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西域鬼谷 上

陳佩之驀地大笑三聲,笑聲之中充滿輕蔑和不屑。柴康抬起頭,冷冷道:「有什麼不對么?」陳佩之道:「你可知唐太宗說過一句話,叫做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可知這是什麼意思?」柴康道:「無非便是要統治者學會利用百姓,讓他們唯已所用。行船亦是這個道理,懂得利用水流,就能航行得既遠又快。」

陳佩之冷笑道:「似你這般想,就算大宋給你打下,不過幾年,必然又會滅亡。」柴康道:「我雖然和大遼合作,但卻絕不會把江山讓給他們。」陳佩之搖頭道:「我看你是皇帝夢做得糊塗了,我說的滅亡不是亡在大遼手中,而是百姓之手。唐太宗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告誡當皇帝的,皇帝的江山是百姓給的,百姓隨時想要你下台,你就得下台。現如今百業繁華,百姓生活安康,你想讓他們又跌入水深火熱之中,他們豈會答應?你圖一己之利,你柴家以前是皇帝便又如何?還不也是凡人,為了自己的私利害得百姓雞犬不寧,殘害人命,你以為你就算當了皇帝別人也會服你么?我告訴你,我陳佩之第一個不服,也會第一時間趕去取你性命!」說到最後,語氣凜然,儼有一股正氣。

柴康底下頭,默認不語,包拯看了一眼王秋霞,道:「是你殺了她?」柴康搖了搖頭,道:「她是自殺的。」包拯哦了聲,道:「他為何自殺,你又為何不逃走?」柴康嘆道:「就算我逃得了,被你包大人查到,勢必再也無法動作,介時反倒露出馬腳,既然如此,逃與不逃又有何不同?我在這裡等包大人,就是希望你不要連累了我父親,此事他們全然不知曉,都是我一人做的。」

包拯道:「此事包拯可以證明,你放心。」柴康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王秋霞,陳佩之沉聲問道:「我大哥在你手裡吧?」柴康道:「可是那個叫做雲劍的?」陳佩之點了點頭,司徒玉更是焦急地看過來,柴康道:「我之所以會留在這裡,也有一半原因是他的勸說,若不是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被人查到頭上了。」

他頓了一頓,道:「那個雲劍已經被雁北天帶走了。」陳佩之吃了一驚,道:「雁北天?他走了?」柴康點頭道:「不錯,當年雁北天與我相約,助我完成大業,就將王秋霞嫁給雁北天,王秋霞剛才出現,跟雁北天說不要再讓他助我,但雁北天卻道他一生重於承諾,非要將此事完成不可,王秋霞當即掏出匕首,刺腹自殺,說如此一來就不必再幫我了。雁北天長嘆一聲,便帶著他的女兒和雲劍離開。說實話,到如今我也不明白他為何就如此費心費力的幫助我,秋霞雖然美,但我認為他絕不是好色之徒,我也問過秋霞,他和雁北天素來不相識,從未見過面,感情之事更無從談起。此事藏在我心頭十多年,一直弄不明白。」

陳佩之幾人對望一眼,道:「你,你也不明白?」柴康點了點頭,司徒玉頹然坐倒,失魂落魄的道:「雲,雲劍被雁北天抓去,他們可是大仇人啊,哪裡還有活命的道理?」詩若雪俯身安慰,陳佩之沉聲道:「他們走了多久?」柴康道:「已經離開了半柱香的時間,你若想追去,走水道便可,不過怕是你們追不到的了。」

陳佩之道:「你可知他要帶我大哥去哪裡?」柴康搖頭道:「這我便無從知曉。」陳佩之正要離開,但看了看周全清以及包拯,怕是自己一走,他們立即反水,他咬了咬牙,便決意幫助包拯將柴康拿獲歸案,再去尋找雲劍。

過了數日,陳佩之幾人辭別包拯,來到山谷,順著水道一路而行,出了山谷,來到一處幽靜的林地,陳佩之三人上了岸,見溪邊停靠著一隻廢棄的小舟,想來是雁北天所棄,詩若雪微嘆道:「不知雲塵公子他怎麼樣了?」陳佩之道:「他沒來找我們,自然有他的道理,以他的武功,是不必怕雁北天的。」想起自己的萬劫神劍奈何不了雁北天,心中便一陣黯然。

三人在林地上尋了片刻,沒有找到一丁半點蛛絲馬跡,只好繼續走路,順著山路一路東去,漸漸出了房州,只見路口一個老漢東張西望,似乎在等什麼人,瞥眼一瞧陳佩之三人,似乎打量片刻,陳佩之目光何等敏銳,這老頭瞧眼過來時便已知曉,但只道是驚艷詩若雪美貌,卻無多去想。

豈知那老漢竟然戰戰惶惶的走了過來,問道:「三位可是有位叫做詩若雪詩姑娘的?」陳佩之皺眉道:「不錯,你怎麼知道?」那老漢道:「是一位公子告訴我的,他說我若是見著了仙女,那便是錯不了。」陳佩之微笑道:「告訴你的那位公子說的倒是是理,那公子還說了什麼?」

