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再遇仇敵 下

虎猛急忙還禮道:「丘大哥言重了!在下僻居鄉野,自以為刀法了絕,哪知……唉!」說罷一聲長嘆。丘不仁道:「莫非是虎兄弟在刀法上敗給了人,卻是何人有此能耐?」虎猛嘆道:「不錯!在下無能,在昨日敗給了刀王的弟子吳英豪。」丘不仁撫須微笑道:「人家的刀王的高足,虎兄弟敗了也不丟臉。」虎猛心頭有氣,暗道:「刀王的高足便又如何?」但卻終究不好發作,只得忍了下來。當下幾人說了些客套話,便都坐了下來,虎猛和李鈺城仍是坐下下首,丘不仁則坐在他們之上,卻只有葉超風一人獨坐上首,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李鈺城把萬戒和尚的事給丘不仁和葉超風說了,丘不仁推敲了幾番卻不出結果。李鈺城道:「看來只得等萬戒大師回來後再作問他。」葉超風冷笑道:「一個臭和尚有什麼了不起的?何值得如此關心!」李鈺城幾番受葉超風奚落,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本不小,以晚輩自居,自以為已受辱,如今再聽得葉超風冷嘲熱諷。他再好的修養也不禁要發作,當下冷冷道:「就只怕是前輩的武功還自不及萬戒大師!」

葉超風大怒,道:「一個小小的萬法寺和尚有什麼厲害的?膽敢和老夫相提並論!」李鈺城忽地哈哈一笑,葉超風怒道:「有什麼好笑的?」李鈺城道:「前輩可知道修羅人君古開山這號人物么?」葉超風道:「你當我是無知小孩?這古開山乃是一個橫行一時的大魔頭,但卻在二十年前銷聲匿跡,從此不現江湖。」李鈺城道:「前輩在二十年前武功與之誰更高?」葉超風沉吟少許,道:「當時他的百劫神掌幾乎無人能接,我武功稍為不及他,但他卻也休想殺得了我!」虎猛忽道:「不錯,前輩輕功之高,乃是和清風道長並肩天下的,縱然武功不及古開山,但古開山卻也是殺不了前輩的。」葉超風頷首點了點頭,眼中頗為讚許。李鈺城道:「輕功的我不知道,但武功的我卻是知道。古開山當年並不是銷聲匿跡,而是給人殺死的。」葉超風一怔,道:「被人殺死的?那卻是誰?」李鈺城道:「二十年前,在揚州的道上,那個橫行一時的大魔頭修羅人君古開山便是給當今的萬法寺主持萬戒大師用金剛石指給殺了的!」眾人聞言皆是一驚,葉超風方知他說這番話是在說自己武功不及萬戒。暗自忖道:「如若是古開山真的是死在萬戒和尚手下,那我的確是不及他。」但他為人狂傲慣了,如何能輸得下這個面子?當下冷冷道:「如此說來,那老夫他日可得好好請教一下。不過話又說回來,李公子怎麼會知道此事?這事江湖上沒人知道,只有李公子知道,是否有些蹊蹺?」言下之意便是不大相信李鈺城說的話。李鈺城道:「那年我正是落榜之際,他傷心失落下正要回家鄉,恰巧便在那揚州道上看見了這場曠世之戰。之後我便決心棄文從武,到海外學得一身本領回來!如果前輩還是不信,盡可去問萬戒大師,不過大師為人低調,只怕早已是忘懷了!」話到最後,頗有暗諷意味。葉超風冷哼一聲,不再作答。虎猛陪笑道:「真是奇怪,周大總管和木公子為什麼還沒來?」雲劍和司徒玉不禁對望一眼,想起那日在林子的情景,暗道:「他們果然都是一夥的,而且都與這位木公子有關!」葉超風聞言說道:「周大總管?那是什麼一號人物?老夫沒聽說過!」虎猛微微一笑,道:「葉前輩剛從西域回來,自然不知這位周大總管是何人,況且他早也為人總管,極少在江湖上露面,人們也就淡忘了他。不過,相信他的外號葉前輩想必是不會陌生。他便是二十年前名滿天下的大摔碑手周全清!」

