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十四章 刺殺

「無須多言賠罪,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軍法加身的時候再說吧。現在本將且問你,張世友等人今日所為,你事先可是知曉,你是否是其同謀?」秦城心境漸漸恢複平靜,語氣卻是更加凌厲起來。

「稟秦將軍,張世友等人本是下官部署,事先也曾提起要在校場考核時與我一同舞弊,但是今日他等大膽衝撞秦將軍,甚至大打出手,卻是下官未曾預料到的,此是下官的失職。」劉山河羞愧道,「張世友等人平日里倒也還規矩,不曾有過些許觸犯軍法之事,前兩日他等找到下官,抱怨騎兵考校一事,下官心中也是不願,便與他等一起商議了一些,想不到今日他等竟然如此大膽,做下這等忤逆之事,下官也是不知為何。」

「你這豬腦子要是知道為何倒是怪事了!」秦城毫不客氣的罵道,「本將再問你,與你同謀舞弊的人還有哪些,一一道來,不可遺漏一人!」

劉山河挨了秦城的罵,沒有半點兒不滿,如實將與他同謀的人一一說了。秦城將這些人的姓名記下,待劉山河說完,便向帳外值守的守衛招呼了一聲,讓他們去將這些人的履歷一同調過來,完了見劉山河服罪態度還算不錯,便又問劉山河道:「此次除了你與你部署的人有這些舞弊的想法,你可知還有那些人也有這種想法,給本將一一說來。」

「其他人下官也有接觸,但是這些人雖然心中不願,畢竟不敢真在考校時舞弊,大伙兒也怕吃了那軍法,只是我等……」

「只是你等認為你等舞弊做的巧妙,能夠矇混過關,然否?」秦城冷喝道。

「是,下官慚愧。」

秦城冷笑一聲,一時也不知道該再問些什麼,便懶得與他多言,只是等著張世友等人的履歷調來。

不多時,張世友的履歷送到了秦城面前,秦城翻開看著,臉色漸漸嚴肅,半響,秦城突然抬頭,向李虎道:「李隊正,本將有一事要請你等幫忙。你現在速去集合你部部署,和我的執法隊一起控制住校場局勢,一旦有人意欲鬧事,不須多問,一應先封住其嘴,然後拿下,交予我處置,如何?」

已經在旁等待了良久的李虎立馬抱拳道:「區區小事,下官自當效勞。」

「好,秦慶之,你帶執法隊和李隊正一起行動,但有疑問,聽李隊正安排便是。」秦城向身邊一名軍士道。

「諾!」秦慶之抱拳應諾。

這秦慶之乃是秦城挑選執法隊之時看中的一名軍士,秦城覺得他反應還算機靈,身手也是不錯,氣質也與自己有幾分相像,便留在身邊聽用。

「柳木,你留下。」秦城見柳木起身,看樣子是想和李虎一起出去,便開口叫道。

「諾。」柳木疑惑的看了秦城一眼,卻見秦城沒有絲毫打算解釋的樣子,便只得應諾。

安排完了李虎和秦慶之去看住校場,秦城便又埋頭在書簡之中,看起張世友等人的履歷來。

劉山河干跪在帳內,一時除了眼巴巴的將秦城看著,也無可奈何。

秦城研究了手中的履歷半響,抬起頭便語出驚人,「劉隊正,此番你要是能保住性命在,算是你走運。」

秦城長呼一口氣,心道還好發現得早,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現在看來,這其中的問題跟自己方才在路上想的大體不差,確實是有些瘋狂了。再看那劉山河時,只覺得這廝當真是蠢到家了,才能做了這校場上的出頭鳥。

「啊?」劉山河嘴巴一張,便再也閉不上,腦子轉了半響,仍是沒有反應過來,還當秦城是要重重處罰他這出頭鳥,以儆效尤,當場只得拜倒,認命道:「下官願領軍法。」

秦城被劉山河氣得鼻子一歪,真是懶得在跟他多說,大手一揮,便吩咐帳外守衛將其押下,這才轉向柳木,揚了揚手中的竹簡,道:「我還有一事要請你幫忙。這些犯事軍士都是劉山河的部署,包括張世友等這兩個已經在校場上鬧出了風波和幾個還沒出頭的人,你與我的執法隊前去他們的營房,替我搜上一搜,看看能不能搜出什麼來。」

「你想搜出什麼來?」柳木問道。

「自然是受人指使,意欲大鬧騎兵考校之事的罪證。」秦城幽幽道,饒有意味的看著柳木。

秦城方才翻看了張世友等人的履歷,發現這幾人都是在兩年前入的軍營,雖說履歷上籍貫等資料都填寫的完整,但是秦城還是發現了一些問題,比如說幾人入伍前的履歷都是異常簡單,做的事也是平常,但是幾人入伍之後的表現卻都是不俗,其中這張世友更是被提拔做了什長。

