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是真亦假 上

向天嘯道:「我們這邊會派人手盯著點,不過那畢竟是國家大事,也輪不到我們這等江湖草莽插手。」詩萬里點了點頭,江湖人再厲害,也不能和軍隊相比。眾人辭別了向天嘯等人,即刻下山。一路無事,匆匆趕了十多天,已然臨近玉門關。

陳佩之走在詩若雪身邊,低聲道:「若雪,你帶上這個。」詩若雪一瞧,卻是一條黑巾,微微傾首,奇問道:「為什麼?」陳佩之低聲一笑,道:「你長得太美,我怕那些守城的官兵不給我們過。」詩若雪臉上微微一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卻也接過黑巾,帶了上去。

白鈺一路無話,行過張天鳳所居的山時,本想去探望葉無雙,但想自己父仇未報,無顏會見。那夜徘徊良久,終究沒有去,深得半夜,卻瞧見了樹枝上的鴿子,腿上綁著綠絲,白鈺大喜,葉無雙家中養的正是這種鴿子,他取來鴿子,已按奈不住心中情絲,當即寫下封信,以表心意,讓鴿子帶了出去。

這日來到他們已來到玉門關,果然如陳佩之所言,即便是詩若雪帶了黑巾,那些守城的官兵還是大眼瞪小眼的盯著詩若雪,陳佩之目光冷冷地掃過這些人,若非光天化日之下,他只怕便要出手賜他們一劍了。人潮湧動,那些官兵終於收回目光,指點人群。

就在陳佩之幾人要走之時,在玉門關口傳來了一聲驚叫,眾人不禁好奇回頭望去,只見一群官兵圍著兩人,這兩人一個是男子,另一個是女子,從長相來看,倒是對兄妹。男的看起來似乎只有三十多歲,劍眉星目,長得英氣逼人。女的也是嬌艷如花,雖一身素衣,卻絲毫掩蓋不了玲瓏身段。瞧來卻有二十幾歲了。

那女子臉色惶恐,叫的正是她。忽聽得一人說道:「怎麼了?」此人說著便站了出來,身旁的人看到紛紛退開。這年頭,很少有人敢管官家之事,這人長得也是頗為英俊,一身黑衣,腰間撇著一把刀。詩萬里等人正要走開,陳佩之卻忽道:「這人我認得。」詩萬里奇道:「你認識他?」詩若雪道:「我想起來啦,這人叫吳英豪,是刀王的徒弟。」

詩萬里一拍額頭,道:「我想起來了!聽說畢深被一個號稱南海三神的刀神在刀劍大會上殺死。」陳佩之點了點頭,道;「不知他來這兒做甚?叔叔,你們有什麼急事么?」詩萬里道:「說是急事,倒也算不上,你想去看看?」陳佩之道:「他和大哥關係不錯,我看看他有什麼麻煩。」

詩萬里道:「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詩若雪看了司徒玉一眼,拉著她一起過去。一個官兵上下打量吳英豪一眼,見他腰間佩刀,知他是武林人士,因此語氣倒也客氣,道:「不關閣下事情,我們這是公家公辦。」那女子見有人來,如遇救命稻草,急忙叫道:「他們一見我,也沒說什麼,便要來抓我,這裡的人都可以作證。」說著無辜的望向了眾人。

只可惜這些人並非是嗜色如命的金樂聖,見那女子望來的目光,有事的便急忙走開,沒事想看熱鬧的也底下了頭,避開了那女子的目光。那帶頭的官兵倒也不持眾而強,說道:「我們抓你自有道理。」吳英豪問道:「是什麼道理,總能說出來吧。」

那官兵卻不回答,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那男子道:「我姓石,名劍。洛陽人士。」那女子一遲疑,低聲道:「小女子姓石,單名一字柔,他是我哥哥。」那帶頭的官兵冷笑道「好個洛陽人士。」說著翻出手掌,擒住那女子,石劍怒道:「你幹什麼!」說著撲了過去,卻被那官兵一腳踢開,重重摔在地上。

吳英豪怒道:「你幹嘛平白無故抓人?」那官兵冷冷道:「瞧好了!」說著拉開那石柔的衣袖,石柔哪受得這般輕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官兵喝道:「住嘴!」瞧來倒真的不是為了女色。

那官兵舉起女子的手臂,大聲說道:「你們看!」只見這女子的手腕帶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那玉鐲雕琢奇特,不像中原所有。吳英豪變色道:「她是西夏人?」那官兵點了點頭,道:「一個西夏人說自己是洛陽人士,你說奇不奇怪?」吳英豪不得不承認,卻問道:「那玉鐲掛在手裡,你是如何知道?」

這話也是眾人心中所想,那官兵道:「適才試汗之時,她不小心露了出來,西夏人與我中原不同,不善用汗巾,本來這玉鐲雖奇,卻也沒人會去注意,但我常年駐守玉門關,看過的西夏人多了,最近遼國邊境有些調動,將軍命令我們嚴查過往的西夏人和大遼人。」

