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二章 利刃神刀(三)

劉四海望著那團紅光四射的東西,心裡有點發毛,遲疑著始終沒伸出手去。而吳天遠卻道:「你也練過『三昧真火』,雖然你身上的『三昧真火』還不強,但是應該能抵禦住『三昧真火』的侵襲,你甚至還可以吸一些進入體內,不過可不能貪多。」

劉四海自從修習了吳天遠所傳授的「三昧真火」之後,進境一直十分緩慢,這許多日子下來,吳天遠種入他體內的那一絲「三昧真火」卻始終不見長進。是以他聽了吳天遠這話當然是喜出望外,也不待吳天遠說第二句,便伸手向那團事物抓了過來。

鄒正己緊張地望著劉四海,問道:「感覺如何?」劉四海道:「溫溫的,並不燙手。」說話間,劉四海又呻吟了一聲,立時如墮洪爐之中,滿面通紅,頭頂之上白氣蒸騰,失聲道:「好熱!」

吳天遠面色一變,右掌疾探,將那團事物收入掌中,左掌卻已抵在劉四海背心的「靈台穴」上,道:「吸收『三昧真火』之時要如臨大敵,怎麼可以輕易開口說話?」

劉四海的面色轉眼間由通紅變成了蒼白,顯然剛才侵入其體內的「三昧真火」已經被吳天遠所化解。喘了一口氣,他苦笑一聲道:「老朽剛才是貪多了,卻沒想到我的經脈壓根就承受不了那麼多『三昧真火』。」

鄒正己又問道:「吳大俠,請問一句,你用這『三昧真火』鑄刀,難道不用淬火嗎?」吳天遠搖了搖頭,道:「不需要。我鑄出來的刀劍,鋒刃都絕對鋒利,基本上可以說是削鐵如泥。而用這些世間罕見的質材鑄刀,其鋒銳程度連在下也不敢想像了。」

「可是你在這些材料之上貫注了『三昧真火』之後,我又無法觸摸,那我該如何鑄刀呢?」鄒正己說得不錯,既然他都無法觸摸鑄刀的材料,又要他巴巴地從遠方趕來作什麼?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吳天遠將手中的那團事物放入玉匣,微微一笑,道:「鑄刀的事情主要還是由兄弟來辦,我將採用老哥從所未見的鑄刀方法,因此只需老哥哥在一旁略加指點便行了。」

鄒正己聽得一愣,心道:「從未見過的鑄刀方法?我老人家闖蕩江湖多年,什麼樣的鑄刀方法沒見過?這個吳天遠說得也真夠新鮮的。」縱然吳天遠在武功上遠勝於鄒正己,可這鑄刀造劍的功夫,鄒正己卻自認高出吳天遠許多。因此他帶著十二分的不服氣,問道:「請問老朽應該如何指點吳兄弟?」

吳天遠道:「很簡單,請鄒老哥將刀的圖樣畫出來,然後再將各處尺寸標明,剩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兄弟了。」鄒正己不再多說,立刻忙活起來,設計一柄單刀,對於他這種鑄劍大行家來說一點難度也沒有,不一會兒的功夫,數張圖紙,便交到吳天遠的手中。

吳天遠看著那張圖紙微微一皺眉頭,向鄒正己問道:「這刀的兩側各有一個金龍逐日的圖案,那是用什麼材料?」

「既然是金龍逐日,刀上的龍自然得用黃金鍛造才行,而至於上面的紅日,最好用紅寶石鑲在刀上看起來才漂亮。」

黃金與紅寶石雖然貴重,但比起千年寒鐵和玄鐵來那就算不上什麼了。而且鄒正龍也知道「昊天堡」財力雄厚,拿出這點東西來也不在話下。果然,柳含煙聽到這裡立時吩咐身邊的李應昌去取這些事物來。

其實若是鄒正己自己來鑄這柄刀,自然不會在單刀上另加金龍逐日的圖案來給自己增加鑄刀的難度,只是他看吳天遠這個外行人居然不將他這位鑄劍大師放在眼裡,便故意在單刀上加了這個圖案來難為吳天遠。因此他回答了吳天遠的提問後,便在心中不住地冷笑起來:「這樣的一柄刀你能鑄出來嗎?」

而吳天遠也不再說話,仔細地觀看起鄒正己所交給他的圖紙來。不一會兒,李應昌拿著幾顆金錠和兩粒大小相若的紅寶石進來後,吳天遠這才再度將玉匣中的那團事物取出。

吳天遠的雙手在那團事物上不住摩娑起來,不一會兒,屋內眾人只覺那團事物之上的紅光黯淡了不少,而那團事物從外形看去似乎也堅硬了許多。他這才握於那團事物的尾部,掌中微一用力,一個刀柄便已然成形。接下來,吳天遠單手握著那刀柄,卻見刀柄之前的那團事物竟緩緩地自行變化起來,漸漸地護手、刀身、刀背……逐一呈現在眾人的眼前,也沒多久,一柄厚背薄刃、散發著紅光的單刀便已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鄒正己只看得額頭冷汗直冒,臉上吃驚的神色非筆墨所能形容。老實說,他這一輩子還當真沒有見過這樣鑄刀的,他也實在是搞不清楚,吳天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他當然不可能明白「三昧真火」的特性之一便是使金屬變得異常柔軟,因此吳天遠再操控內力使單刀成形好似如臂使指一般,無不如意。當那柄單刀成形之後,吳天遠的雙睛一亮,深深地吸了一中氣,手中那柄散發著紅光的單刀微微一抖。

