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萬劫神劍 上

陳佩之一咬牙,道:「詩姑娘,你快逃走,這谷中偌大,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想辦法出谷吧!」詩若雪搖頭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縱然我先逃走,他們對付完你後也不難找到我。」

陳佩之苦笑道:「那要如何?他們要抓的人是你啊。」詩若雪抬頭望著天,伸手接下一片雪花,道:「你瞧,這雪花多美。」陳佩之微微一嘆,道:「是啊,死之前還能看見如此美麗的雪花,倒也不枉此生了。」他原意是想說死之前還能在你身邊,死了也不枉此生。但是話到口邊,卻覺不妥,故而臨時改了。

熊冰道:「大哥,你在這兒看住他們,我下去對付他們便好。」熊炎道:「那姓詩的妮子武功忒地了得,你一個人行么?」熊冰指了指天,桀桀笑道:「你莫忘了,我練的是純陰的內功,這天時對我來說簡直好極了。」熊炎也笑道:「不錯,下手輕點,那妮子不能給打死了。」熊冰點了點頭,飛速躍下石頭,望詩若雪他們這邊來了。

陳佩之道:「詩姑娘,來不及了,你快走!」詩若雪搖頭道:「陳公子,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么?」陳佩之心道:「莫非,她是想與我同生共死?」想到這裡不禁痴呆。詩若雪道:「我們逃是逃不出去了,不過倒可以利用這場雪,看看能不能脫險。」

陳佩之啊了一聲,心中暗道慚愧,原來詩若雪早有打算。卻又不禁大失所望,問道:「要怎麼辦?」詩若雪道:「我是在北方長大,從小伴著雪,我練的雪花劍法在這種天氣下正能發揮奇效,介時你只要在旁護著我就行了。」

陳佩之遲疑道:「這……」叫他讓詩若雪去對付熊冰,他怎麼覺都不妥,心想要拼也該自己去才對,如何能叫詩若雪一介女子去拚命,自己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卻在旁護著?

詩若雪見陳佩之遲疑不決,心中微感不快,秀眉微皺,道:「陳公子,熊冰來了,你倒是決定呀?」陳佩之咬牙道:「不如我去好了。」詩若雪反問道:「你打得過他?」陳佩之道:「總之也不能讓你去冒險。」詩若雪淡淡道:「雲塵為人很坦蕩,做事絕不猶豫,這一點陳公子要好好學習才是。」

陳佩之聽她拿自己和雲塵比較,頓覺不爽,聞言說道:「好,不過你切莫勉強。」詩若雪點了點頭,陳佩之緩緩走開,站在一側。熊冰走了過來,見此情形,微微一愣,道:「你們兩個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詩若雪淡淡道:「我先來吧。」熊冰冷冷道:「也罷,你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我雖然不能打死你,卻可以打殘你。」詩若雪道:「廢話少說,接招吧。」足尖在雪山微微一點,身子飄然離去,衣袖飄渺間,真如仙女下凡。陳佩之暗暗嘆了口氣,手中緊緊握著短劍。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縱然拼了命,也絕不能讓詩姑娘受半點傷害!」

詩若雪長劍一刺,熊冰單掌一拍,盪開詩若雪軟劍。熊冰嘿嘿冷笑道:「在這種天氣和我打,簡直是自尋死路。」說著翻掌一推,一股寒氣驟然襲來,陳佩之站在旁邊都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心中更是擔憂詩若雪。

熊冰大施玄冰掌,周圍漸漸的裹上一陣淡淡的白色寒霜,陳佩之幾番想出手,但見詩若雪仍神色自若,似乎毫無影響,心中才放下心來。一晃十來招過去,熊冰見詩若雪毫無動搖,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暗道:「這不對呀!這妮子武功縱然再厲害,如今十幾招過去,怎麼還能抵擋得住我的天寒真氣?」

他卻不知詩若雪的內功是從小在冰雪裡練成的,她一面閃躲,一面暗運自家心法,將熊冰的天寒真氣化為己用,這一來熊冰非但用真氣傷不得她半分,反而讓詩若雪剩下了不少體力。但這也得是在這種飄雪極寒的時候才能夠發揮。詩若雪看得差不多,若是讓熊冰和熊炎起了疑心,兩人聯起手來的話自己萬沒有勝算。

熊冰一咬牙,全力催動真氣,落他掌處的雪花瞬間被真氣凍結,詩若雪也不敢再吸了,這種極寒的真氣已到體內,搞不好連經脈也給凍結。詩若雪深深一吸口氣,全力施展出雪花劍法。熊冰見她不躲避,乍然反擊,卻沒有被嚇到,反而心中一喜,他怕是詩若雪躲躲藏藏,到頭來自己耗費真氣。現下詩若雪敢來硬碰硬,他熊冰何懼之有?當下也猛然發招。

出手幾招還好,但過了幾招後,熊冰頓覺不對,自己手上和腳上不知何時被刮出一道道細細的血痕!熊冰這才嚇一跳,他怕的是暗器有毒,他自然不信詩若雪能用劍氣傷他,熊冰功力雖高,但卻也沒達到百毒不侵的境界,而這傷口雖淺,但卻半點疼痛都沒有,這讓熊冰越來越心驚,若是有感覺倒還好,畢竟是常理,但傷口不痛,往往便是中毒的癥狀。

