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已經坐在了雲易的對面。
房間里很安靜，先前四面八方傳來的嬌吟聲，和男人的喘息聲不知何時已安然寂靜。
小陳並沒有關注這些，他在向雲總彙報著這些年……
「當年，年節過後，您沒有回來，木總又身陷囫圇，當時公司的情況不太好，娛樂圈裡也是流言紛紛……」
雲易默默抽著煙，聽著小陳講述了起了，他空缺的這五年，世界到底有著怎樣的變化。
而開頭便是從他離開說起，他默默聽著輝煌當時的困境，聽著穆琳的成長。
他腦海里回憶著在他眼裡嬌弱，經不得風吹雨打的愛人！
他幾乎可以想像，當時面對這些困難，她無助的迷茫模樣……
「當時真的很困難……她獨自去了廣電，出來的時候……」小陳說起了當日穆琳出來時的沮喪模樣。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他口中的穆琳，變得凄慘，可憐，隨處被人欺負，讓人一聽便心生憐憫。
「廣電？」雲易沙啞的聲音，輕聲念叨。
然而這語氣去令小陳渾身發冷，但他卻不驚反喜，他可以確定雲總心中，穆琳的地位依然如故，不，應該說早已與日俱增。
他的確大膽的玩了心眼。
五年啊，他怎能確定一個男人的心會有怎樣的變化，而他又太清楚，不管穆琳如今如何，最終最強勢的依然是這一位。
他靠著穆琳走到了今天的地位，說實話，已經不論是利益還是情感，都已經綁在了一起，他當然不希望有朝一日穆琳會落魄！
對姚晴，他在生命危機之時，將她毫不猶豫的賣掉，但對穆琳，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做的如此絕情？
但至少可以肯定，在沒有生命危機的情況下，他一定會儘力去維護穆琳的利益。
目的達到，他連忙道：「雲總，您不知道，就在當天下午，廣電就換了……震驚了娛樂圈……也就是從這一日開始，輝煌再次立威走上了告訴發展道路……」
雲易眼裡的厲光緩緩平息，心中卻在琢磨，靠穆琳肯定不行……看來是雲家！
他沉默的繼續聽下去。
「之後，《太下無賊》一炮而紅，直接橫掃五一黃金檔，破紀錄的拿下了4.1億內地票房，隨即再次橫掃亞洲……」
雲易只是點點頭便沒有多說，這部劇能夠成功，他並不意外，只是此時聽著卻恍如隔世。
刀鋒血雨中闖蕩過五年時光，他恍惚，自己也曾為了那些劇本，歌曲投入過心思……
「隨後《天龍八部》再次橫掃小屏幕，一經播出，當即引起轟動，收視率創下空前盛況……」
「也就在這時，穆琳做了決定，將輝煌交給木總打理，她要復出……」
嗯？
雲易抬頭看向小陳：「復出？」
「是，雲總，這些年，您沒有聽說過穆琳的名字嗎？」小陳連連點頭，反而有些詫異的看著雲易。
雲易看著他。
小陳知道自己多嘴了，連忙繼續道：「借著《天下無賊》橫掃亞洲的輝煌，穆琳以女主身份，再一次紅透半年天……只是當時她卻沒有決定在國內復出，反而和王婧一樣登陸了香港……」
雲易眼裡一閃，立馬明白其中的原因，他的拳頭上有青筋暴起。
常年的生死殺伐，真的讓他的脾氣變了許多。
這是經歷過戰爭之後，那衝天的血氣壓抑在腦海深處，儘管再能夠調理，也終究讓脾性變化。
行走在悲慘的人間地獄，他的心中只有殘忍與慈悲。
是的，殘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得不煉就的殘忍。
是的，慈悲，為國內人民殘忍殺敵的慈悲。
自從見識到了這悲慘，他便再沒有去想過國內那些齷蹉！
大義之下，重責在肩，那些小恩小怨又何足掛齒？
然而，當此刻，心底深處那最愛的人，卻被逼遠走他鄉，而這時自己卻在戰場上浴血搏命……
雲易眼裡紅光不住閃爍，曾經他能理解，那沒有什麼大不了，那是規則之下的必然。
但此時，他卻血氣洶湧，身上一個個彈孔，一處處傷痕，一滴滴揮灑的血汗……竟換不來心愛之人的一絲安寧……
但最終，他還是閉上了眼睛，放開了握著的拳。
有歌聲在腦海回蕩！
戰友們一次次的浴血倒下，他們信念從不休！
看看這滿地的悲慘，看看這人吃人的世界，他又能奈何？