陳佩之心道:「看來倒也不是所有官兵都是庸人,這人官職不高,但卻極為聰明。」那官兵厲聲喝道:「你還有何話說?」石劍爬了起來,憤憤道:「我們是洛陽人,只因父輩在西夏經商,我們兄妹倆這次回洛陽乃是為了探親。」他這話說來倒也並非毫無道理。

那官兵哈哈一笑,道:「你爹乾的是什麼生意,好大的面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玉鐲叫做清龍玉鐲,乃是皇家賞賜之物。」他這話一出,連陳佩之等人都吃了一驚,那官兵繼而道:「我當年曾接待過一個來訪我大宋的西夏皇室,他手中帶的正是這玉鐲,我記得當時他還和將軍吹噓,說這東西乃是皇家賞賜,平民決計難以取得。不然你以為我沒事抓你幹嘛?你一個西夏王室,打扮平民,謊稱洛陽人士,來我大宋究竟所為何目的?」

那女子急道:「我不是!這東西是長平公主送我的,我們家做的是布料生意,當年她到我家定製衣裳,一高興便將手中的玉鐲送給了我,我哪知道這麼多。」那官兵冷冷道:「是與不是,和將軍說罷。」

正在此時,忽聽得一人道:「李銘!放開那姑娘!」那叫做李銘的官兵吃了一驚,問道:「大人!為什麼?」只見一個體態臃腫的官員走了過來,身旁跟著數十人,鎧甲長矛,顯然來頭不小。這人是朝廷派來邊疆,審查邊疆的大臣,宋真宗和遼國簽訂盟約,卻也不敢高枕無憂,聞得風聲,便派大臣過來探察情況。這名官員名諱賀秀之,乃是從三品的御史中丞。這次審查邊疆,先到了與西夏交接的玉門關,繼而一路上北,到遂城楊延昭那裡。

賀秀之道:「西夏皇室我都見過,這二人絕非是,你放他們走吧,別阻礙到了百姓進城。」李銘只得道:「小人知道了,大人。」賀秀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知道最近邊防加緊,你心中緊張,不過越是這個時候,便越不能緊張,所謂草木皆兵,未克先輸,而檢查的時候手段也放鬆些,萬不能讓他人找到話題,藉此發揮。」

李銘點了點頭,對石劍二人抱拳道:「對不住!」那兄妹兩人逃脫大難,也不敢久留,一話未說便匆匆離去。陳佩之走向吳英豪,抱拳說道:「吳兄,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吳英豪一怔,上下打量陳佩之一番,詩若雪輕輕笑道:「吳公子,你不認得我們了?」

吳英豪恍然道:「你是詩姑娘,這位是白公子,還有陳公子,呃,司徒公子。」似詩若雪這般美人,極少有人見了不認得的。是以吳英豪雖一時想不起陳佩之,但見了詩若雪,卻一下子便想起來,連同陳佩之幾人也一併記起。

陳佩之微笑道:「吳兄,這位是劍王。」吳英豪一驚,急忙拜道:「晚輩見過前輩。」詩萬里伸手一扶,笑道:「吳賢侄客氣了,你爹與我同輩相交,這般稱呼,不知賢侄是否介意。」吳英豪忙道:「小侄不敢。」

詩萬里看了看四周,道:「我們找個客棧先歇腳再說。」吳英豪點了點頭,幾人來到一家名為曉月的客棧,名字起得倒是頗為儒雅,只可惜年歲已久矣,任誰也連想不到曉月二字。連軼等人告別詩萬里幾人,先行回丐幫,也好打探雲劍消息。

吳英豪看了司徒玉一眼,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詩萬里微微一嘆,道:「我與畢兄一南一北,極少會面,如今天人兩隔,實是惋惜無比。」吳英豪默然不語,陳佩之道:「吳兄此行前來,莫非是為那羽飛?」吳英豪微微搖頭,道:「我爹叫我來找一個前輩,那前輩多年前和海南派的人交過手,還勝了對方,他與我爹有些交情,只是生性好遊玩,行蹤不定,我這次前來就是希望他交我種克制海南派的武功。」

他長嘆一聲,道:「非我不願,只是我目前的武功很難報得了師仇,我爹不想我平白送了性命,想要我知己知彼。」陳佩之點頭道:「吳前輩說的對,那吳兄你可找到此人?」吳英豪搖頭道:「我找過那前輩的家,他家裡的門童說那前輩早在一個月前便離開此地,似乎去了渤海,說那裡風景不錯。」

陳佩之道:「這麼說吳兄你便白跑了一趟?」吳英豪笑道:「遇到你們,豈能說是白跑一趟?」陳佩之問道:「那吳兄你接下來要去哪兒?」吳英豪道:「總之是先不回家,四下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廝。」陳佩之心道:「憑吳英豪的武功,風天行尚且打不過,那羽飛武功不下風天行,吳英豪如何是對手?不如把他叫來一起,也好有個照應。」當下笑道:「吳兄,小弟有件事想拜託你。」

吳英豪一愣,道:「陳兄有何事?」陳佩之壓低聲音,道:「我大哥的事你知道?」吳英豪也低聲道:「適才聽你們談過。」陳佩之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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