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十章 舉國遷移

軒轅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他也是有苦自知。他心中自問道:「我真的已經馴服了龍丹嗎?」不過,他覺得鬼三口中的「馴服」這個詞用得極為貼切。或許打一開始鬼三便知道龍丹真有自己的生命。

也許,那不能叫生命,而是一種不肯屈服的生機。軒轅已深深地感受到這股生機的強大和執拗。至少,此刻他仍未曾馴化這不肯屈服的生機,或許,如果不是鬼三那怪異的聲音干擾,他已經馴化了這股生機也說不定,可是此刻,他確未曾馴化它。

「轟……」地面的震動更為狂野,平台的石坪竟也裂開了一道道縫隙。

巨大的岩石自山崖上滑落,在崖壁上激得石屑飛濺,猶如下了一場石雨一般。

「呼呼,咕咕……」深淵之下的岩漿竟也在上漲,同時發出可怕的聲音,猶如在吞咽堅硬的食物。

軒轅的身子一個踉蹌,在這強大的震力之下,他再也無法掩飾自身的虛弱。

鬼三和土計相互望了一眼,驀地爆出一陣長嘯,同時身形向地火聖蓮飛撲而去。他們再也不想遲疑,誰也不敢肯定下一刻這平台會不會就此坍塌,他們甚至沒有興緻去理會軒轅。在權衡輕重之下,他們並不覺得軒轅比地火聖蓮更重要。

跂通幾乎無力阻止鬼三和土計的行動,他們所受的傷的確是太重了,但是他們卻能夠做最後所能做的事,那便是毀掉地火聖蓮。

他們絕對不想讓人奪去地火聖蓮,尤其是鬼方十族的人。鬼方已經有一個羅修絕,豈能再多出兩個如羅修絕一般的魔人?那樣一來,天下豈有寧日?

事實上,今日他們在安排上錯漏了許多,居然有兩朵聖蓮被奪走,這是君子國的恥辱。當然,其中一朵可能是女王柳靜的傑作,如果真是落在柳靜的手中,那並不可怕,總比落在別人手中要好。可是,這一刻,他們卻無法忍受再讓這朵聖蓮落入鬼三或是土計手中,也許,並不止這一朵,還有剩下的數朵。

已經沒有人再接近這片絕地了,不僅僅是因為這裡足以將人體烘乾的灼熱,更是因為這裡四周已經成了被毀滅的災難區。

鬼三和土計也都受了輕重不同的傷,剛才與風絕一戰,他們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如果不是軒轅的出現打發了童旦和風絕,此刻只怕他們仍在糾纏不清,這對於他們來說當然是沒有一點好處。

而對於跂通、思過和那個守護聖蓮的老者,鬼三根本就不將之放在眼裡。這三個人所受的傷的確不輕,也許和此刻的軒轅一般,已無再戰之力。

鬼三此刻終於鬆了一口氣,對聖蓮,他已是志在必得,因為根本沒有人可以阻止他,至少,在這平台之上沒有。

土計卻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的眼睛很機敏,在他掠過跂通的頭頂之時,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清寒如水,明若晨星的眼睛,那是生在一張美麗得讓人心悸的臉上,而擁有這張臉孔的主人卻是那麼沉穩地坐在那裡。

土計驚駭不已,因為他已認出了那張美麗之極的俏臉的主人正是君子國的女王柳靜,而此刻柳靜所在的位置正是剛才她奪走地火聖蓮的地道口。

這絕對是一個意外的發現,亦是一個讓人心驚的發現。也是在這一封,土計知道此事的幸運可能會到此為止。

「嘯……嘯……」一紅一綠兩道電芒破空,分取土計和鬼三,柳靜終於出手了。

柳靜再次出手,思過幾乎喜極而泣,他早就知道,女王絕不會棄他們而不顧的,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柳靜的出現卻是在這個時候,最為緊要的時候。

鬼三吃驚,那紅劍來勢之奇,來勢之猛,在虛空划過一個幾乎無可挑剔的弧度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是在他與地火聖蓮之間。

「當……」鬼三硬擋一擊,他的身子禁不住被震得倒翻而出。此刻的他,其實也沒剩下多少戰鬥力了,畢竟他一連與數大高手硬拼了近千招,受傷不可避免,哪是柳靜這新生力量的對手?

