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草莽江湖 第一章 武神初現(二)

吳天遠一拱手,還了禮,道:「吳天遠見過劉公。先師已在五年前病故,不能赴這十年之約,還請前輩見諒。」劉四海聞言,心中一涼,失聲道:「李兄醫術通神,江湖人稱『聖手銀針』,怎麼他連自己的病也治不好?」吳天遠黯然然道:「葯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其實家師早在十餘年前便已知自己身患絕症,便四處搜尋各種靈藥,想煉成金丹,脫此劫難。可惜……,唉!」

劉四海道:「十年前老夫見李兄尚身康體健,於今之際他理應正值盛年,沒想到十年後我和李兄竟然人鬼殊途,真是可悲可嘆!」黯然神傷之情,溢於言表。其實劉四海固然傷悲天下第一名醫李青山的故去,真正痛心的卻是自己託付李青山辦的事只怕今生無望了。一想到這裡,劉四海心中更是悲從心來。

卻聽吳天遠道:「先師臨終前反覆提及劉公,命在下無論如何也要將劉公的功力恢複。晚輩根據先師遺方,走遍天涯海角採集藥材。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其中也有些因緣巧合,晚輩終於在三年前煉成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曠世靈丹,料想恢複劉公功力已不費吹灰之力了。」劉四海得知自己內力可以恢複,不由得喜出望外,可轉念一想,又不由得十分奇怪:「你既然三年前已經制好了丹藥了,為什麼拖到現在才拿來給我?」

吳天遠看到劉四海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麼,微微一笑,接著道:「豈知在下當時拿著丹藥來到尊府,一見前輩氣色,卻發現當年先師給劉公解毒時並未徹底。劉公身上餘毒未清,如果只吃了在下的丹藥,也只能將餘毒肅清,若要恢複功力便不能了。所以在下又另外替劉公煉製了『靈犀解毒丹』,直到上個月才完成。所以在下便趁著劉公五十大壽之際,為劉公排毒療傷,以了先師遺願。」

劉四海聽著心中一陣迷糊:「這吳天遠三年前什麼時候來看過我,我怎麼不知道?」他向劉劍東看了一眼,卻見劉劍東也是一臉茫然。只見那吳天遠從懷中取出兩隻小盒。他打開其中一隻,卻見裡面有三顆黑色的小藥丸,一股辛辣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吳天遠道:「請劉公先服下這三顆解毒丸。」

劉四海當下取過藥丸,劉劍東也拿來凈水,服侍劉四海服藥。沒一會功夫,劉四海便覺腹內一陣「咕嚕」聲大作,急忙如廁,排出來的穢物腥臭難當。他知道這是餘毒被排出,只覺精神一振。回來之後,吳天遠又給他號過脈,這才打開另一個木盒。卻見裡面有一個四喜丸子大小的藥丸。吳天遠小心翼翼地捏破蠟衣,頓時異香滿屋充盈。劉劍東離得頗遠,聞見了這香味也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舒泰。吳天遠道:「劉公請再服下這顆葯,便能恢複功力了。」

劉四海接過藥丸,心中雖是將信將疑,當下便盤膝而坐,服下了那顆藥丸。這時吳天遠又道:「現在在下是否可以依照約定拜讀這本《玄天寶篆》?」劉四海點了點頭便閉目運功了。吳天遠當下也不客氣,便取過木匣,撕開封條,從中取出《玄天寶篆》仔細研讀起來。

而劉四海服藥後微一運內力,頓覺丹田內內力開始凝聚。心中一陣狂喜,立刻便將真氣導入全身經脈中。可沒成想,真氣運行到「曲骨穴」竟然無法再前進半分,向下衝擊「會陰穴」卻也沒有絲毫反應。可是丹田中的內力卻越來越強,卻又找不到出路宣洩,在小腹內左衝右突起來。只片刻間,劉四海只覺丹田中真氣越來越強,真好似永無止境一般。小腹好像膨脹起來,隨時便有可能炸裂開。

實在忍受不住了,劉四海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悶哼。正在閱讀《玄天寶篆》的吳天遠立時一驚,忙問道:「劉公哪裡不適?」說著一把抓過劉四海的手腕號脈。劉四海艱難道:「內力雖然有了,可是卻無法導入經脈中。」吳天遠點了點頭道:「這是因為劉公全身的經脈久未運行,加上還有一些餘毒在體內阻塞了經脈所致。待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吳天遠取出一根銀針,突然間神色一變,雙目的瞳孔中竟然透出兩點晶紅。而銀針的頂端也凝聚著一小團如火一樣熾熱的光芒,只看得劉四海和劉劍東都大驚失色。劉劍東心道:「這內力通常都是無形之物,可是吳天遠竟然能將真氣凝結在針尖上,成了有形有質之物。這種事壓根兒就沒有聽說過。天啊!這是什麼武功?」

