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意外驚變 上

林劍心情暢快之極,一路上的野花彷彿都是為著他而開的。此時日已過中,陽光透過林間的枝葉灑在地上,留作些斑斑光影。林中明暗有別,錯落有致,當真是一副醉人的美景。林劍看著這些美景,心中忽地想起張婷婷臨別時交給他的一個香囊,上面綉著一對鴛鴦,圖上還留著線頭,想來是近來匆匆完成的。林劍微微一笑,心想道:「婷妹武功不錯,不想竟還會這閨中之活。」這香囊工藝一般,想來是張婷婷不常做的緣故,但林劍卻惜之如珍寶。他拿著湊在鼻子邊上聞一聞,他打開香囊一看,但見裡面有張紙,林劍取出來,只見上面寫著一首釵頭鳳詞:「恰遇初,識如故,閨心猶似系蛛戶。不嫌前,風雨共。奴作文君,夫當相如,負,負,負。春意闌,暗香囊,莫為兒女當自強。鴛鴦譜,鳳求凰。白首山盟,月老情牽,渡,渡,渡。」林劍心中歡喜之極,想道:「不想婷妹也頗懂詩文。」他心中邊走邊想著也要似陸遊與唐婉般回詞一首。他卻沒有想到,陸遊與唐婉是有緣無份的悲傷愛情。

林劍摸了摸酒葫蘆,想道:「我先上村子給爺爺買一葫蘆酒,這些日子來他沒有酒葫蘆真不知是如何過的。」當下轉了方向,改走向村子裡的道。林劍走到村子,一些攤戶正準備收攤回家。林劍走進一家酒店,將葫蘆往櫃檯一放,說道:「老闆,給我滿上。」從櫃檯下起來了一位滿身肥肉的中年男子,瞧他一身發福的樣子想來便的此間老闆。那老闆說道:「小夥子,要什麼酒?」林劍眉頭微皺,道:「什麼酒?酒還有什麼區別的嗎?」那老闆臉上的肥肉一抖,笑道:「那當然有啦,像好酒就得好幾百兩一斤,劣酒幾文錢便也有得喝。」林劍道:「那你給我爺爺喝的酒吧。」那老闆一怔,道:「你爺爺平時喝的是什麼酒?」林劍道:「我也不知道。」那老闆微一思索,道:「你爺爺是誰?」林劍道:「我爺爺叫做林秋。」那老闆一拍手掌,道:「原來是林秋,咦,我怎不知道他還有個孫子。」他邊和林劍聊一邊已開始裝酒,林秋常在他這兒打酒,他自是知曉。林劍道:「我是爺爺抱來養的……」那老闆哦了一聲,把酒葫蘆遞給林劍,道:「給,小夥子,已經裝滿了。」林劍接過酒葫蘆,問道:「謝謝老闆,這個要多少錢?」那老闆道:「收你十文錢便好了。」林劍從懷中掏出錢來,還給那老闆,便起身回家。

林劍走出村子,卻未向村道上走去,而是走向村旁的一條小路,這條路是通往林劍家後面那個池塘的,是條捷徑。林劍打完酒,心中想快點與林秋相見,故而改走了這條小路。林劍施展開輕功,縱起縱落沒過多少功夫便已到了池塘。林劍急匆匆的奔入屋內,闖開門沖了進去,喊道:「爺爺!我回來了!」待他看到屋中景象後,一股涼意直透心底。只見屋裡凌亂不堪,東西被人翻滾得到處都是,林劍吃驚的走了進來,只見林秋正躺在廚房邊,一動不動。林劍心頭大駭,撲過去抱起林秋,晃著他的身子喊道:「爺爺!爺爺!」但林秋卻沒有回應,他已經永遠無法再出口了。林劍霎時只覺得靈魂被抽空了一般,腦里一片空白,小時候與爺爺在一起的溫馨場面似電影般映過,突然間便覺得真是人生若大夢,由來一場空。幸福隨時都可能被命運奪走。林劍擦了擦眼淚,他見林秋後背的衣衫破裂,顯然是被人用深厚的內力震的,林劍心頭划過一個念頭:「莫非是李鈺城!他因為和我結仇才殺了爺爺!」林劍抱起爺爺,走出屋子,屋子旁的田地上還插著鋤頭,想著爺爺早上還在辛苦勞作,而如今卻已魂歸天外,當真是心如刀割,萬般難受。

林劍用鋤頭挖開一個墳坑,將裹著草席的林秋埋了進去,用木板給林秋立一個碑,他咬破手指,在木碑上書寫著:爺爺林秋之墓,不孝孫林劍立。林劍將林秋埋葬好,取出劍走出屋門,他見田地上還留著剛印下不久的腳印,而林秋身體還未冷,便說明殺害林秋的人正去不遠。林劍手握緊長劍,隨著腳印尋了上去。林劍跑開半里路,在一片草叢中隱約聽得人聲,林劍心頭一凜,悄步靠了近去。林劍躲在樹後,暗暗探頭一看,只見空地上圍坐著一群人,坐在單首的赫然便是李鈺城,在其身旁還有一位面扎鬍鬚的漢子,目光森寒,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曾氏兄弟也均在場。林劍見那目露殺氣的漢子,心想此人定是虎猛,卻不知他們在此處作何,莫非與爺爺的死有甚關聯。只聽得李鈺城道:「當真的奇怪,那老頭應該便是那小子的爺爺,卻怎會在他家找不到劍譜?」林劍心頭一震,雙手顫抖,緊緊握住長劍。虎猛沉聲道:「李兄可知那小子的來頭?」李鈺城沉吟道:「他應該是劍宮成的傳人,但內力卻似乎是崑崙派的北斗神功。」虎猛驚道:「北斗神功?這小子是崑崙派的人?」

