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少年英雄 上

雁雲留下了字,出了屋子,一路走去心中雜亂如麻,總是不自禁的想起雲塵,先前對他的惱怒也都消散殆盡,反而竟是多了幾分甜蜜,她行走在路上,一會兒嘆息,一會含笑。不知不覺太陽已然生氣,雁雲心中一驚,急忙施展輕功,出了林子後往大路直奔,來到一片翠綠的竹林。雁雲四下瞧了瞧,確認無人,徑直走入竹林。

只見她左拐右彎,這竹林看似隨便,實是隱布玄機,雁雲繞行了一陣子,穿過一片濃密的竹子,來到一座竹樓面前。雁雲吁了口氣,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剛要走進內堂,就聽得一個聲音:「雲兒,你可是回來了?」雁雲心中一緊,進了內堂,只見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望著窗外,背對著雁雲。這個男子正是雁北天。

雁雲知道若是雁北天知是雲塵刺傷自己,定然不會放過,心中轉念一想,便將事情都推給郭重,若非是他,自己也決計不會手上。當下撲了過去,從後面抱住男子,杏目一轉,眼淚便流下來,哭道:「爹爹,雲兒差點沒能來見你!」雁北天猛吃一驚,急忙回過頭,滿臉焦急神色,他伸手一握雁雲手脈,稍一運氣,知雁雲沒事,只是身子虛弱,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雁北天問道:「雲兒,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你跟爹爹說。不管是誰爹爹都給你報仇。」雁雲道:「爹爹,他也是木公子的人。」雁北天冷笑道:「即便他是天皇老子,只消動你一根寒毛,他就休想活在這世上!他是誰?」雁雲道:「他叫做郭重。昨夜我本去偷襲雲劍等人……」說到這裡,雁北天臉色微微一沉,雲劍的名頭已在刀劍大會上大響,他自然知道了雲劍便是雲涯之子,他確實沒想到雲涯的兒子竟然還活在這世上,只是他並不知道,雲劍就是那夜在萬法寺和他拚命的那個少年。

而雲劍此時功力深厚,倒也不怕雁北天找上門來,反而怕他不來。雁雲偷望了雁北天一下,接著道:「我和他們交起手來。」雁北天忽道:「你不是拿了鬼谷的迷功散嗎?難道那葯沒用?」雁雲道:「自然是有用,只是不知道雲劍為何沒中毒,還有兩個躲在密室裡面。我在偷襲之前便遇到了併火雙雄,當下便和他們一起聯手,起初不敵,之後卻又來了郭重和西門傲兩人,我們才漸漸穩住上風,但不知怎地,西門傲突然逃走,之後冰火雙雄兩人也相繼逃開,我和郭重見形勢不對便也急忙離開,但到了牆頭,見敵人追來,他為了保命,將我一掌打了下去,我便因此給人刺傷。」

雁北天大怒,厲聲道:「郭重這小人!雲兒你放心!爹爹待會便去找他算賬!」又問:「雲兒你傷得重不重?」雁雲低聲道:「本來非死不可,但刺傷我的那人後來救了我,還給我療傷,我才能這麼快趕來。」雁北天奇道:「這可怪了,他既然是雲劍那伙人的,卻為何反過來救你?」雁雲道:「我,我也不知,不過我和他們仇恨不大,想必他也沒想要下毒手。」

雁北天道:「你傷在哪兒了?」雁雲臉色一紅,道:「傷在後背。」雁北天微微一笑,道:「你小時候還是爹爹抱著你洗澡,你轉過去,我看看你的傷勢。」他並非擔心雁雲傷勢嚴重,畢竟雁雲現在已經沒事了,他要看傷口乃是想看看是出自什麼武功,他閱歷甚深,於武功一道又極有天賦,眾多武功都是過目不忘,因此只要看上一看傷口,便知是什麼武功。

雁雲依言轉過去,後背衣裳破了一道,露出潔白的皮膚和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雁北天倒抽了一口涼氣,道:「他是用什麼兵器?」他細細瞧了瞧,卻認不出是什麼兵器所傷。雁雲道:「爹,你是要找郭重報仇,可不是他呀。」雁北天道:「照你所說,他無意傷你,後來也救了你,這賬我便不和他算了,但你總得告訴我怎麼受的傷。」

雁雲鬆了口氣,低聲道:「是劍芒。」雁北天臉色一變,道:「劍芒?那人年紀多大?」雁雲道:「我看他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來歲。」雁北天道:「劍芒縱是當年師父也不會,這劍芒何等難學,這人年紀如此輕便會,倒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雁雲低下頭,臉上不禁微微一紅,好在她背對著雁北天,雁北天也未察覺。

雁北天摸了摸雁雲的頭髮,柔聲道:「好了雲兒,你快去休息洗漱一下,待會和爹爹一起走,出了這等事,爹爹再也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出去了。我知道消息,郭重這幾人要去西域,他走不了的,這筆賬遲早要算。」雁雲輕輕嗯了聲,走入了房門。雁北天走到窗口,喃喃道:「趙夫人,雲兒我一定會照顧好的,你在天有靈,望你保佑雲兒,我本是十惡不赦之人,此生別無他願,只望雲兒能夠一生平安幸福便可。」