那老漢拿出一張紙,道:「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他說交給你們一位叫做陳佩之的陳公子。」陳佩之奇道:「哦?我看看。」說著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江陵二字。字跡飄逸俊秀,非凡無比,陳佩之問道:「他還說些什麼?」那老漢搖了搖頭,道:「他只是給了我十兩銀子,要我在一個月內在這裡等著。」

陳佩之道:「那位公子可是長得很俊,笑容親切,像個書生?」那老漢忙是點頭,只盼幹完這活,好儘快享受那十兩銀子。陳佩之心道:「看來八成是雲塵,對了,那日他抱走了雁北天的女兒,如今雁北天帶走大哥,雲塵想必也是知道,他暗中跟上,怕我們不知曉,便留下字條,而他並無注名,自是怕這老漢拿錯了人,給有心人發現,改了字條,害怕錯導了我們。」

他想通之後,心情大是愉快,再賞這老頭十兩,當下說明狀況,道:「雲塵既然有跟上去,那便說明大哥還安然無恙,否則他決計不會讓雁北天就這樣逃走的。」司徒玉聽得有理,幾日來的憂愁終於是好了些,陳佩之三人趕到江陵,不敢回家耽誤,只是匆匆買了上等馬匹和乾糧,到了江陵城外,果然已有人在此等候,這次的紙條上面寫著的是襄陽。

三人匆匆趕路,過了兩日來到襄陽,在襄陽城外已有人等候,陳佩之順著雲塵留下的紙條,一路向西而行,這日來到了利州,陳佩之道:「看來雁北天八成是想帶大哥出西域,想要以大哥要挾明教么?」司徒玉急道:「那,那怎麼辦?」陳佩之搖頭道:「跟上看看。」

出了利州,已經進入了吐蕃地界,到了這裡,便已無人再等紙條,陳佩之三人沒了辦法,只得四周尋找城鎮客棧,這日來到了天渡,此處位於黃河上流部位,河水看起來不似那般渾濁,但水勢卻甚為兇險,此處乃是黃河的一處折點,因此水勢較為兇猛,在這河水之上,立著一條鐵鏈,稱之為「天渡」。

天渡的一旁有一個小鎮,陳佩之幾人來到鎮中打點,正要走進一家客棧,一個乞丐忽然跑了上來,道:「公子,你給點錢窮乞兒罷!」自從和丐幫結交,陳佩之便不再瞧不起這些叫花子,雖然這裡遠在吐蕃,自然不可能是丐幫中人,但陳佩之卻還是一視同仁,當下取出一兩銀子,給了乞丐。

那乞丐一露黃牙,笑道:「多謝大老爺,既然大老爺如此慷慨,那叫花子也不能知恩不報。」說著拍起手來,唱道:「天渡險,北上天,有個公子在那邊,等著三位齊來見,還有一個勝天仙呀勝天仙!」那店家聽得惱火,將乞丐趕了開去,陳佩之細細一想,驀然想到:「這,這莫非也是雲塵留下的?」想來大覺可能,回頭一見,那叫花子卻已不見蹤影。

次日一早,陳佩之三人來到了天渡,一位漁夫道:「幾位,要乘船么?」陳佩之笑道:「不必了。」當下縱身飛起,一腳踏在鐵鏈之上,迅速幾個縱躍,來到對岸。詩若雪道:「玉兒,你先走吧,我在後面照顧著你。」司徒玉點了點頭,她輕功本是不錯,這條鐵鏈又豈會難得了她?

詩若雪張開衣袖,迎風而起,足尖輕輕點在鐵鏈之上,如飛一樣划過,只瞧得那些漁夫們似已瞧見仙女,往來數日,皆在此地插香敬神。陳佩之三人得知雲塵在前面等候,更是加緊腳程,到了前面一處市集,買了馬匹,沒日沒夜的趕路。

順著黃河一路向北,這日來到一處市鎮之上,這裡靠著沿河環境,發展得倒是頗為繁華,三人走進城鎮,隨意落住一家客棧。春月浩浩,涼風乍襲,陳佩之剛回房中,正打算修鍊,忽聽得隔壁房中稍有動靜,他關懷詩若雪,不暇思索,便起身出了房間,來到詩若雪房中,敲了敲房門。

過了片刻,房中門被打開,卻是司徒玉,問道:「怎麼了?」陳佩之道:「我聽得房中有點兒動靜,心中擔心,便過來看看。」司徒玉笑道:「總之你的若雪不會丟了便是。」陳佩之臉色一紅,道:「你們沒事便好了,我先回去。」正要離開,司徒玉卻叫住了他:「你先別走,進來吧。」

陳佩之微微一愣,隨著她走了進去,只見屋中還有一人,赫然便是雲塵。陳佩之愣了一愣,道:「你,你什麼時候來的?」雲塵笑道:「我前腳剛進,你後腳便來了。」陳佩之吶吶一笑,道:「你找到了我大哥了么?」雲塵道:「劍弟也在這個城鎮之中。」

陳佩之道:「咱們現在就去救他!」雲塵搖了搖頭,道:「不可不可,冰火雙雄那兩個老賊為了殺劍弟也跟著來了,咱們四人對付他們四人,恐怕吃力得很。更何況劍弟在他手中,咱們是投鼠忌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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