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抓捕

林景見到周圍人的情緒已經被他調動了起來,心裡狂喜不已。

這種操縱他人情緒,使之變成自己傀儡,為自己的目標去流血流汗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林景感覺,已經找到了自己未來的道路。

當他站起來,還想繼續鼓動的時候,忽然從兩側的人群之中,猛然撲出兩個壯實的大漢,一前一後就夾住了林景的四肢,將他像抓小雞一樣的揪住,然後按倒在地。

「你們幹什麼?」林景忽然遇到這種變故,立刻就大叫起來:「來人,救命啊!有人想要害我!……」話還沒說完,他的嘴裡就被塞進了兩塊布團,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事發突然,周圍人都沒反應過來,林景就已經被那兩個壯漢五花大綁了起來,嘴裡更是被塞進了布團,不能說話。

「諸位勿驚……」一個年輕的官員擠開人群,走到場中道:「我乃是長安柳市市令張湯,有人狀告此人欠債不還,故此,特來拿其過堂聽案!」

張湯的眼睛掃了一眼在場的士子,一擺手,命令道:「帶走!」

立刻就有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走進人群中,架起那林景就走。

看到此情此景,一些本來還大著膽子準備質問一二的士子,立即就感到脖子一涼,頓時就什麼話都敢說了。

在場的沒幾個傻瓜,看到這陣仗,這架勢,人人都心知肚明,什麼被人狀告欠債不還?

分明就是一個幌子!

區區一個欠債不還的案子,需要動用軍隊,還是禁軍來抓人?

騙誰呢!

可在刀劍之下,強權之中,誰又敢質疑?

再聰明一點的人,想像力豐富一點的人,更是從之前這林景的語氣和話語里揣測了起來。

這麼一揣測,許多人看林景的眼神都有了變化。

事實上,讀過書的人,想的東西就特別多。而且,沒幾個是真正的笨蛋,他們看到此情此景,哪裡還不明白,方才他們差點就被林景蠱惑著要被捲入一場驚天的風暴之中。

想著剛剛林景鼓動的話語中所隱藏的殺機,許多人立刻就是冷汗直流。

他們……這些高高在上……向來自詡是天之驕子的讀書人,就在剛剛竟然被人當狗一樣的在耍!

這怎麼能忍?

當今之世,大復仇思想十分流行,在讀書人中更是蔚然成風。

因此,立即就有一個關東豪商家的弟子跳出來,對張湯道:「張市令,我也要上告,此人的父親和兄長欠著我家三十萬錢的債務,已經兩年多了,至今未還,請張市令幫我催討一二!」

張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本官必會秉公執法!」

本來不過是隨意找個罪名抓人而已,現在能有一個苦主站出來指證,那自然更好,因此也不管那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了,先答應下來再說,反正,左右今天抓的這些人,沒一個能活下來!

「帶走!」張湯揮揮手,命令著士兵。

這時候,原本只在一個圈子裡相互討論的這些士子向周圍看去,他們這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公車署已經被兩三百名全副武裝的禁軍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時有人被五花大綁的拖出人群。

片刻的功夫之中,就有二三十人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禁軍給抓了起來,整個過程乾淨利落,顯然是早有計畫和準備,不是臨時起意的一次行動。

「朝廷里有人要倒大霉了!」有人看著這場景嘆道。

毫無疑問,今天在這公車署發生的事情,在接下來的幾天會持續發酵,肯定會有幾個倒霉蛋要為此負責,甚至就是為此倒下一位九卿,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

但劉德卻沒有那些人那麼樂觀了。

他站在重重保衛的禁軍之中,看著那些被拖出來的犯人。

劉德的臉上始終掛著厚厚的一層寒霜。

他本不想如此快的下手的,以他最開始的想法,他是想著要放長線釣大魚,等那個幕後主使者露出狐狸尾巴出來,再將之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但形勢的發展逼迫他不得不提前動手。

那些人都鼓動著士子們要去扣闕,去哭靈了。

這種言論都出來,若是再拖下去,真的發生一場學、潮,幾千個各個階層的讀書人喊著「漢家養士五十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在長安城裡大鬧一場,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他的太子夢起碼是終結了!

甚至搞不好,小命都要丟掉!

沒辦法,只能提前動手了!

只是這樣一來,躲在背後的那個傢伙可能就能金蟬脫殼,逃過劉德打擊了。

只要一想到這裡,劉德就很不爽!

「劇卿!」劉德轉過身子,對劇孟道:「去幫我在長安城裡放個風,就說被抓的這些人,已經有人招供了,招出了幕後主使者的姓名……」

「諾!」劇孟點點頭,轉身就去吩咐手下,製造流言這種事情,他們遊俠最是拿手了,特別是長安的三教九流都跟遊俠有著說不清楚的聯繫。

劉德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了,寄希望與幕後的那人被流言刺激,忍不住自己暴露出來吧……

除此之外,劉德真沒什麼信心能揪出那個躲在背後的傢伙。

畢竟,混政壇的沒幾個傻瓜,特別是這種針對皇室成員的陰謀,但凡腦子正常的,都不可能真的親自出面來布置這些,那些個被抓起來的士子,審都不用審,劉德就敢肯定,指使他們的最多不過是那人放出來的幾條狗,這事情一發生,劉德就敢肯定,那幾條狗現在已經是死狗了。

人都死了,自然死無對證。

……

此事之後,田叔的講學照常進行,經此一事,士子們頓時就變得非常的守規矩了,在田叔講學的過程中,甚至沒有一個人敢私自議論、出聲,一個個都像是好孩子一般乖巧。

但許多人的心思,卻已都不在講學之上。

因而,剛一宣布講學結束,這些人就立即四散而去。

這一日的長安,氣氛十分的詭異。

到了晚上,各種各樣的流言瞬間就充斥於長安各個階層的群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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