遠最厲害的一門功夫是什麼嗎?」

張三丰在武學上的問題,通常是極難回答的。眾人雖然各有答案,可是一時間誰也不敢回答。生怕說錯了,鬧了笑話。劉古泉小心地應道:「弟子曾聽師父說過,吳天遠的『三昧真火』是絕世絕學,想來應該是他最厲害的一門功夫了。」

張三丰點了點頭,從懷中持出一本薄冊出來,向眾人道:「不錯!就在那日為師與吳天遠一戰之後,吳天遠便提出來要將『三昧真火』這門絕世絕學留在『武當派』。而且,他很快就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讓清遠將這門『三昧真火』的心法交給為師。」

眾人聞言之後都是一驚,丘玄清等人皆在心中暗道天底下哪裡有這種事情?吳天遠竟然肯將自己的神功絕技拱手送人?如果是這樣,「三昧真火」便不會再是他的獨家秘技了,他難道不心疼嗎?可是眾人看著張三丰手上的那本薄冊上赫然寫著「三昧真火」四字。

周真德看著本「三昧真火」,過了好半晌才半信半疑地向張三丰問道:「師父,這本『三昧真火』的秘籍該不會是假的吧?」

張三丰卻搖頭道:「吳天遠是天下第一信人,怎麼會用一本假的『三昧真火』秘籍來誑騙為師?再說為師已經將這門『三昧真火』從頭到尾仔細地看過一遍,是真是假,難道為師還分辨不出來嗎?」

劉古泉這時方向張三丰問道:「這裡面該不會有什麼古怪吧?難道這門武功非常練不成?還是另有什麼隱情?」

張三丰笑了笑,道:「當吳天遠向為師提及要將『三昧真火』心訣留在我『武當派』時,為師便在心裡想,自古以來,『三昧真火』這門神功絕技的心法屢屢失傳,其中肯定有它自身的原因。而當為師仔細觀看了『三昧真火』心訣之後,果然不出為師所料。」

盧秋雲問道:「是不是這門神功太難修鍊?」

張三丰頷首道:「豈止單單是太難修鍊?修鍊這『三昧真火』的第一條件就是要萬物不動其心,或者是至萬念俱灰之境。你們想想看,一個人到了這種無欲無求的心境,或者已達心灰意冷,漠視生死的地步,誰還會有心思去煉什麼『三昧真火』?」

眾人聽到這裡都不約而同地點起頭來,周真德卻有些不服氣,向張三丰問道:「可是那為什麼吳天遠卻能練成『三昧真火』?」周真德的意思是說他看吳天遠也不似一個萬物不動其心,或者是萬念俱灰之人,卻能練成「三昧真火」,這不是騙人嗎?

張三丰道:「吳天遠之所以能練成『三昧真火』是有其原由的,他當初為了其師李青山醫治絕症,立志要練成『三昧真火』為其師煉丹。可是他眼見著李青山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最終還是到了萬念俱灰之境。他也沒想到就在那個時候,他竟然能練出『三昧真火』來,不過他等他當真練成了『三昧真火』,還是太遲了,終究沒能救到李青山的性命。」

丘玄清點頭道:「吳大俠尊師重道,孝心可嘉,的確是我輩的楷模。」他聽得吳天遠是為了救師父的性命而立志修鍊「三昧真火」,當真是心慕不已,一時間竟不再直呼其名,而稱呼其為吳大俠了。

張三丰接著道:「吳天遠的這門『三昧真火』極其厲害,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神功,老實說為師的『無極真氣』若與之相較起來也實是相形遜色。」丘玄清等人知道張三丰很少服人,既然連他都這麼說,便可知這「三昧真火」有多厲害了。周真德更是心向神往,那「三昧真火」的心訣若不是在師父的手中,而是在別人的手裡,他一定會搶過來細細研究一番,看看究竟這「三昧真火」為何如此厲害。

周真德只聽張三丰又道:「世上之事大多有一利必有一弊,也正因為『三昧真火』太厲害了,所以也是極難控制,稍有差池便會釀成逆火焚身的慘劇。而且這種火還無法湮滅,除非遇到真正練成『三昧真火』之人,否則那火焰便將永遠存在下去。而我『武當派』門徒眾多,如果有人知道有這門絕技藏於本派,肯定會有人冒險修練,若能練成倒也罷了,可是一旦修鍊失敗,那可當真是害人害己,貽禍無窮。所以為師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不能將這『三昧真火』的心法留在我『武當派』。」張三丰言罷,便將手中的那本「三昧真火」的薄冊置於身邊的蠟燭上引燃了。

周真德見此情形大急,向前兩步,到了張三丰身邊道:「師父你這又是何苦?至少也該給弟子們看上一看啊!」而劉古泉則搶步上前,拉著周真德道:「五弟,你怎麼還不明白?這門『三昧真火』本來就是不詳之物。這樣的東西豈可令它留在世間?」

周真德眼見那本《三昧真火》上的火勢越來越大,轉眼間便化為灰燼,現在說什麼也徒勞了,只有乖乖地閉嘴不言。而丘玄清這時方道:「照師父這樣說,吳天遠將『三昧真火』留在本門,是居心叵測了?」

張三丰搖頭道:「玄清啊,你切不可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我想吳天遠是當真是想將『三昧真火』的心法留傳世間,讓這一靈苗得以延續。他這個人本身並沒有什麼門戶之見,所以不會將什麼獨家秘技看得有多重。為師聽說如少林的了空、了慧以及烏秀賢等人都從他哪裡學到了不少新奇的武學。如果他是個心胸狹隘之人,自然不會將自己的武功傳授給那麼多人。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的心胸不夠寬闊,他的武功也不會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丘玄清聽了張三丰的話之後,卻在心裡道:「這個吳天遠當然沒什麼門戶之見了。他哪個門派的武功都偷,從我『武當派』到『少林派』一個也沒落下。」只是他聽到張三丰如此推崇吳天遠,因此便忍住心裡的話,沒敢說出口來。

張三丰說到這裡,興緻頗高,便向清遠問道:「你說說看,你在吳天遠那裡學了些什麼?你回來後我都忘記問你了。」清遠聽到張三丰問自己,忙上前磕頭答道:「弟子到了吳大俠那裡,吳大俠第二天便讓弟子練習寫字,也是弟子愚笨,到現在仍不能寫好。」

張三丰微感驚奇,問道:「寫字?」

清遠道:「是啊,吳大俠說一定要寫成這樣才行。」清遠說著便從懷中取出那張吳天遠以劍書寫的《劍經》來,恭恭敬敬地交到張三丰的手中。張三丰接過那紙《劍經》面立微變,直凝視了好一會,方連聲道:「高明!高明!果然不愧是吳天遠!」

張三丰的諸位弟子聽到張三丰如此說也都伸長了脖子,想看上一看。而張三丰卻又沖著那薄紙之上凝視良久,這才將《劍經》交到丘玄清的手中。《劍經》既然到了丘玄清的手中,大家就不由自主地圍了上來,都盯著那張巴掌大的薄紙望了良久。

盧秋雲第一個叫了起來:「真的是神了!」接著又回頭對清遠道:「你可得了一件寶貝了!」

清遠聽得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道:「這是寶貝嗎?吳大俠當時說這只是練習力道的法子。」楊善澄道:「他是這樣說的嗎?可是我怎麼看著不像?我看著這一紙《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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