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情深恨重 上

雲劍走了過來,問道:「大哥,賢弟,還有李公子,你們怎麼來了?」雲塵笑問道:「我也要問你呢。」雲劍望了望後山,道:「我來這兒是安葬萬戒大師的。」陳佩之點了點頭,眾人到了門外,司徒玉和詩若雪卻已不見,只剩下潘高峰和潘飛鳳,以及吳英豪三人。

陳佩之驚道:「詩姑娘他們呢?」潘飛鳳道:「司徒姑娘說要回峨眉山,詩姑娘和司徒鏢頭兩人陪她去了。」陳佩之道:「這怎生是好?」說著向雲劍幾人拱手告別,急忙追去了。潘飛鳳抿嘴一笑,道:「陳公子當真是一刻也不能不見詩姑娘。」說著望向雲劍,細細瞧來,確實豪無異狀。這三人心中奇怪,均不敢開口詢問,只得在心裡嘀咕。

雲劍道:「大哥,我要先回教壇,你們在哪裡住?日後好去找你們。」雲塵笑道:「劍弟是急著要去成親么?那好,我們幾位就要去叨擾喜酒了。」雲劍臉色一紅,道:「其實也沒說准,藍姑娘受了些傷,正在休養。」雲塵道:「那也得去叨擾,這喜酒沒準就喝不上了。」雲劍一愣,道:「大哥,你說什麼?」雲塵搖了搖頭,道:「沒事,難道藍教主不歡迎么?」雲劍尷尬一笑,道:「那倒不是。」雲塵道:「那便帶路罷。」

藍百和瞧了瞧幾人,臉色不太妥當,雲塵笑道:「叨擾教主了,小生這廂有禮。」李幕顏長長一揖,道:「小生聞說雲公子未婚妻身受傷害,小生略懂療傷之術,可為貴侄女看上一看。」藍百和笑道:「靈兒沒什麼事,修養幾日便好。」她怎放心將藍靈兒教給李幕顏?

李幕顏道:「那小生便放心了,小生聞得雲公子大婚將及,特來恭賀,待飲喜酒。」他這般說了,藍百和一教之尊,也不能再趕他們走,心道:「讀書人的臉皮當真比讀過的書還厚。明明來這兒白吃白住,還說得那般好聽。」當下微笑道:「各位都是雲公子重要之人,自然沒有不請之理,各位今日都來,倒是節省了本教拜賀的時間。」雲塵喜道:「我本來還覺得有些不妥,但既然藍教主這般說道,那小生我是住的安心了。」

藍百和咯咯一笑,道:「各位都是蓋世好漢,請得一位便是榮幸之極了。雲公子,成親之日,還要勞煩你當伴郎。」雲塵不住點頭,道:「該當,該當!」當下吩咐道:「紅霞,帶這幾位貴客到廂房。」從一旁走來一位怯生生的少女,面容俏麗,正是那夜帶雲劍入鬼堡的女子,原本是在看門,但因紅素死後,意外的被藍百和提點,當了副護法,而紅護法則由藍百和身邊的映萍擔任,映萍雖是侍女,但在百毒神教中,卻無不會使毒之人。

恰是映萍與紅素關係素來不錯,學得了不少蜈蚣毒,而後經藍百和指點,擔任護法也非難事。紅霞低頭看了雲劍一眼,來到雲塵幾人身旁,低聲道:「各位隨我來。」雲塵等人點了點頭,隨著紅霞走去,從側門穿過,眼前是一條燈光通亮的過道,全是石板鋪成。雲塵心道:「這偌大的工程究竟是怎樣做成的。」

走了片刻,迎面過來一位趾高氣揚的女子,目光不屑的掠過雲塵等人,最後落在紅霞身上,紅霞嚇得急忙一拜,道:「屬下拜見護法。」映萍冷笑道:「不就是一個看門的么?什麼毒都不會,竟然還能做副護法,當真是可笑之極!」紅霞低著頭不敢回答,映萍盯了她一會兒,最後揮了揮手,道:「也罷,也罷,你不要給本護法丟人就是。」

紅霞急忙道:「是,屬下不會給護法丟臉的。」映萍點了點頭,走了過去,肩頭卻有意無意的撞了紅霞一下,紅霞正要起身,被她這麼一撞,當即摔倒下去。映萍隨即喝道:「你這麼快就要給我丟臉!」說著倏然住口,原來潘高峰心中不忍,走上一步,扶住了紅霞。

映萍看了看倒在潘高峰懷裡的紅霞,冷冷一笑,道:「吆喝,這麼快就和人搞在一塊了,當真是賤骨頭。」紅霞急忙掙脫開,道:「護法,我,我。」潘飛鳳忍不住道:「你這人少說一句會死么?嘴巴真毒。」映萍冷冷道:「你別以為自己真是貴賓,告訴你,教主一句話下來,就要你們霎時成為階下囚!」

忽聽得一個頗為嘲諷的聲音道:「哎喲,映萍姐,沒想到你當了護法,還是一樣喜歡給教主出頭呀。」映萍臉色一變,道:「月荷,你說什麼?我教訓自己的屬下關你什麼事?」月荷低聲冷笑道:「這位紅姐姐可是教主親自提點起來,你不好好照顧也罷了,這麼排擠她,可是有所目的?」

