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海南三神 上

詩若雪澀聲喊道:「鈺兒!鈺兒!」司徒玉抱住詩若雪,安慰她道:「若雪姐,你別傷心,白鈺他一定沒事的。」詩若雪泣道:「你怎麼知道?」司徒玉道:「你看那張天鳳是像要自殺的人么?何況他想自殺,要找個同歸於盡的人也必定是雲劍呀,他何必找一個不相干的人陪他一起死?你沒看他來時是從懸崖上飛來的嗎,他如此跳下去,以他的輕功自然不會那麼容易死。所以若雪姐你別傷心,白鈺他不會有事的。」詩若雪聽得有理,點了點頭,也收住了淚水。道:「但他要走為什麼要抓走一人呢?」司徒玉一時語塞,她也不知道。慧圓緩緩道:「其實他和老衲對了一掌時,已被老衲用大力金剛掌力震傷,他要抓走一人,自然是要要挾那人帶他回西域,因此回到西域前白施主一定不會有事。」雲劍受了張天鳳一掌,內息滾動不止,難受至極,突覺一股渾厚的內力輸入自己體內,聽得一個人道:「快些運功調息。」雲劍一凜,急忙暗運經脈周轉之法。待到調息完畢,回身一看,卻不見那人。他只道是慧圓,但慧圓卻在司徒玉那裡,心中微微一愣,暗暗思憶,只記得那人聲音頗為年輕,雲劍轉身問道:「賢弟,你可知剛才是誰幫我運功療傷的?」陳佩之搖了搖頭,忽地兩行淚水滾落,哭道:「爹爹不行了!」雲劍大吃一驚,急忙沖了過去,只見陳洛已奄奄一息,轉眼便要不行。雲劍抓住陳洛的手,喊道:「叔叔!」陳洛嘴唇微張,弱聲道:「劍兒,佩之以後就讓你照顧了……」雲劍含著眼淚點了點頭,自林秋與張婷婷父女死後,他一直把陳洛當做自己的親人,眼下這個親人也要長辭,他心中悲痛實不在陳佩之之下。

雲劍見陳洛口張不合,知道他還有話要說,便急忙暗輸一股內力進去。陳洛緩了口氣,道:「佩之,你答應我一件事,就是以後不準去找張天鳳報仇。爹不是怕你被殺,而是我們之間的仇恨已經消解,我不願你再多添新仇。你,你切記住!」陳佩之搖了搖頭,咬牙道:「爹爹你本來就沒有錯,為何就該被他殺死?我,我一定要練成萬劫神劍,為爹爹報仇!」陳洛聞言一陣劇咳,道:「其實,其實這件事你爹我也有錯在身,張天鳳以前雖然性情有些冷漠,但卻是極愛你娘,他們有婚約在先,我卻強插一手,你娘和我私奔,卻氣死了養你娘的楊公二老。」陳佩之啊的一聲,陳洛又道:「至此以後,張天鳳的性情便大變,變得心狠手辣,也正是因為此事。我一直愧疚於心,又無力挽回你娘性命,所以我死了也是心甘情願,絕無怨恨。你若再要去報仇,我,我死也不會瞑目的!」他說道最後一句話,雙目一睜,就此死去。陳佩之抱住陳洛,放聲痛哭。慧圓走了過來,道一聲阿彌陀佛,說:「陳公子,請節哀順變吧,老衲為陳施主禱告祈靈,讓陳施主永登極樂。」雲劍輕輕扶起陳佩之,慧圓為陳洛念了一段佛經,陳佩之道:「大師,這裡離江陵還有一段路程,我想將我爹火葬後,帶回江陵與我娘葬在一起。」慧圓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老衲便為你做法事吧。」陳佩之拜道:「多謝大師!」慧圓扶他起來,招來隨行弟子,為陳洛做完法事後,便將他火葬,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火,眾人都默默的注視,直到葬禮結束。

黃觀主走了出來,這刀劍大會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刀劍大會要不要繼續,何況詩萬里還未見蹤跡,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來。當下道:「諸位英雄,昔年四俠劍的北劍陳洛已然長辭,貧道甚表哀悼,刀王還未抉擇出來,轉眼劍王的比賽即將來臨。不知道各位有何意見,這大會要不要照常延遲下去?」他自己拿不定注意,便讓眾人意見,眾人聞言都是一陣沉默,發生了這等事,誰也不好說。雲劍扶著陳佩之走了回去,詩若雪聽了慧圓之言,本想即刻去找白鈺,若是一出中原,要找到白鈺便千難萬難了,但父親還未到來,她卻如何走得開,素來淡定的她,此時也不禁有些著急。司徒玉道:「好姐姐,你別著急,等大會一過,若是詩叔叔沒來的話,那我和你一起去西域找白鈺好么?」詩若雪握住司徒玉的手,道:「司徒妹子,真不知如何謝你。」司徒玉笑道:「我們姐妹一場,何須謝字,你也不必擔心到時救不回白鈺,我一去的話,這個獃子也自然會跟上。」說著眼含笑意睨了雲劍一眼,雲劍微微一笑,道:「我父親和白公子的父親同是四俠劍,說來頗有淵源,自然不會見死不救,何況,我胸口那一劍還沒還張天鳳,哪能如此便宜他?」司徒玉聞言急忙一瞥雲劍胸口傷處,卻見血早已凝固,但卻留下一片紅跡,極為難看。詩若雪輕輕道:「多謝雲公子。」雲劍笑道:「不客氣!」陳佩之一遲疑,也終於道:「既然大哥要去,那我也自然會去,張天鳳殺了我爹爹,這筆仇我一定會報的。」司徒玉拍手笑道:「你瞧,這不都好了么?」忽聽得一聲輕斥:「玉兒!你哪能如此胡鬧!」司徒玉聞言嚇了一跳,回頭望去,只見絕緣嚴厲地看著自己。司徒玉低聲道:「師父,我總不能丟下若雪姐自己一人去找白鈺和詩叔叔吧?」絕緣走了過來,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傻孩子,我不是說你不能和若雪去,我是說,這裡是刀劍大會,多少英雄豪傑在此,你一個姑娘家扮作男孩子也罷了,如此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