葉超風啊了一聲,顯是頗為吃驚,道:「原來是他!他到底是作了誰家的總管?」虎猛笑道:「木家的總管!」葉超風立即會意,不再言語。司徒玉和雲劍正聽到緊要關頭,但他們卻突然住口不說,不由得心癢難搔。虎猛又道:「聽總管說,今晚會帶一位武功可數的大人物來!」葉超風又不禁自傲起來,冷冷一哂道:「什麼樣的人物,有這麼神么?」虎猛微微一笑,道:「葉前輩近十年可曾在江湖聽聞過血刀手雁北天這一人?」雲劍心頭一震,腦里一片空白,心頭無形重了許多。這些日子來日夜都想手刃的仇人今晚便會見著!丘不仁臉色頓時驟變,想起血光崖一事。雁北天並未見過丘不仁,事後也未去找他,但丘不仁當日在血光崖上見識過他的厲害,卻總是以為雁北天見過他,而且想要殺人滅口。故而一直不敢在江湖上拋頭露臉。這事一晃便是十七年,如今卻又不禁舊事復燃,心頭七上八下,雜亂如麻。葉超風一怔,道:「今晚要來的人便是他么?」虎猛道:「不錯,時候也快到了,我們再稍等片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但聽得門口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廳中人都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只有葉超風還高高在坐。但聞第一聲腳步聲還自細微,第二聲卻便已來到門外,端的是行走如風。雲劍臉色陰晴不定,殺害父母的仇人便能親眼見到了!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只見廳門出現兩道黑影,雲劍心中一怔:「那木公子和周全清,加上雁北天,應該是有三人才對!怎麼只有兩人?」他伏在屋檐上,卻見不著門口情形,心中暗暗焦急若是雁北天不來怎麼辦!只聽得李鈺城拱手道:「周大總管,快請進!這位便是江湖人稱血刀手的雁北天雁大哥么?小弟李鈺城久仰了!」他害怕對方不知自己姓名,居然自報家門。虎猛也道:「久仰雁大哥威名,今日一見不同凡響!」雁北天緩緩走了進來,雲劍眼睛睜大,只見一個身披黑色大馬褂,臉色黝黑,滿臉胡腮的魁梧男子走了進來,他眼中彷彿永遠帶著一絲沉沉的悲傷。而另一個卻是在林子里遇見過的那個周大總管周全清。雁北天道:「各位威名雁某也是久聞,幸會幸會!」當下幾人客套了幾句,李鈺城問道:「怎麼?只有二位前來?木公子呢?」周全清道:「木公子剛還有事來不了,他說今晚會議取消,待他日再來重開,希望到時各位賞臉才是。」

虎猛三人忙道:「當然!木公子的話,我們莫敢不從!」雁北天自入廳中,從未正眼一見葉超風,彷彿當他不存在般。周全清道:「原來是葉前輩,今日你能賞臉來此,當真是萬感榮幸。」葉超風冷冷道:「只怕有人不怎麼覺得,你說是不?雁北天。」雁北天微微一笑,頭也不轉過去看他,道:「或許吧!」葉超風心中暗怒,當下嘿嘿冷笑數聲,道:「閣下號稱血刀手,武藝深得鬼谷真傳,不過聽說閣下本是六合派的人,劍仙徐蕭之徒,卻為何拜到鬼谷門下?」雁北天臉色數變,忽地微笑道:「這個尊駕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葉超風道:「哦?為什麼?」雁北天緩緩道:「只因這件事只有死人才知道!」葉超風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麼?原來只是無稽之談……」他話猶未完,忽地椅子瞬時爆開,但葉超風輕功確有過人之處,就在椅子震斷之際,人已迅速躍起,落在地上。竟無人看得清他的身手。雁北天贊道:「好功夫!」葉超風又驚又怒,無人看出得他的手法。葉超風怒道:「你來伸量我來著!」說著一掌拍向雁北天。雁北天哈哈一笑,身子飄開,只見他的左腳所站之處,赫然深了半寸。眾人心中一震,原來他的用借物傳功之法來震斷葉超風坐的椅子。這道理雖然易淺,但這份功夫卻是極為不易。

雲劍心頭一震,暗道:「他武功如此高強,我卻是幾時能報此仇!」雁北天低頭看了看,道:「看來周大總管邀請的不止我們。」周全清奇道:「沒有啊!」雲劍心中一寒,忽地拉起司徒玉的手,身子頓時飛起,往後山奔去。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雁北天從屋頂沖了出來,追了上去。葉超風在廳中已有些時候,竟無人知覺有人伏在屋頂,不禁都大失臉面。葉超風吼了一聲,撞破屋頂也追了出去。雲劍和司徒玉盡往偏僻崎嶇的地方逃去,雁北天連人也未見清楚,一時更難追上。司徒玉喘息道:「雲郎,你怎麼知道雁北天發現了我們?」雲劍回頭一顧,見雁北天還未追來,道:「因為他看見了投在地上的月光,想必是躲避葉超風那一掌時無意看見的,故此他才又去看了一次地面,確認是否真的有人在屋頂偷看。」司徒玉道:「那他為何不直接抬頭看我們?」雲劍笑道:「傻瓜,他若是抬頭看的話,我們不早溜了,他這樣做是為了不引起我們的注意。」司徒玉一想有理,笑道:「不過他萬料不到你卻比他想的還要聰明,終究還是讓我們逃了!」她話剛說完,只聽得雁北天冷然道:「你們逃不掉的,還是乖乖就擒吧!」司徒玉大驚失色,回首道:「雲郎,他追上來了!」雲劍道:「莫怕,他還追不到我們,他只是用內力將聲音傳了過來而已,並未追得上我們,不過他內力如此渾厚,終究是要給他追上的!」司徒玉道:「那怎麼辦?」雲劍道:「現下之計便是你我兩人分別逃走,你往東回家去,我往其他地方逃,刀劍大會之時再見!」司徒玉急道:「不行,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想引開他們,將事自己全包了,我才會不同意呢!」雲劍急道:「大仇未報我決計不會死的,你放心好了,與其一起互相牽累被一網打盡,倒不如分開來機會反而大些。玉兒!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都要聽我的話,否則我們就此一刀兩斷!」說罷不容司徒玉再說,將她的嬌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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