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十九章 重騎

上谷軍營第一場蹴鞠比賽最終在以紀鑄為首的騎兵新營隊和以馬大山為首的騎兵老營隊中展開,因為是第一場比賽,雙方都是鉚足了勁兒,尤其是馬大山,扯起嗓門嗷嗷直喊,有時候用嚇都能將對方球員的鞠給嚇跑了,相比較而言,紀鑄就沉穩的多,沉重指揮隊員應戰,只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吼兩嗓子,不過那時的聲音卻是不必馬大山小。

因為是第一次出戰,而且又代表了各自的陣營,雙方每個隊員都是精神抖擻,即便是剛開始的還有些放不開手腳,活動開了也就沒有顧及了,特別是在騎兵老營率先進了一球之後,整個校場簡直就是炸開了鍋,氣憤好不熱烈。

秦城見眾軍士如此有激情,很是欣慰,心想自己又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一場比賽下來,馬大山早已是吼的臉紅脖子粗,到最後嗓子都啞了,聲音也走了調,他仍是拚命的大吼。

最終,騎兵新營的隊員以一球之別險勝騎兵老營。秦城也履行承諾,將預先準備好的彩頭拿了出來,賞給騎兵新營的隊員們。得勝的騎兵新營軍士,自然是興奮不已,紀鑄更是毫不客氣的向馬大山直飄斜眼。

馬大山本就不服,看了紀鑄這個眼神,更是受刺激,當下便嚷嚷著要再來一局。

「方才那最後一球明顯是你們的運氣,紀鑄,你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局,騎兵老營這回一定贏了你騎兵新營,你敢不敢?」馬大山瞪著紀鑄道。

「輸了就是輸了,沒本事還不承認,你什麼肚量,我才懶得跟你計較。」紀鑄傲然道,「不過你要是還想比一局,本將倒是不介意再教教你怎麼蹴鞠。」

「你教我蹴鞠,我呸!你臉皮可真厚,來來來,再來,看我怎麼教訓你!」

「來就來,騎兵新營還怕了你們不成!」

眾軍士見又要有好戲可看,不免又是一陣起鬨,那模樣比自己上場比賽都來得亢奮。

「好了,紀將軍,馬將軍,眾軍士都等著蹴鞠呢,怎麼能好事都讓你們幾個佔了去,你們要是想比,訓練完了自己找空去比,現在本將要安排其他軍士上場了。」秦城笑道。

紀鑄和馬大山見秦城如此說,也不好再糾纏下去,也就各自退下,不過雙方看對方的眼神中還是透露著濃烈的不服。

整整一日,除卻飯食的時間,眾軍士都在校場上蹴鞠或者觀看蹴鞠,畢竟是第一次弄這個東西,秦城也就放縱一些,自然是要最大限度吊起他們的興趣。

騎兵新營的訓練走上正軌之後,秦城暫時又不得不將精力放在騎兵老營身上。在秦城整個兒練兵構想中,騎兵老營是要作為重騎訓練的,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相比於輕騎,重騎才是秦城的大殺器,是會一出世便震驚當世的存在,所以秦城不僅要花大力氣,而且還要給他們蒙上一層神秘面紗,能保密的盡量保密。

另外,相比之騎兵新營,騎兵老營的訓練也要複雜的多。因為輕騎的訓練內容與當世相差實際不多,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當世騎兵就是輕騎,而重騎則不同,重騎在當世還未出現,而且重騎的技藝要求和戰術訓練也要不一樣,這在當世無疑是一塊嶄新的領域。這讓秦城不得不去花大力氣,要是一個疏忽,就有可能導致自己訓練出來的重騎四不像,到時要是弄巧成拙,那可是就不好了。

秦城對重騎也沒有系統的認識,所以他只能跟李廣和軍中高級將領在一起細細探討,細細研究,不過好在秦城腦中對重騎並不是一無所知,一些想法理論跟當世的騎兵高級將領的實踐結合在一起,要訓練處重騎,雖然難,但並不是不可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城和上谷軍營中的這些騎兵高級將領,就是重騎之父。

從兵器上而言,重騎的兵器自然也不能是長刀,長刀也需要配備,但卻不會是主要殺器。

這幾日秦城與李廣一起,召集了軍中工匠,一同來研究那重騎的大殺器。重騎的戰鬥力主要是利用衝鋒的慣性,突入敵方軍陣,大殺四方,因而必須需要殺傷力大的兵器,長刀在此時就顯得短小和殺傷力不足,只能作為輔助兵刃,而不是主要兵刃。