「呼……」一口氣吐出，雲易睜開了眼睛，但裡面厲光並不見減少，他的聲音沙啞，低沉，突冗：「若有一日，我能活著回來，你受過的委屈……」
「嗯？」小陳聽著這沙啞的聲音，抬起頭看向雲易。
然而雲易已經低下了頭，再沒出聲。
小陳眉頭微微一皺，他總覺得雲易剛才說了些什麼，但他是不敢問的，繼續道：「好在是當時港地合作正酣，機會大好，穆琳赴港，借著《天下無賊》與千千闕歌之名，再加上和港方的利益交換，以及王婧和劉榮等人的鼎力支持，她發了第一張純粵語專輯《飄雪》，一經面世，便橫掃當年各大榜單，三個月內銷量破五百萬……」
說到這裡，小陳興奮極了：「有賴秦總支持，我奔走四方，打通港台通道，為穆琳鞍前馬後……」
這一次雲易沒有打斷他，別的雲易不信，但這些雲易是信的。
穆琳越紅，小陳越儘力。
「當年，穆琳連發三張專輯，又參演兩部無線與輝煌合拍電影，其中《大話西遊》再次橫掃亞洲，一舉拿下當年港台三座最高影后獎盃……」
「在那一年，整個亞洲女星之內，沒有與穆琳爭鋒者，就連王婧雖然在唱片銷量上壓穆琳一籌，但實際上，穆琳卻並未在國內宣傳，這才導致略輸一籌，可王婧在影壇則和穆琳完全無法相比……」
「第二年末，穆琳便決定登陸全球舞台，雲總，當時我是極力反對的……」小陳說到一半突然之間插話道。
「嗯？」雲易眼神微微一凝。
「當時我們在亞洲都還只有一年，雖然穆琳作品驚艷，但底氣還不足以橫跨全球……」
「她遇到困難了？」雲易沉聲道。
小陳偷偷瞄了一眼雲易的神情，小心翼翼道：「其實，也不算挫折，畢竟華人明星尤其是女性，都是很難立足的。」
「直接說問題！」雲易沒心情聽這些。
他何嘗不知道，華人女星與歐美女星對比天生便有著弱勢，無論從身材還是開放程度，以及生活方式，甚至各種規則都不好適應。
小陳發覺雲易又怒了，但他也不敢騙雲易：「剛剛去了好萊塢之後，穆琳的發展還是不錯的，她在無線的幫助下，簽了一家唱片經紀約，當年便全球範圍內發了一張英文專輯，剛開始因為知名度不夠高，成績不算特別驚艷，但對於新人來說，卻是極好的，全球銷量，尤其是在亞洲僅僅兩個月就貢獻了超過兩百萬張唱片，這已經足以讓她在過去僅僅不到半年時間裡就站穩了腳跟……」
雲逸沒有放鬆，繼續聽著，顯然後面才是關鍵的。
果然，只見小陳臉色微微陰沉了一些道：「歌壇，她有了兩眼之作，但並非是一張專輯就能讓她大紅的，所以她必須要演戲，而當時香港的劉榮也已經在好萊塢，並且出演了一部戲的配角，但成績並不算好，處境也很艱難，穆琳也打算拉他一把，便拿出了一部您寫的劇本……」
說到這兒，只見小陳目光更陰沉了：「原本是打算讓劉榮出演男二，自己出演女主……」
雲易很快便從小陳嘴裡，知道了穆琳這件事的原委。
劇本是自己留下的劇本，這是為了輝煌以後進軍國際舞台用的，穆琳顯然是對自己有著無比的信心。
所以打算用這部《盜夢空間》作為第一部戲，但沒有想到的是，這部劇本到了好萊塢之後，的確被一位知名導演看中。
但對方卻不滿足穆琳的要求，不讓劉榮出演男二！
穆琳當然不願意，為此，雙方僵持了許久，最終劉榮見這情況，他是個仗義人，一聲不吭的竟然回了香港。
這事情讓穆琳愧疚不已，但小陳卻管不了這麼多，硬是勸導穆琳先立下腳跟，答應下來，以後再提攜劉榮。
穆琳最終不得不忍辱負重，可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連女一也反悔了，不肯給穆琳，只給一個女二，並留下一句話，不答應便滾出好萊塢。
這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穆琳在國內好歹不是普通人，她本就覺得對不起劉榮，哪裡受的了這份欺辱，當即便要談判崩盤。
「可我們低估了好萊塢的混亂，沒有做足準備，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下作到，指責我們剽竊劇本，並且拿出了在當地版權局的註冊信息，證明這部戲的確是在我們在國內註冊之前就已經被註冊的……」小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