雲劍等人休息了幾天,只有雲劍手臂上的傷勢未痊癒,其他人都已全好。雲劍知陳佩之和司徒玉心憂詩若雪,而且又等不到雲塵,心中也是十分著急,當下也不再多耽擱,這日便向清風辭行。

司徒玉道:「雲郎,你別勉強。」雲劍微笑道:「我沒事,在路上一邊休息幾天便好。」對清風道:「道長,若是我大哥回來,你便告知他我們先行一步了。」清風點頭笑道:「是了,老道自會轉達於他,不過瞧他樣子,只怕是不願回來了。」雲劍一愣,不知他說些什麼。清風道:「好了,施主你們慢走,老道不送了。」雲劍道:「叨擾道長了,對了道長,你也保重,我怕那些人會因你出手相助而找你麻煩,雖然道長你武功高強,但他們人多勢眾,我怕……」

清風打斷了他的話,笑道:「老道已是世外之人,生死早已不看在眼裡,施主放心去吧,不必牽掛老道。」雲劍等人也只得告辭。路上,陳佩之不禁問道:「大哥,不知那個老婆婆會抓詩姑娘去哪裡?」雲劍道:「我瞧她不是中原人,只怕是西域的,我們這次去西域,正好找找。」

朱宇文嘆道:「真是對不起了雲兄弟,都是因為我們才連累了你們。」雲劍道:「他們本來也打算你來抓詩姑娘的,而且都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說來我們都是彼此彼此,朱大哥又何必自責。」朱宇天道:「雲公子,你說的那是一個這麼樣的老婆婆?我們久居西域,或許知道一些。」雲劍等人聞言一喜,雲劍道:「這老婆婆武功很高,特別是輕功,而且她會一門奇特的武功,是手戴十根指甲,使起來似指非指,似爪非爪,很是厲害。」

朱宇天眉頭一皺,沉吟一會兒,道:「這莫不是十指斷魂爪?」

朱宇文臉色一變,道:「大哥,你不會說錯吧?」朱宇天道:「除了此爪法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武功。」他對雲劍道:「這爪法在西域也極為罕見,我師父他老人家當年便見過,也曾與我們說起,聽雲公子說來,倒是十九不離十了。」雲劍忙問道:「那朱大哥知道這種何門的武功嗎?」

朱宇天搖頭道:「師父也不知道,不過他說這是某位前輩的獨門武功,而那位前輩又似乎只在一個地方活動。」雲劍道:「那是什麼地方?」朱宇天苦笑懂啊:「西域如此廣大,怎麼知道?不過確切位置師父倒是說了,他當年也是在那裡遇到的,雖然知道,但那只是大概的,只怕找起來也不容易,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位前輩只怕也早已入土,而他的傳人也不一定就在那個地方,因此雲公子還是別抱太大的希望,我們儘力去找就是。」

雲劍點了點頭,道:「我曉得。那朱大哥就帶我們去那個地方罷。」陳佩之心情不佳,一路極少言語。司徒玉給趙婷知道自己目的後,見著她總是不禁尷尬,也很少和她說話,心中總是彆扭。趙婷心中卻是默默盤算,自己離西域近一日,就和雲劍在一起少一日,但云劍等人著急詩若雪安危,她自然不可任性胡為,一路上也是默認不語,患得患失。這幾日一路走來,都是沉默寂靜,也只有雲劍和朱宇文款款細談西域地理和風土人情。

這日來到茂州地界,已然離西域很近。但始終未見詩若雪蹤跡,雲塵也未趕來,雲劍心中始終難以安下。幾日正走在官道上,倒像是一隊騎馬眷游的少年書生。忽然旁邊塵土飛揚,疾馳過來兩匹駿馬,馬上兩位乘客神色英武,年紀輕輕但一看便知武功非凡,著實是一對少年英雄。那馬上兩人眼色划過雲劍等人,便匆匆騎馬而去。

陳佩之問道:「大哥,你可知這二人是誰?」雲劍搖了搖頭,回頭問道:「玉兒,你可知道?」司徒玉微微搖頭,卻不答話。雲劍心中一奇,卻也沒有再問。過了片刻功夫,又有人騎馬而來,這次是一個獨眼的老人,自己一人騎馬而來,眼睛卻看也不看雲劍幾人。司徒玉見他去遠,才低聲笑道:「雲公子,這老頭只有一隻眼,他不去看你你可不介意罷?」

雲劍微笑道:「這位前輩雖然是獨眼,但瞧得出武功很高,他的馬騎得很快,煙塵卻是很少,單這一點就足可瞧出他武功不凡。」司徒玉道:「這老頭我倒是認得,聽師傅說起過,這老頭並非什麼德高望重之人,而是一個獨腳大盜,師傅曾叮囑過我說不要去惹他……」雲劍插口微笑道:「你師父叮囑得好,你這脾氣要是遇著他,說不得就要說上么一兩句,之後麻煩便來了。」

司徒玉白了他一眼,續道:「他叫做金山蛟,外號叫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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