幾人在一起研究了多日,足不出工坊,卻是無法找到一件合適的兵器。

「若是真找不出,不如就用長戟替代吧。」秦城一手抱胸,一手撐著下巴道。

「長戟戟頭使用生鐵鑄造,恐怕韌性不夠好,在重騎的沖戰中容易折斷。」李廣沉吟道,「此乃一個大麻煩。」

「將軍言之有理,不過,要是我等將這生鐵的韌性改良一些,那又當如何?」秦城道。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不知匠戶能否改造?」李廣向身邊這幾日一直跟在身邊的匠戶問道。

「這若是放在以前,我等肯定無法改良,不過既然環首刀是用熟鐵鑄成,有了比照,我等也並非不能將這長戟戟頭的韌性提升一些。」匠戶躬身道。

「如此甚好,不如現在就著手鑄造如何?」

「謹遵將軍將令。」匠戶得了令,便要下去打造。

「等等。」秦城叫住他,「既然長戟戟頭的韌性可以改良,那麼將戟頭的鋒刃做的寬一些,可能辦到?」

「可以一試。」匠戶道。

「好,速速去辦!」

「諾!」

匠戶去工作之後,秦城和李廣隨意找了處地方就坐了下來,兩人就長戟的事情又談論了些,李廣忽然道:「秦朗,你也不小了,如今也算是有了一個分功業,有沒有考慮過成家?」

秦城被李廣突如其來的問題弄的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將軍怎麼想到這個了?」

李廣詭異的笑了一下,「你只需說你想過沒有,本將也不想你整日忙于軍中事務而耽擱了人生大事,這二者本是可以相輔相成的。」

「不瞞將軍,秦城這些時日確實不曾想過。」秦城道,「如今軍營事務繁多,騎兵發展正處在關鍵時期,秦城確實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事情。」

「方才我也說了,成家立業本是可以相輔相成的。」

「但是現在它們就是相互矛盾衝突的。」

「難道你就沒有中意的姑娘?」

「……」

「如此就是有了,是哪家的姑娘,你只要說來,本將與你做主。堂堂上谷軍營驃騎校尉,我親自出面給你操辦,保證讓你風風光光的,哈哈!」李廣為老不尊的笑了起來。「哦,對了,本將知曉你父母早去,你家中只有一個姐姐,你放心,本將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秦城啞然失笑,心道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李廣還有這個愛好,當下也只得苦笑:「將軍,這事兒,還是讓我自己做主吧。況且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莫不是你害羞了?」李廣哈哈大笑幾聲,「我看你平日威風八面,行事果斷,不曾想你也有這種時候。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要是再勉強就有些強人所難了,等何時你心中有了計較,只需告知與我,我定會為你主持,哈哈!」

「秦城多謝將軍。」秦城俯首道。

白馨欣,確實許久不曾見她了,得空還真要去見上一面。

秦城心中想道。

「將軍,戟頭打造好了,您看看中意不?」匠戶將打造好的戟頭拿出來,獻寶似的獻給李廣和秦城。

李廣接過戟頭,左右端詳了一陣,暗暗點了點頭。這戟頭比之一般戟頭鋒刃就要寬上幾分,而且按照秦城的要求也將橫出來的短刃打造成了鐮刀狀,咋一看去,別有一番殘酷的美感。

李廣看過之後,便遞給秦城,秦城也細細看了一陣,便將其放在灶台上,一把抽出環首刀,對著戟頭就是一劍猛地斬下去!

只聽見「碰」的一聲,戟頭的短刃部分應聲而斷。

匠戶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帶著些許窘迫。

「韌度還是不夠,需要再加強一些。」秦城說道。

「諾,小人這就去做。」匠戶拿起被秦城斬斷的戟頭,風一般的跑進工坊。

之後,匠戶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笑顏如花般捧著一個戟頭跑出來,卻在每次被秦城一刀斬斷之後又哭喪著臉跑回去,有一回秦城一刀下去沒有斬斷那戟頭,匠戶和李廣的臉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卻不曾想秦城第二刀接著落下,便又是「碰」的一聲清脆的響,李廣和匠戶還沒來記得舒展開來的笑容瞬間就變形成了沮喪,很是扭曲。

最後,秦城和李廣不得不跟著那匠戶在工坊熬了一個通宵,就在秦城和李廣俱都昏昏欲睡時,那匠戶還在帶領著工人們卯足了勁兒的錘鍊。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公雞報曉的聲音終於響起的時候,匠戶最後一次捧著一個戟頭走了出來,這一次,他沒有像先前那樣走的那麼急,也沒有笑,相反,他走得很穩,表情也很穩。

秦城和李廣看到匠戶手中的戟頭,不由得眼神一亮。二話不說,秦城抽刀便砍,一刀下去,沒事,二刀下去,還是沒事,最後秦城連劈了三刀,直劈的李廣心驚肉跳,那戟頭還是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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