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百五十三章 虎背熊腰

元光五年開春,西漢王朝發生了幾件對整個王朝來說都很重要的事件。先是劉徹令衛青和唐蒙出使西南邊陲的小國夜郎,並且成功將其納入大漢版圖之內,置犍為郡。由此,西漢王朝的版圖首次向西南方向得到了拓展,並且拉開了王朝版圖大拓展的序幕。而作為這次行動的主事人之一的衛青,則是在繼建元六年參與平定閩越王之亂後第二次高調出現在朝堂大臣的視野中。

之後不久,陳皇后因為巫蠱罪被廢居在長門宮,劉徹後宮之首的位置首度空了下來,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劉徹對衛子夫的寵幸日甚一日,達到了一個新的高點,並且已經在實際考慮立衛子夫為後。

這兩件事,都使得年輕的衛青的政治資本得到了一個極大的累及,他在西漢朝堂位置,也逐漸由近臣走向公眾視野,這為他日後掌握更多的實際權力打下了很大的基礎。

時代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時代,時代是無數人共同組成的時代。劉徹在做完這兩件事之後,以張湯為太中大夫與中大夫趙禹共訂律令,開始大步推進大漢外儒內法的統制思想。而這一切都無不在證明著,西漢王朝正在走向一個前人無法企及的盛世高度。

與此同時,北方的匈奴人卻沉默了下來。除卻今天開年時候聯合烏桓王南下入侵了大漢邊境之外,再沒有其他動作。然而大漢朝堂上的一些大臣和近臣們則是知道,這不過是醞釀暴風雨之時的寧靜罷了,漢匈之間的真正大戰,不消多久就會爆發。

這些事情,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間接都影響著此時正在上谷郡大練兵的秦城。

大漢朝堂風起雲湧,秦城在上谷過的也不平靜。

開元五年二月十五,上谷戍卒新卒入營,二月十九,五千騎兵新卒挑選完成,二月二十日,這回上谷大練兵的重中之重,也是秦城在這個時代安生立命的根本——驃騎營騎兵訓練開始了。

上谷新老騎兵共計一萬,秦城給了一個響亮的名號——驃騎營——當然,若是秦城是大將軍的話,他更願意將驃騎營說成是驃騎軍。

一萬驃騎營,重騎四千人,編為重騎軍,有重騎統率一名,下轄前後左右四個部,各部均為一千人,各置重騎校尉一名;六千輕騎兵,編為輕騎軍,下設兩個大部,兩部各有輕騎統率一名,每個大部下設前左右三個小部,各部也是一千人,置一名輕騎校尉。

註定日後會是匈奴騎兵劊子手的驃騎營(軍),至此,初成規模!

因為比之之前上谷軍營常規狀態下的騎兵數量現在的驃騎營多出四千人,所以上谷乾桑軍營的空間就顯得小了,考慮到日後騎兵訓練的高強度,秦城下令在老馬原新建了一個騎兵軍營,而整個老馬原,則被秦城當作了騎兵訓練的操場。

不僅如此,秦城還在老馬原騎兵軍營中設立了一個臨時郡守府,上谷郡日常政事,秦城都在軍營中處理了。如此一來,秦城整個生活工作的重心都放在了老馬原,而與老馬原相隔不到五十里的乾桑城,秦城十天半個月都難得有時間回去一趟。

如今,老馬原的驃騎營就是秦城的全部心血和全部資本,他不得不花絕大部分的精力去照看。

在驃騎營新騎入營之後,騎兵所需要的戰馬,鎧甲,秦戟,長刀,雜役等等所需之物和人,通過朝廷和其他各種源頭,陸陸續續調入了老馬原軍營。

經過了近一個多月的基本訓練,驃騎營五千新騎分為兩批,相隔半月,先後開始跨上戰馬,向一名合格的騎兵開始邁開步伐。

元光五年七月中旬,幾乎所有驃騎營新騎都已經跨上戰馬三個月了,除卻資質奇差被淘汰的新騎,所有騎兵都已經能夠縱馬賓士,也都能做出騎射馬上衝殺的戰術動作出來,而作為基礎的常用戰陣演練,在各部校尉等將官的指揮下,也能有條理的進行。

驃騎營,經過近五個月的訓練,到現在基本已經成型,雖然對他們此時的戰鬥力還不能提太高的標準,但是這些新騎軍士至少已經完成了從馬下到馬上的蛻變,成為了一支真正的騎兵部隊!