劉四海因為自己病毒纏身,經常翻看醫書和道家典籍,見到這情形,忽然好象想起什麼,失聲道:「難道這便是,這便是……?」吳天遠微微一笑道:「劉公猜得不錯,這就是『三昧真火』!」說罷,手指一彈,銀針迸射而出,直插「曲骨穴」。

劉四海心知這「三昧真火」是道家無上心法。至於有誰練成過,各類古籍均無記載。據說練成後便可達到水火不懼,萬毒不侵,幾近地行仙的境界。劉四海做夢也沒有想到能在今天看到這門神功絕學。他心想:「這吳天遠至多也不過才二十來歲,武功怎麼竟到達如此境地?照理說他武功這麼高,在江湖中應該有所傳聞才對……。」

剛想到這兒,銀針便已入體。劉四海只覺一絲炙熱之氣在「曲骨穴」上一撞,從丹田到「曲骨穴」之間的脈絡便已暢通。當下他不敢多想,趕緊凝神運功,丹田中的真氣有了可以宣洩的去處,便如潮水一般湧入「任脈」之中,劉四海立時覺得全身上下無比舒暢。而那一絲「三昧真火」卻始終飄忽不定,一旦自己真氣停滯不前時便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所有滯礙之處均是一撞而過,真有如摧枯拉朽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其實也沒有多久),劉四海只覺全身經脈已經暢通無阻,四肢百骸中似乎充滿了無窮的精力。他睜開雙眼,卻見吳天遠已經讀完了《玄天寶篆》,正笑眯眯地看著他,道:「劉公感覺如何?你發一掌試一下如何?」劉四海當下點了點頭,拉開馬步,對著前方拍出一掌。只聽「嘭」的一聲如悶雷般炸響,倒把在一旁觀看劉劍東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其父恢複功力後內力竟變得如此強勁。

吳天遠卻點了點頭,絲毫沒有驚訝之色,道:「看來劉公的武功已經完全恢複了。劉公服了這『生生造化丹』,又傳承了在下的『三昧真火』,雖然眼下這『三昧真火』還不是很強,但是靈苗已種,日後就算是……,嘿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劉四海聞言一驚,道:「怎麼?我已經練成了『三昧真火』了嗎?」吳天遠微微頷首道:「不錯,我已經將一絲『三昧真火』渡入了你的體內,不信你運功試試看。」劉四海忙運功一試,果然覺得體內有一絲炙熱的氣流在遊走不定,忽而便消逝無蹤了,看來這門功夫倒是極難控制。

劉四海問道:「請問吳少君,這『三昧真火』要如何修鍊?」劉四海見吳天遠武功如此高強,不知不覺間態度恭敬了許多,連稱呼也改了。吳天遠道:「在下初時修鍊這『三昧真火』時倒是挺麻煩的,而且最初修鍊『三昧直火』需要純陽之身。不過像劉公這種情形,也就簡單多了。……」

剛說到這兒,忽聽門外腳步匆匆,一名劉府家丁慌慌張張衝進門來。劉四海一見,不由怒斥道:「劉平!你失心瘋了?怎麼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進來?連家規也不顧了?」那家丁卻道:「老爺、大少爺、吳爺,大事不好了。與吳爺同來的那位李少爺將『東方堡』的少堡主打傷了。二少爺和三少爺不該如何置,叫我來請示老爺。」

吳天遠聞言,面色大變,向劉四海道:「舍弟生性粗魯,出手不分輕重,在下這就去看看。在下給劉公添麻煩了,還望劉公海涵。」說罷,身形一晃,人便已經到屋外去了,眨眼間就不見了。劉四海和劉劍東竟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去的,輕功之佳,確是平生未見。

劉四海驚訝之餘忙向劉劍東使了個眼色,劉劍東立即會意,忙跟著吳天遠的方向追了過去。劉四海這才向劉平道:「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自吳天遠離席之後,那個「無影鞭」鄭千里,就一直在琢磨著如何試探李越前這個渾小子。卻見李越前依然在不停地將各種食物送入口中,大有生命不息,進食不止的架勢。正是因為他的關係,這一桌依然在不停地上各種菜肴,而其他酒桌的酒菜大都已經撤下,換上了香茗和茶點。坐在這一桌上的人個個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

心中念頭一轉,鄭千里便有了計較。當下,他便開始與李越前套近乎道:「李老弟,你平時在家也吃這麼多嗎?」李越前聞言,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鄭千里奇道:「那你今天怎麼吃了這麼多還不夠?」李越前邊吃邊答道:「因為這裡的菜好吃唄!」

鄭千里笑了笑,道:「老弟啊,你的武功我也不知道如何,但是你這門吃飯的功夫,在老哥我看來,足可以排得上天下第一了。」「真的嗎?」李越前瞪大了眼睛望著鄭千里,將信將疑。

鄭千里道:「老哥我行走江湖二十餘載這一點豈能看錯?你是天生神胃,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服你是天下第一(飯桶,鄭千里硬生生地忍住了,沒有把這兩個字說出來。)。」說著向李越前挑起大拇指。李越前聞言,還道鄭千里在誇他,樂得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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