土計稍好一些,他手中的極樂弓將那綠劍擋了開去,身子卻重重地落到地面。

紅綠兩劍一錯,綠劍在被擊飛的當兒,卻是直取鬼三,紅劍已自土計身後繞至,速度快得難以想像。

鬼三和土計大驚,柳靜的御劍之術確已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若是鬼三狀態在最好的時候,或許與柳靜有得一戰,可惜此刻他的功力連平時的五成都不到。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之中的確太耗心力和功力了,何況這高熱的環境下使得他傷口的鮮血幾乎無法止住,而且自傷口處迅速流失許多水分,功力也隨著血液和水分的流失而散去。

土計被這變幻多端的飛劍弄得有些手忙腳亂,不過,他比鬼三要幸運多了,首先,他的傷勢較輕,另外,他的體力消耗也不如鬼三那麼嚴重。

鬼三一聲悶哼,肩頭竟被綠劍劃開了一道血槽,看來他的行動已經不夠利落了。

土計再次躲開一擊,但身形已經很是狼狽,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柳靜對他的攻擊將是沒完沒了的。

「三哥,撤!」土計以最無奈的聲音向鬼三呼了一聲,他們已經作出了最為無奈的打算。

土計並不是一個笨人,這數十年的經驗,早就讓他明白了人世間許許多多的道理,他能夠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最懂得審時度勢,此刻也不例外。

鬼三自然也知道此刻形勢的不妙之處,如果再戰下去,說不定會死在柳靜之手。劍宗的絕學,他的確領教過,對於劍宗,他本就存在著一絲心悸。

鬼三退,無可奈何地退,土計也退,他也退得有些苦澀,苦戰了如此長的時間,花費了如此多的精力,最終卻被一個女人給破壞了他們的美夢。事實上,今晚的一切都被幾個女人給耍了,地火聖蓮也是被女人奪走,這使得他們心有不甘,又慚愧之極。

柳靜身若彩鳳般飄然降落於地火聖蓮之前,兩柄飛劍落入她背後的兩隻精巧的劍鞘之中,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利落。

柳靜並未追擊鬼三和土計,而鬼三和土計繞開軒轅而去,他們並不敢確定軒轅是不是真的受了重傷,是不是真的沒有了再戰之力,是以,他們只好撤走。

「女王!」思過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有些歡喜地呼道。

「劍奴參見女王!」那老者跪下叩首道。

「劍奴請起!」柳靜一拂袖,竟隔空將那老者托起,語調之中有些感傷。

「唉,都怪我顧忌太多,未能及時出手,使得他們都……」

「這不能怪女王,我相信他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夠理解女王,只要女王能全力阻止火神復出,我們縱是死上百次也是無怨無悔。」劍奴愴然而堅決地道。

柳靜神色有些黯然,似是極為愧疚,但又有幾許無奈。

「難道時隔六十年火神還沒有死?」跂通驚呀道。

「沒有,他的生命力之強盛不能以常理論之,這六十年來,也許他已經變得更為可怕了。」柳靜嘆了口氣道。

「劍奴深有同感,我已經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了他精神存在的形式,甚至感受到了他那被積壓的仇恨,他已經不再是六十年前的火神祝融氏!」劍奴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火神祝融氏還會來這裡嗎?」此刻軒轅也已蹣跚而至,驚訝地問道。

「不,火神祝融氏不是會再來這裡,而是他已在這裡呆了整整六十年,從來都沒曾離開這封神台半步!」劍奴悠悠地道。

「那……那剛走的那個人不是火神祝融氏嗎?」

軒轅也給弄得糊塗了,驚訝地問道。

「不,那只是火神祝融氏身邊的神將火烈!」柳靜淡然道。

軒轅不由得也呆了呆,他弄不明白這之中有什麼差別,或是這之中又隱含著什麼秘密。

跂通的神色有些黯然,思過的表情也極為不好看,他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一些什麼,因為他心頭升起了一股很不祥的預兆。

「這次還得多謝軒轅公子為我除去了數名大敵!」柳靜語氣竟無比客氣地道,客氣得讓軒轅感覺到意外。

事實上,柳靜絕不應該對軒轅如此客氣,至少,軒轅此刻乃是君子國的新一代聖王,也是柳靜的女婿,柳靜根本就沒有必要對他如此客氣,而且還稱他為公子,這是一種極為生疏的稱呼。

軒轅怔了怔,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為柳靜此刻怎會不知道所謂的聖女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之女?那樣一來軒轅自然一下子又變成了外人。是以,他坦然地笑了笑道:「全是僥倖所至,而且,他們也同樣是我的大敵!」

「不管如何,公子還是幫了我君子國的大忙,我答應過公子,要留一朵地火聖蓮給你,這一朵便是你的。」柳靜向那第三朵地火聖蓮指了指道。

「啊……」思過和劍奴及跂通也都呆住了。

「這怎麼行?如果這朵聖蓮一摘,地火將很快衝出,那時候……」

「你不用說,我知道該怎麼做。」柳靜打斷跂通的話,吸了口氣道。

「拿了地火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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