老馬原軍營。

一行十餘騎從軍營外風塵僕僕奔行至營門前,領頭的秦城下了馬,沒有任何表示,快步向中軍大帳走去。行在隊伍中間的樂毅和山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然後一起隨著眾人跟上秦城。

如今,樂毅和山甲都已經是輕騎校尉,各領一支輕騎前部。

方才,秦城作為三軍眾將,檢驗了驃騎營騎兵們的軍演——戰陣衝殺。整整一個上午,秦城盯著在老馬原上熱火朝天演練拼殺的軍士,沒有下馬,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個表示都沒有,這使得之前很多對自己訓練出來的新騎很有把握的將領們此時心中也沒了底。

進了大帳,秦城直接到將案後坐下,解下環首刀放在將案上,掃視了諸位忐忑不安的將領一圈,道:「諸位覺得今日軍演的效果如何?」

諸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不知道秦城心中想法的情況下,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等了許久不見人說話,秦城便點名道:「紀鑄,作為輕騎前部統率,你先說。」

「末將……末將覺得,今日軍演效果還不錯,各部騎兵協作還算密切,無亂是戰陣變化還是軍士拼殺,都沒有特別大的毛病,當然,離真正上戰場衝殺的要求還有些差距。」紀鑄看了秦城一眼,有些不確定道。

秦城聽了之後沒什麼表示,轉向馬大山,道:「重騎統率,你說呢?」

「末將覺得紀將軍說的不錯,今日軍演,眾將士也都發揮了我等日常訓練的水準,若是有什麼不妥也是平日訓練中出了差錯,不是今日之錯。」馬大山粗著嗓門道。

秦城點了點頭,又看了眾人一圈,這才對站在左上首位的柳木道:「柳副將沒有什麼想說的么?」

「沒有。」在不明情況的情況下,柳木很明智的選擇了明哲保身。

「嗯。」秦城正兒八經的嗯了一聲,然後道:「既然你們都沒有什麼好說的,那便由本將來說吧。」頓了一下,秦城接著道:「今日軍演,效果著實不錯,方才訓練五個月不到,上馬也只有三個月的新騎能夠在老卒的帶領下靈活掌握戰陣演變,進退有據,確實不錯。不過,就像馬將軍所說的一樣,若是有什麼不妥也是平日訓練中出了差錯,不是今日之錯。所以本將要指出的是這回軍演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差錯在於:新騎對老騎的依賴性太強!

無論是戰陣變化還是沖陣砍殺,很多新騎都是看著身邊的老騎行動,老騎如何做他們便如何做。這個看起來雖然不是什麼大毛病,但是放到戰場上,便會影響新騎的叛亂力。長此下去,還會使得新騎對老騎養成一種依賴性,這是很危險的。所以日後在訓練過程中,諸位將軍要好生注意!」

「末將明白!」諸將聽明白秦城的意思之後,俱是抱拳應道。

其實這種情況在新卒入營是無法避免的東西,需要時間來慢慢改變,只不過如今是戰爭時期,下一場與匈奴人的大戰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爆發,秦城不能不擔心得多些。

「好了,爾等下去吧!」秦城擺了擺手,「今日本將要回乾桑城,按照慣例,在本將不在軍營期間,一切事務都交由柳副將決斷。」

諸將應了諾,便一起退出了軍帳。

「你又要回去幹嘛?」柳木哼了口氣,酸酸道,「難不成又想家中嬌妻了?」

如果說這軍中還有人在私下裡跟秦城十分隨意不把他當上級看待的話,那便是眼前的柳木柳副將和樂毅了。

「非也!」秦城笑了一笑,在柳木以為他會找出一個什麼借口的時候,秦城卻道,「這不還沒有過門么,尚不算嬌妻。」

「混賬!」柳木的表情瞬間變得惱怒,破口大罵了一句,罵完看著秦城怪異的眼神又覺得有些不妥,隨即沉聲道,「哪有如你這般金屋藏嬌半年了仍舊不娶人家過門的,有你這樣做男人的么?你有沒有考慮過人家的感受?」

秦城見柳木動了真怒,不覺有些啞然失笑,「這是我的女人還是你的女人?我都不急你急個啥?哦,對了,好像你還沒有成家,我看你都一大把年紀了,是不是該解決一下個人問題了?」

說罷,秦城怪異的笑了兩聲,像是打趣又像是挖苦。

不料柳木聽了秦城這個「玩笑」卻一點兒笑的意思都沒有,他雙眼一瞪,怒火像是要噴薄而出,一腳就向秦城踹過去,大罵道:「誰一大把年紀了?我有沒有成家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城避過柳木踹過來的一腳,閃到一邊,「你這廝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我這不是關心你么,要不是看你生的風流倜儻虎背熊腰討婆娘喜歡我還懶得說這事呢!你還跟我發火?」

「去你媽的!」柳木聞言怒氣更甚,一把抄起秦城將案上的環首刀就朝秦城砸過去,「你他娘的才生的虎背熊腰討婆娘喜歡!」

秦城接住環首刀,見這陣勢越鬧越大,連忙落荒而逃,幾步跨出大帳,回頭嘀咕了一句,「這廝今兒是怎麼了,雄性激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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