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神功往事 下

詩若雪等人對望一眼,雲塵道:「我們到山下等他吧。」詩若雪點了點頭,一行四人下了山。陳佩之到了半山腰處,已感寒風凜冽,刺入肌膚,陳佩之不自禁的一個哆嗦,急忙運起六陽神功,讓真氣流通四周,身子頓時一陣溫暖,心道:「這剛到了一半,天氣便如此寒冷,待要上到山頂,著實不容易。」但想到與雲塵之間的承諾,卻又暗暗咬了咬牙,望了望贏在雲端的山頂,深深一吸口真氣,足尖一點,飛奔了上去,他輕功根底本身為不錯,再加上如此渾厚的真氣,施展起來,遙遙觀之,便如一隻白色的大雕貼地而飛。

陳佩之知越是上山,空氣便越是稀薄,因此穩步前行,倒是不著急。公格爾山呈金字塔狀,雖然險要,但山勢卻不陡峭,似陳佩之這等高手,行走起來倒也不難。如此足足走了半天,向山下望去,只見山腳已隱沒在雲霧裡,先山頂望去,卻仍是不見廬山面目。心下暗暗一嘆,稍作歇息,便繼續奔行,他中午未食,又如此攀行,此時肚子裡邊已是空囊,所剩無幾,全仗著精湛的內力,才不覺乏憊。但饒是如此,恐怕也堅持無多時。

陳佩之又走了一盞茶的功夫,被一處斷崖攔在面前,此崖高達百丈,崖面猶如明鏡,斜斜而上,豎立在這皚皚白雪之中。陳佩之暗嘆一聲,心道:「莫非到此便要駐步了?」四下一顧,若要繞道而行,天黑之前再下山卻絕無可能。陳佩之卻不願就此止步,心想:「我便往東面而去,照樣可達山頂。」當下調轉方向,往東北方向而去。

白雪飄渺,雲霧繚繞,秋冬之際氣候甚為善變,詩若雪瞧著陰晴不定的天氣,不禁問道:「陳公子此時上山,不知有何風險?」雲塵茫然搖頭,他生活在溫適的地區,豈會知道,說道:「那老太婆生活在這地方,料來她是一清二楚,只不過縱然回頭去問,即便知道了,也無法通知陳公子,叫他下來。」

司徒玉看了二人,心下大奇,陳佩之能夠看出詩若雪心儀雲塵,她身為女子,豈又會不知?瞧雲塵神色,似關心有非關心,若然不關心,豈又會大老遠的跑來救詩若雪,忍受著刺骨的寒風,但若是關心,見陳佩之對詩若雪關心,情意外露,卻絲毫不關其事一般,而如今詩若雪擔憂陳佩之的安危,他又絲毫沒有醋意,司徒玉搖了搖頭,她是看不透雲塵,不知道他是如何作想。

就在他們在山腳為陳佩之擔憂之時,他已來到東面山頂,陳佩之立於頂峰,霎時間有種藐視天下之感,身子雖然寒冷無比,但心中卻是海闊天空,不禁仰天一聲長嘯,久久不絕。陳佩之找了塊聳立的巨石,石面早已被風霜歲月消磨平,陳佩之將真氣運轉到經脈上,縱身一躍,伸指橫劃,氣劍划過風雪,留下一道白白的拖痕,嗤的聲響,在石面上刻下一道橫。

如此氣劍縱橫,陳佩之在石面上寫下天下第一神劍這六個大字,只是上山時消耗,真氣有些不濟,刻出來的字痕不那麼明顯,稍顯不足。陳佩之眉頭一皺,盤膝而坐,運起功來。過了片刻,恢複了些真氣,這山頂處空氣原本稀薄無比,若非有此深厚的內力,決計難以攀登,更別說調息養氣。

陳佩之照著刻痕再划了一遍,如此刻痕便深了許多。陳佩之心頭一松,正想要離開下山,卻見北坡處隱有三個黑點晃動,陳佩之極目望去,像是個人,心中頓時好奇心起,此山北坡最為兇險難登,竟有人上來,豈不怪哉,心道:「莫非也是與我一般思想,要上這山頂來?如此英雄,倒要瞧上一瞧。」當下施展輕功,急速飛下山頂,往那黑點去了。

西風凜冽,在往北去肅州的道上,行著一隊人馬,共有三人,正是護送趙趙婷回玉門關的雲劍和朱宇文。走在路上,雲劍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趙姑娘,你可知那郭重那日為何要抓你?」趙婷道:「不就是因為我是郡主,因此想要拿我要挾你們。」

雲劍笑道:「趙姑娘可能有所不知,官府對我們這些江湖俠客沒有辦法,江湖之大,又豈是官府能夠控制的,因此拿你要威脅我們雖然起到一定作用,但目的恐怕並非如此簡單。」趙婷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道:「好不要臉,還自稱俠客。」她聽雲劍言語之中瞧不起官府,心中有些忿然,抵了一句。

雲劍微微一笑,也不在意,道:「朱大哥,此事你怎麼看?」朱宇天搖頭道:「我們久在西域,中原的事已經好久不過問了,除了要挾我們,也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雲劍點了點頭,也不再問,眾人早在鎮上買了乾糧,雲劍等人又駕著馬車,因此倒也不怕住宿問題。