司徒玉一吐舌頭,低聲笑道:「徒兒以後不敢了。」絕緣走上幾步,拉著詩若雪的手,道:「若雪,玉兒這孩子沒什麼正經,一路上你給我好好看看她。」詩若雪笑道:「是,師太。」陳佩之遙望著高山,一下子便失去了兩個至親之人,自己愛慕之人又在為別人擔心涕淚,心中實在非一般難受,不禁低聲吟道:「萬里碧空繁星璨,江天明月獨一人。」雲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賢弟並非一人,還有我們這些好朋友!」陳佩之點了點頭。黃觀主見無人應答,把頭轉向慧圓,慧圓道:「這刀劍大會年年都該有個結果,否則今宵中秋慶賀又有誰來?」黃觀主點了點頭,道:「好!刀劍大會重新開始!」他說重新開始,那是因為吳英豪被風天行橫插搗亂,而風天行又已走入,自然作算不得。「哈哈哈!」忽地聞得一聲尖銳的笑聲,眾人心中均想:「今年刀劍大會真是一個多事之秋。」雲劍等人聞聲望去,只見三個人遙遙的從樹梢上飛來,眾人看得都是一驚,待得走進之時,方才明白,原來這三人是站在竹尖上,讓人抬著過來的。只見三個壯漢每人手中均握住一根粗壯的竹子,在竹子頂端各自立著一人,這三人在竹子上迎風而立,端的是瀟洒自若。這固然是靠著那三個壯漢之力,但這三人要站在竹尖上,卻非要有絕頂的輕功所不可。黃觀主眉頭一皺,拱手道:「請問各位是誰?到此為何?」他只道又是明教之人,語氣頗為不善。中間那人也拱手還禮,道:「我們海南三神今日特來拜會,想來領教中原的刀王和劍王,還有槍王。」黃觀主奇道:「海南三神?」中間那人答道:「不錯,在下劍神謝南雁。」一指左首的男子道:「這位是我二師弟刀神羽飛。」指著右首的男子道:「這位是我三師弟槍神王聚英。我們海南三神拜會中原各位武林英雄豪傑。」說著和王聚英齊齊拱了拱手,但羽飛卻只是冷冷一瞥,毫無作禮之態。

黃觀主呆了呆,道:「你說你們是海南三神,那你們的師父可是誰?」王聚英笑道:「我們的師父便是與你們中原三絕劍齊名的海外一劍謝非煙,也就是我大師兄的父親。」眾人聞言都是一驚一呆,剛走了個劍魔,又來了三個劍神之徒。羽飛冷冷道:「刀王是誰?出來,我要和他比試比試。」吳英豪怒道:「你也佩和我師父比試?」他聽羽飛口氣全無敬意,像是指喚小輩一樣,不由得怒氣沖胸。羽飛冷笑道:「我堂堂刀神,與他一介刀王比試算是給足了他面子了。」他此言一出,眾人無不變色。洪通海大怒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如此不把我們中原武林的刀王放在眼裡!」羽飛眼光森然一瞥洪通海,忽地左手揚起,只見刀光一閃,隨即聽得洪通海一聲慘叫,一條臂膀隨著飛起。劉一名驚道:「大哥!」急忙扶住他。柳有風大怒,左手一揮,登時射出一把銀針,他雖是使扇子出名,但暗器也有一手。羽飛衣袖一拂,那些銀針登時消失無形。眾人見他在竹尖上出刀斬人,本就已驚奇不已,再見他收銀針的手法,更是驚嘆。謝南雁皺眉道:「不是跟你說了么,不要隨便惹事,我們來此不過是為了要證明我們海南佛陀派的武功要比中原的武功強而已,你又何必出手傷人。」他輕描淡寫的說,眾人聞言都心頭一凜,羽飛冷冷道:「誰敢對我不敬,我就要誰的命,我砍他一條手臂算是留情的了。」劉一名大怒,雲劍已趕了過來,給洪通海療傷。慧圓走上幾步,緩緩說道:「原來謝非煙施主是佛陀派的,也難怪你們會無量渡劫。」黃觀主雖然對中原的武功甚為熟悉,但對這海外的武功卻是聞所未聞,當下問道:「大師,什麼是無量渡劫?」慧圓道:「無量渡劫是南海佛教的秘傳武功,據說是當年觀世音菩薩的手抄本,無量即指本性,渡劫乃是度過劫難,這套武功便是一使出來便能讓自己度過劫難,故稱作無量渡劫,向來是禪宗的至寶。」

眾人一經慧圓講解,方才明白,原來這三人也是佛門的弟子。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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