李鈺城道:「不然,崑崙派一來遠居西域,二來門下戒律森嚴,是不準弟子這樣與江湖人隨便結交結仇的,何況那小子也半點不像崑崙派的人,除了那北斗神功,崑崙派的其他武功他一概不會。」虎猛道:「也有可能是他隱藏自家武功。」李鈺城搖頭道:「沒這個必要,一來崑崙派的北斗神功與中原內功差異甚大,不難認出。二來在當時那種生死關頭,他不可能還要隱藏自身武功,以免暴露。」林劍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大哥不教我其他崑崙派的武功,僅會北斗神功,也與崑崙派扯不上關聯。」虎猛道:「那他既非是崑崙派的,卻又怎麼會北斗神功,這門功夫向來是被崑崙派奉為至寶,是不可能輕易傳授外人的。」李鈺城道:「北斗神功自清月上人創始來,練成者極少,但會的人卻不少。現在崑崙派雖只有崑崙不敗王道夫練成而已,但那崑崙一劍白不傲、崑崙神掌蔣不通也均會此功夫,他們門下弟二代弟子也均有所學,因此那小子會此功夫並不稀奇。」

虎猛道:「你是說……」李鈺城介面道:「不錯,這很可能是崑崙派某一代的弟子流傳到外的,而這小子卻剛好學到。」虎猛點頭道:「李兄分析的很是徹底。但不管怎樣,我是絕不會放過這小子的,我要將他千刀萬剮來為我兒報仇!」李鈺城道:「若是能找得到那劍譜便更好,到時要殺這小子便易如反掌。」虎猛冷冷道:「原來李兄一番功夫全是在打那劍譜的注意。」李鈺城陰笑道:「不錯,我生平最厲害的便是劍法和輕功,那小子只是仗著那劍法的奇妙才如此猖狂,論真實功力他萬不及我。若是我練了那劍法,嘿嘿!」他說到最後只是不住冷笑,但旁人自也明白他的意思。林劍胸口欲爆,暗道:「原來你們是為了蕭雁劍法才殺死我的爺爺,我,我絕饒不了你們!」曾平泰忽道:「李兄,你見多識廣,可知那巴天商是死於何人之手,莫非是那小子?」李鈺城搖了搖頭,道:「巴天商一劍斃命,那小子還沒這個難耐,能一劍便殺死巴天商。」曾平泰問道:「那會是誰?」李鈺城嘆道:「搞不好便是萬劫山莊的莊主,北劍陳洛!」曾平泰吃了一驚,道:「萬劫庄?但萬劫庄向來都不會插手我們是事,陳洛為人也極為克己,不會輕易出手來挑咱虎山寨的梁子的。」虎猛道:「曾兄弟說得有理,何況那陳洛也不一定能有怎麼好的本事。」李鈺城道:「你可知萬劫山莊有一部天下聞名的第一神劍?」曾平泰道:「這個當然知道,那便是萬劫神劍。但這部劍法相傳古往今來不是只有陳光復練成的嗎?」李鈺城道:「沒錯,但你若認為萬劫庄只有萬劫神劍厲害便大錯特錯了,萬劫庄的袖裡乾坤劍、天罡正氣劍,百里落梅劍等都是聞名一時的上乘劍法。陳洛要殺巴天商有得是本事,何況那陳洛聽說今年來已窺得萬劫神劍的門道,只怕已有小成了。」

曾平泰道:「那,那該怎麼辦?」虎猛厲聲道:「不管是萬劫庄還是萬獸庄,只要和我作對我全不會放過!」林劍熱血上涌,揚眉一豎,怒聲喝道:「還我爺爺命來!」喝聲中從樹後躍了出來,他早已忘卻了張明遙臨別時的交代。虎猛等都吃了一驚,李鈺城驚道:「虎兄,正是此人。就是這小子害死了貴公子!」虎猛喝道:「便是你殺我兒的!」林劍怒道:「不錯!現在是來取你狗命來的!」虎猛勃然大怒,一把鋼刀晃的在手,林劍絲毫不遜,虎猛刀剛握手,林劍一劍已刺來。虎猛心中一凜,暗道:「這小子出手好快啊。」鋼刀一個畫圓,自下而上撩向林劍,林劍見他一上來便使陰招,心中更是大怒。一招「白鳳棲松」長劍劍頭往下一壓,劍尖點向虎猛頭頂百會穴。虎猛未曾見過如此怪異的劍法,不由得一怔,當下一招「倒拔楊柳」擋開來劍,隨即鋼刀一進,刺向林劍小腹。林劍心道:「大叔曾與我說過,虎家刀法是以圓為守,以直為進。照這樣看來,他使的是進刀式了。」林劍腳下滑開,長劍一東一西,分刺虎猛兩肋。虎猛身子轉動,鋼刀不住畫圓,連連解了兩劍。林劍心道:「果然不錯。當時大叔說到要破解虎家刀法,還特意教了我三招。」心念至此,便想來試一試。

只見虎猛一招「虎鼓瑟兮」刀勢兇悍,一招斬來風聲呼嘯,當真如虎咆哮。林劍劍勢一轉,長劍貼緊虎猛鋼刀,接著將長劍轉交左手,右手成掌一拍,往虎猛肩頭按去。虎猛左手一搗林劍手肘,想化解此掌。不料林劍此掌乃是虛招,他突然彈腿一踢,虎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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