鄒正己只覺得自己的雙眼微微一花,似乎那柄單刀上產生了什麼變化,只是自己一時卻沒能看出來。而吳天遠卻拿著那柄單刀與鄒正己的圖紙比划了一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而鄒正己到這時方看明白,吳天遠手中的單刀似乎比原先小上了一圈。看到這裡鄒正己只覺得頭皮發麻,要知道千年寒鐵和玄鐵是至重之物,即使加熱之後其體積基本上也不會有任何變化,而吳天遠卻能讓它們硬生生地縮小一圈,這可是鄒正己做夢也沒有想到過的事情。話又說回來,即使吳天遠手中是一柄普通的單刀,想要令其自動縮小一圈,同樣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吳天遠也不理會屋內眾人的眼光如何詫異,卻自顧自地取過一顆金錠,信手在那塊金錠上一揪,便從上面揪下一塊來,然後放在拇指與食指之間一捏,立刻被搓成一片如魚鱗般的薄葉。他將那片薄葉信手摁於閃著紅光的刀身之上,那刀身之上立刻多了一片金光閃閃的龍鱗。

鄒正己看著吳天遠動作如飛地捏出一片片龍鱗,貼在刀身之上,張大著嘴,老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他只見吳天遠從金錠上揪下碎金塊來如撕爛饅頭一般容易,而碎金塊到了吳天遠的手裡,也是如搓麵皮一般簡單,這手功夫可當真俊得很,不過比起剛才吳天遠硬生生地將單刀縮小一圈的手段來,卻也就不顯得如何神奇了。

轉眼之間,那兩條金龍已經附著於兩面刀身之上,吳天遠這才將那兩顆紅寶石取過,分別按放在兩條金龍的龍吻之前。這才將單刀之上的「三昧真火」盡數收回,一柄黑黝黝的單刀已經完成。立時間,眾人只覺一股令人澈骨生寒的冷流從那柄單刀之上冷流四溢開來,楊疆閑等人皆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而吳天遠撫摸著那柄單刀,虎目中流露出不盡歡喜之意。

鄒正己也吃驚夠了,終於從齒縫中迸出一句話來:「你這樣鑄出來的刀也能……削鐵如泥?」

吳天遠則將手中的那柄單刀交到鄒正己的手中,道:「鄒老哥如果不信,可以親自試刀。」鄒正己握住刀柄,只覺手臂上一沉,心中暗贊一聲:「好沉的刀,只怕足有百二十斤。」接著他便從自己的工具中取出一個大鐵鎚來,用那柄單刀在鎚頭上輕輕一划,鎚頭立時被悄無聲息地割落一塊下來,當真如切腐泥一般。而被削下的鎚頭直墜地面,撞在青磚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來。他手中的這柄利器當真足以與幹將、莫邪之類的千古神兵比肩。

鄒正己此刻是面如死灰,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令人難以索解。他知道如果是自己用千年寒鐵或者是玄鐵之類的材料來鑄刀,至少也得窮忙活上十天半個月,也不知得耗費多少人力和炭火,而且屆時自己也不清楚是否能鑄出如此鋒利的一柄刀來。一念及此,鄒正己對吳天遠的本領當真是心悅誠服。恭恭敬敬地將那柄寶刀交還到吳天遠的手中。

吳天遠接過寶刀,輕輕一揮,眾人只覺寒氣逼人,真如身置冰窖之中,而刀身之上的那兩條金龍光芒四射,隨著刀身的幻動起舞,真如活了一般,似乎隨時有可能破刀而去。吳天遠輕嘆一聲,道:「真是好刀!鄒老哥,這刀應該取個什麼名字?」

給寶刀取名字可不是鄒正己的特長,他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這刀上有金龍逐日的圖案,不如便叫『金龍逐日刀』吧!」吳天遠卻搖了搖頭,道:「這個名字愣子聽了肯定不會喜歡。」

楊疆閑道:「不就是一把刀嗎?起個名字也那麼麻煩,費那麼大勁作什麼?我看這把刀削鐵如泥,不如就叫『削鐵如泥刀』吧。」吳天遠依然搖著頭,笑道:「天底下哪有如楊老哥這般給刀取名的?什麼『削鐵如泥刀』,真是難聽死了,也虧楊老哥能想得出。再者說這樣的名字太長了,愣子聽了肯定不喜歡。」

楊疆閑卻啐道:「怎麼了?我就不覺得『削鐵如泥刀』有什麼難聽。想給這刀取個短名字還不容易?依我看就叫『寶刀』得了,這個名字夠短了吧?」柳含煙在一旁笑道:「義父也真能偷懶,無論誰一看到這柄刀,也知道是一柄寶刀。你卻給這刀取名為『寶刀』?」

楊疆閑道:「你有本事,你來取個名字聽聽。」柳含煙略一沉吟,向吳天遠道:「天遠哥,剛才我看你舞刀時,刀上的那兩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