眾人走了幾日,已經來到白雪覆蓋之地,這日天已漸暗,雲劍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巨石,道:「我們到那裡歇腳吧,有快巨石,倒是可擋寒風。」朱宇天道:「公子所言甚是。」馬車來到巨石旁,雲劍折下一推枯枝,點起了篝火,與朱宇天一同坐下歇息。

雲劍道:「趙姑娘,出來暖暖身子,吃些乾糧。」

趙婷輕嗯了聲,走了出來,見雲劍兩人坐在火堆旁,心想要是只有雲劍一人該有多好,但這念頭一閃而過,心中頓時一陣大羞,不敢在想。雲劍見她小臉紅撲撲的走過來,心中微感奇怪,卻沒有去問,誰知這郡主一個脾氣,又要打人。雲劍轉頭過,見朱宇天臉色尷尬,不禁問道:「怎麼了,朱大哥?」

朱宇天低聲道:「在下要解茅廁之憂,雲公子這時候叫郡主出來,我豈好動身?」雲劍笑道:「這又有什麼打緊的,你只管去便是,若然顧忌趙姑娘的話,那就走遠點。」朱宇天正要回答,趙婷卻是皺眉問道:「顧忌我什麼?」雲劍笑道:「朱大哥要去方便,怕你姑娘家的不文雅。」這幾日來三人連連趕路,吃的又是乾糧,而且天氣寒冷,而馬車又是給趙婷睡,雲劍和朱宇天兩人席地而睡,縱然身子強硬,也要得病。雲劍功力深厚,倒是不覺如何,但朱宇天雖然武功也高,但多日下來終究是染疾。

趙婷一愣,隨即明白,心中暗惱:「你這般說便好文雅么?真是粗人一個!」朱宇天苦笑不已,只得悄悄走去,當下繞過石頭,找一處隱蔽之所,以便解決後股之憂。他怕影響到趙婷的心情,因此走得很遠。雲劍解下水壺,遞給趙婷,說道:「喝口水吧?」

趙婷輕輕嗯了聲,紅著臉接過,淺淺的喝了一口,抬頭見雲劍,卻見他支吾著望著火堆怔怔出神,心中有些不爽,語氣略帶諷刺的道:「是不是想你的司徒姑娘了?哼!你口中不說,我自然也知道,陪著我很無趣是也不是?」

雲劍愣了愣,苦笑道:「趙姑娘,你是不是還因為上次的事情惱著我?我不也給你賠禮了么?」趙婷哼道:「你想你的司徒姑娘我自然無法說你什麼,反正不過幾天,你我便再也不見了。」說到再也不見,心中微微酸楚。雲劍倒是沒聽出來,微微一嘆,道:「你是皇親國戚,要不是因為朱大哥,與我這等江湖草莽自然難有交集。」

趙婷低聲道:「其實你也可像秋震侯那樣為國出力,憑你的武功,當個大內侍衛不在話下。」她說得輕鬆,但著大內侍衛豈是要當便當?須知這等職務非要有絕對的信任和忠誠不可,不然便不是保衛朝廷,而是引狼入室了。秋震侯一家乃是高官,但他自小聰穎,祖上又是清官,被塞外神龍看中,便傳授了他武藝,雖然不過幾年時光,但秋震侯的外家功夫已然練到如此高強,只是他身為大內侍衛,不在江湖走動,因此名聲不大,但饒是如此,大內最年輕的第一高手仍是響噹噹的。

雲劍不以為然,搖頭道:「為國效力方法很多,不見得便要當什麼官,做個良民,或是懲奸除惡也是為國家好,何況江湖人自在慣了,當了官這要管那要管,我可受不了這等束縛。縱然一生清貧,但也落了個自由自在。」

趙婷聽雲劍口氣,也知他脾氣,無拘無束,要他當官自然不可能,雖然有些失落,但這些日子來當了江湖人,過把癮,自然也體會到這自由自在的好。念及不久便要回京,心中也是頗為不舍,說道:「你說的也對,我雖是郡主,自小也沒人敢將我怎樣,但這些日子來隨你們東闖西盪的,雖然驚險,但倒也過得快活,可惜過幾天便要回家了,出了這番事故,我爹肯定不會再讓我出去了,這該好一陣子無聊!」

雲劍笑道:「待得他日會國之後,若然郡主不嫌,那在下倒可進京探望一下郡主。」趙婷大喜,問道:「你說得可算數?」雲劍點了點頭,道:「我說過了,我說到做到,當日與秋震侯等人承諾,便要好好一根毫毛都不少的送你回國。」趙婷笑著點頭,但兀自不信,伸出小指,道:「我們拉勾。」

雲劍也是伸出小指,和她拉了一下,趙婷道:「拉過勾便不能反悔,否則,否則……」她否則了幾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道:「否則你便來找我。」雲劍苦笑道:「這不一樣么?」趙婷不依道:「反正就得來找我。」說著突覺此話含義特殊,不禁臉蛋飛紅,偷看雲劍一眼,見他毫無察覺,心中一松,卻也有些暗惱。

雲劍點頭道:「是了,我便是化作鬼也得去找你。」趙婷噗嗤一笑,正要調侃他,雲劍卻突然捂住她的嘴,趙婷掙扎的嗯了一下,心跳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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