熊冰正著急間,熊炎已遙遙趕來,陳佩之也是驚得呆了,他定睛一看,登時瞧出門道,暗暗嘆道:「這才是正宗的雪花劍法。」詩若雪出劍極快,她在劍尖上運足寒氣,一碰雪花,雪花立結,隨著詩若雪的劍勢,無數雪花向熊冰射來,換做是武功稍底的對手,只怕此時早已倒地。

陳佩之心知詩若雪此仗大有勝算,見熊炎趕來,急忙仗劍而上。詩若雪見狀,心中頓時一驚,她讓陳佩之在旁守住她,便是想放手一搏,使出一記絕技。這一招使出,本身命門大露,故而要叫陳佩之護著她。她這麼做,自然是想先除掉熊冰,如此一來,只剩下熊炎一人,兩人脫險幾率自然增大,但陳佩之不解其中道理,以為詩若雪一人便可以對付得了熊冰,自己反倒去對付熊炎,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詩若雪暗嘆一聲,她功力不夠,這種雪花劍法無法使久,到頭來最終還是給熊冰勝了。這已是詩若雪最後的壓箱絕技,錯過了這個好機會,要想再對付熊冰便千難萬難了。陳佩之兀自不知,手中短劍齊齊飛出,熊炎怒道:「不知死活!」雙手運足地熱真氣,伸爪抓住陳佩之雙劍。雪花落在劍身上,立即被嗤的一聲融化掉。化成了一陣白煙。

陳佩之倒抽了一口涼氣,回頭一顧,詩若雪已落了下風,詩若雪內力消耗不小,使不出正宗的雪花劍法了。陳佩之暗道:「詩姑娘要我為她護著,如今她已入險境,都怪我!」正思緒間,猛聽得熊炎怒喝一聲,陳佩之被他拉了過去。熊炎丟開短劍,猛然推出雙掌,陳佩之若是被打個正著,只怕不死也得大傷。

陳佩之深吸一口氣,凌空翻了個身,雙足迎上了熊炎的雙掌,陳佩之只覺一股熱氣頓時從腳底直射而來,不禁張口叫了聲,餘光只見詩若雪也被熊冰逼到了絕境,她雖然仗著絕頂的輕功避過一招,但熊冰這另一掌卻萬萬避不得。

見詩若雪遇險,陳佩之也不知是哪來的氣力,猛然嘶嘯一聲,雙腳借力一躍,在空中連連翻了三個跟頭,撲向熊冰。熊冰聞得風聲,心中一驚,急忙回頭一顧,只見陳佩之大喝一聲,飛出一指,一道氣劍劃破長空,嗤的一聲在熊冰脖子划了道血痕。

熊冰瞳孔收縮,被嚇得不輕,詩若雪卻趁機反出一劍,啵的聲插在熊冰的肩頭,還是他反應過來,否則這一劍便插在心臟了!熊冰面目猙獰,睜目怒吼,已起了殺機,不顧肩上傷勢,猛出一掌,拍向詩若雪胸口。陳佩之一個倒栽蔥,落在他們之間,正擋住了熊冰這一掌。

熊冰盛怒之下,這一掌力道足以開碑裂石,將兩人遠遠彈了出去,連肩上的劍也順道拔掉。熊炎撲了過來,扶住熊冰道:「弟弟,你怎麼了?」熊冰咬牙道:「殺!將他們都殺死!」熊炎道:「好,不過那妮子可殺不得,待我將她抓來折磨,以解你心頭之恨!」熊冰點了點頭,急忙封住肩頭的幾個穴道,坐下調息。

陳佩之被這一掌拍得只覺斗轉星移,昏天暗地,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他此時正壓在詩若雪身上,想要移開,但身子卻沉重無比,詩若雪嚶嚀一聲,醒了醒神,見陳佩之一動不動,當即嚇了一跳,急忙問道:「陳公子,你怎麼樣了?」

「怎麼樣?他要死了!」熊炎殺氣騰騰的走了過來,舉起掌,準備一掌斃了陳佩之。正在此時,在山谷中忽然響起一陣嘯聲,這嘯聲忽遠忽近,忽長忽短,顯得發聲者內力不凡。

熊炎臉色變了變,他自然知道武林中的禁忌,一些歸隱的武林前輩最忌別讓來打擾,更忌別人在自己歸隱之地殺人。熊炎不禁遲疑,聽這嘯聲,顯然此人內力渾厚至極,有這等深厚內力的人是萬惹不起的,就在他猶豫下手之際,詩若雪忽然捲起一把雪,摻雜著飛雪神針灑向熊炎。

熊炎一驚,急忙側身避開,而詩若雪帶起陳佩之,卻想山谷一側逃去。熊炎正要追去,卻聽得噗的一聲,熊冰突然大吐了口血,原來他在恢複功力時,被這嘯聲干擾,引得體內氣息混亂,反而加重了傷勢。熊炎看了看漸漸走遠的詩若雪兩人,道:「反正我們守在山谷口,諒你們也逃不出去!」當下扶起熊冰,道:「弟弟,我們找個地方療傷要緊。」熊冰點了點頭,低聲道:「谷內的這個人我們惹不起。」熊炎點了點頭。

詩若雪帶著陳佩之四處亂走,在山谷側面找到一處隱瞞的洞口,詩若雪撿了幾顆石頭,仍了進去,見裡面沒有反應,才扶著陳佩之走進去。洞內不深,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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