秦城懷疑,這些人入伍的時候,有人放水,因此憑藉他們簡單的履歷,才能入得這軍營,進了軍營之後,還有人放水,才使得這其中幾人都升了軍官,雖然都是什長伍長這個級別,但是兩年的時間,又沒有大的戰事,這已經是很大的提拔了。

再者,這幾人雖說平日里顯得戰力不俗,但是上回與匈奴人大戰,這些人都只是象徵性的有一兩人人的斬首,這是最讓秦城懷疑的地方。

如果說這幾人從一入伍都是抱著不純的心思,那也就能解釋為什麼他們此番會大鬧校場,有先前那一番忤逆的言論了。很顯然,這些人不希望乾桑軍營大力發展騎兵,所以才會有先前那一番假託不適應調換兵種,而實際抱著破壞騎兵新兵挑選考校目的的行為。如果秦城所料不差,那麼這些人肯定還會有後續的破壞行動,這也是秦城方才讓李虎和秦慶之帶人去強力維護校場秩序的緣由。

再者,這些人既然是受人庇護受人指使,那麼就必然有罪證,而且,若是秦城所料不差,軍中定然還有人與他們上下照應,因為僅是憑藉這幾個下層軍官,還翻不起多大的浪來,但是如果上面有人借題發揮,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張世友最後會不顧一切大打出手,他們的目的,就是將影響擴大,給上面的人以口實。

既然從高層無法反對秦城壯大騎兵,那就從下層來著手破壞,這確實是夠陰險的一招棋。

如今,秦城所疑惑的就是,到底是何人如此處心積慮又如此有勢力,來阻擾乾桑軍營發展騎兵?

當然,目前這一切還都只是秦城的猜測,這猜測是否屬實,還有待於其後的發現。

柳木聽了秦城這話,再接觸到秦城的眼神,心知自己方才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當下起身,向秦城一抱拳,便和秦城安排的人出了軍帳。

「來人,將劉山河押下去,單獨嚴密看管。」柳木離開軍帳時,秦城向帳外招呼道。

「將張世友等人帶進來。」守衛將一臉茫然之色的劉山河押下去之後,秦城又道。

不多時,張世友和另一名和他一起鬧事的軍士被帶進帳來,和張世友一起鬧事的軍士喚作衛大雷,很平常的一個名字。

張世友和衛大雷被帶進軍帳的時候,仍舊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沒有半點兒悔過之色,當然,秦城也沒有奢望他們會悔過。

「張世友,衛大雷,籍貫常山氏元,元光二年入伍,進車兵部。元光三年,張世友被提拔為伍長。元光四年,也就是今年,張士友擢升什長,衛大雷擢升伍長。你兩人升遷的速度倒是不慢!」秦城坐在案幾後,看著張士友兩人道。

「稟秦將軍,這都是我二人一步一個腳印憑藉自己實力爬上來的,有何不妥?要說升遷的速度,全營恐怕沒人能及得上秦將軍吧,秦將軍又何必恥笑我二人。」張士友冷聲道,完全沒有要尊重秦城這個上級的意思。

「上回大戰匈奴,張士友斬首兩人,衛大雷斬首一人,這戰功似乎與你二人的職位有些不符。」秦城繼續慢慢悠悠道。

「戰場情勢變幻莫測,況且我車兵面對匈奴騎兵本就沒有什麼優勢,只斬首一二人,小卒竊以為這也不是什麼罪過,還望秦將軍明察。」張士友接話道。

「此番騎兵考校,你二人先是意圖舞弊,後又大鬧校場,與執法軍士大打出手,更是出言不遜,用心不可謂不險惡。」秦城手撐著下巴,看著張士友緩緩道。

「稟秦將軍,我等也是割捨不下舊時部署,不想去做那騎兵跟之前的部署分開,至於後來失手打人,確實是無心之過,請秦將軍恕罪。」張士友繼續道。

「張士友。」秦城笑著起身,走到張士友面前,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收起笑容,眼神驟然陰寒,直視張士友,冷冷道:「本將方才有問你問題么,有允許你答話么?」

「這……小卒只是見秦將軍對著我等說話,所以……」張士友被秦城的話噎了一下,眼看著秦城說變臉就變臉,心中也沒了譜,眼神有些閃爍,低聲道。

秦城冷哼一聲,捏住張世友下巴的手一下甩開,轉身走回到案幾後,眼神冰冷地看著張士友,聲音驟然提升到一個響亮的高度,大喝道:「張士友,你以為你很聰明,什麼事都想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什麼事都想不露痕迹,但是本將告訴你,你這點小聰明,在本將這裡,全無用處!本將何曾讓你答話,你這麼著急為自己辯解,可是心虛?」

秦城這一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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