映萍怒道:「月荷!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你是想要誣陷於我!」雲塵打了個哈欠,道:「紅姐姐,你倒是快帶路呀,小生我的肚子還空著呢。」紅霞急忙道:「是,是。護法,屬下先告退了。」映萍卻不理她,兀自和月荷辯駁,只是她每每說上一大堆話,卻總是被月荷一句話便氣得半死。

路上,潘飛鳳忍不住道:「這位小姑娘,你怎麼能總是給人欺負?」紅霞低聲道:「教中規矩森嚴,不能和頂撞上級。」潘飛鳳道:「你幹嘛不走!這種鬼地方好待么?換作是我,早就將那賤人殺了。」潘高峰忍不住道:「妹子,說話注意點兒。」潘飛鳳憤憤道:「我就瞧不過這些仗勢欺人的狗奴才。」

紅霞眼中淚珠一轉,道:「我從小無父無母,當乞丐時差點被人打死,後來是教主收留了我,教我本事,才讓我活下來的。」潘高峰低聲道:「紅姑娘,不好意思,我妹子惹哭了你,你別介意,她就是這樣口直心快。」紅霞擦了擦眼淚,道:「到了。往這邊走。」走到過道盡頭,轉角來到一個廳堂,只見廳堂四壁都開滿了門,粗略數來,大概有十來間。

紅霞道:「雲公子,到了,你們先歇息,我稍後命人送來晚膳。」雲塵道:「我可不吃蟲子蜈蚣。」紅霞撲哧一笑,道:「您放心啦,都是一些百姓常食,你想要吃,護法們還不同意呢。」雲塵道:「這我就放心了,多謝紅姑娘了。」紅霞抿嘴一笑,道:「難怪別人總是說書生酸溜溜的,一點兒不錯。」雲塵舉起袖子,左右聞了聞,訝然道:「沒有呀,小生我來之前還洗過澡,哪有酸味,要說烤味,那還是有一些的。」

紅霞不知他說些什麼,只當是胡說八道,她怕映萍藉機又拿自己開刀,當下不再逗留,急匆匆的去了。雲塵看了看,道:「我們進屋吧。」潘飛鳳看了看潘高峰,遲疑道:「哥,今晚我和你一起住。」潘高峰正要走,被她這麼一說,頓時停下,奇道:「怎麼?」潘飛鳳看了看,道:「我總舉得陰森森的,雖然惡人我可不怕,但那些蟲子。」說著縮了縮肩頭。顯得頗為害怕。

眾人經她這麼一說,也有些毛骨悚然,雲塵道:「李公子,今夜咱們一起談論詩文如何?」李幕顏道:「甚是,甚是。」兩人說說談談,便走進了一間靠門的房間。潘高峰看了看傻站在一旁的吳英豪,笑道:「我看你還是去找吳公子吧。」笑聲中也溜進了一間房。

霎時間,空蕩蕩的廳堂便只剩下吳英豪和潘飛鳳兩人。氣氛頓時尷尬起來,吳英豪只覺渾身是癢,好不自在,潘飛鳳更是羞紅了臉,心中卻暗自氣惱:「我哥不是說得明白么?你這獃頭竟然還不敢說。」兩人感情雖日漸益深,要不是刀劍大會畢深去世,兩人恐怕早已定下婚約,吳英豪的父親也去過潘家,拜會過潘高峰兄妹的母親,隱隱略有提及此事,但終究因為畢深的死而延遲下來。

師父去世,徒弟除了戴孝以為,原不用守孝,但因為畢深乃是死於他人之手,雖然沒有誰規定不能成親,但吳英豪卻自認報仇之事為先。不願江湖人取笑。過了片刻,吳英豪終於道:「潘,潘姑娘,你放心,我,我會保護好你的。」潘飛鳳輕輕嗯了聲,吳英豪見潘飛鳳並無拒絕,心中鬆了口氣。

在一間精心裝扮的房間里,藍靈兒正躺在床上,雲劍坐在其旁,正握著她的手,過了片刻,藍靈兒道:「雲哥,我聽映萍姐說,你,你那些朋友都來了?」雲劍點了點頭,道:「大哥他們說要來參加咱們的婚事。」;藍靈兒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心道:「他們來破壞才差不多。」當下幽幽嘆道:「雲哥,我心裡有些不安。」

雲劍撫摸她的長髮,微笑道:「有什麼不安,只要我心中有你,大哥他們不接受你也罷。」藍靈兒低聲喃喃道:「就怕你心裡沒我。」雲劍道:「靈兒,你說什麼?」藍靈兒微微搖頭,道:「沒什麼,對了,那,那個司徒姑娘她有沒有來?」雲劍搖了搖頭,道:「沒,聽說她去了峨眉山。」說著摸了摸胸口,只覺冰涼涼的,卻是那對白玉蠶絲套。

藍靈兒一聽心中大是放心,笑道:「雲哥,你說,你說我們定哪個日子?」雲劍笑道:「我不太會,藍教主說著辦吧。」藍靈兒低聲道:「都快嫁給你了,還藍教主的叫。」雲劍正色道:「靈兒,我與你是好不錯,但藍教主她們與木公子一起,說句不好聽的,其實還算是我的敵人。」

藍靈兒心頭一凜,道:「那,那咱們就此隱居,誰也不問,誰也不管了。」雲劍微微一搖頭,道:「雖然我雲劍不算什麼,保家衛國稱不上,但至少家仇未報,我是絕不甘心隱居不出的。何況我也想弄清楚木公子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我總覺得其中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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