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春夢了無痕 第二十章 地宮激戰

小心翼翼地沿著台階慢慢向下,飛揚手執誅仙在前,林鈺提著夜雨殿後,一步一步向下走去。轉了一個彎,抬眼看去,兩人不由暗暗咋舌,呈現在眼前的仍是一級一級,似乎無窮無盡的台階,兩邊的夜明珠閃著青幽幽的光芒,將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映在一級級的台階上,彎彎疊疊,顯得詭異之極,地道中安靜之極,似乎一根針掉在地上落能清楚地聽見,兩人武功本就極高,呼吸之聲輕悠漫長,但在這個地方,卻是顯得分外刺耳。林鈺忽然覺得身子一陣發麻,突地覺得害怕了起來,不由縮縮身子,緊走兩步,與飛揚靠得更近了一些。

大約過了一柱香時間,兩人終於走完了階梯,一條狹長的通道上,一扇扇小門密密麻麻地排列開去,每一個門上,畫著一些莫名的符號,兩人對望一眼,同時點點頭,看來自己已確實如同天羅女描述的那般,到了明月宮的核心部分了,這裡大概就是天羅女所說的明月宮通道了。如果真如天羅女所言,在這裡,就應當有一場惡戰了。

誅仙緩緩地揚起,劍身猛地一亮,一層淡紅的光芒蒙蒙地向四周散發出來,與此同時,林鈺的夜雨也是驀地明亮起來,一層柔和的白色光芒與誅仙的紅光互相輝映,牆壁之上的夜明珠也在這一時刻黯然失色。

兩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寂靜的通道之中似乎能聽見兩人的心跳聲,咚咚咚,兩人雖然是藝高人膽大,但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之中卻仍是顯得緊張,步步為營,慢慢地向前推進。

奇怪的是,兩人一路通過了這所謂的鐵衛通道,竟然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似乎這整個地宮中已沒有了人煙,兩人反而更加慎重起來,這樣重要的場所,沒有嚴密的守衛,顯然是不正常的,對方是不是還有更厲害的詭計等著他們呢?

猛地,走在最前邊的飛揚停了下來,左手伸向身後,輕輕地向下一壓,林鈺會意地停了下來,兩眼死死地盯著前面的轉角,有人來了。飛揚轉過頭來,向林鈺比畫了幾個手勢,林鈺知道飛揚是想生擒來者,好探部清楚這地宮之中的詳情。

腳步聲清晰可辯,來人已是越走越近了,飛揚整個身子向前弓起,猶如開弓上弦的利箭,雖時準備發動。轉角處人影一閃,一個中年人轉了過來,一身鐵灰色的衣服佩上一張毫無表情的臉,腰上掛著一柄造型怪異的彎刀,如同上弦月一般的刀身斜斜插在腰帶上,竟然是沒有帶鞘的。

明月宮鐵衛,飛揚眼睛一亮,這正是天羅女所說的鐵衛的裝束打扮。就在飛揚看見這名鐵衛的同時,鐵衛的眼睛中也清晰地映出了飛揚和林鈺二人的身影,一瞬間,他本來毫無表情的臉立時變得精彩無比,一張嘴巴顯然是因為極度地震驚而張成了O形,兩眼在這一瞬間有些失神,下意識地伸手去拔腰中的彎刀,就在同時,飛揚整個人閃電般地向前掠出,誅仙發出嗡的一聲清嘯,徑自斬向鐵衛的脖頸。

這名鐵衛的反應也是極快,一瞬間的震驚之後,已是馬上反應過來,右手的彎刀划過一條奇怪的曲線,自頭頂斜斜向上,同樣斬向飛揚的脖頸,對於削向自己腦袋的誅仙竟是不聞不問,同時左手向後一甩,一枚小小的鐵哨飛出,剛一離手,已是發出尖厲的嘯聲,一邊的林鈺身子騰空飛出,閃電般地追向鐵哨,在它剛剛發出第一聲的時候,夜雨已是將其攔住,劍鋒一轉,已是將其絞得粉碎。

飛揚暗吃一驚,這鐵衛純碎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而此人的武功竟然絲毫不在自己碰到的十二天魔之下,自己就算將他的腦袋一劍削向,也難保他的彎刀不傷著自己,誅仙微微一斜,叮的一聲將彎刀擋開,兩人身形一個交錯,誅仙紅光一轉,在身形交錯的一瞬間,已是切斷了鐵衛的左手,隨著左手的跌落,又一枚小鐵哨自那攤開的手掌中滾落了出來。

鐵衛整個人似乎不由由血肉這軀構成一般,雖然被飛揚斬斷了一條右臂,但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痛苦之色,一個轉身,僅余的一右臂握著彎刀,喉嚨中發出一聲類似垂死的野獸一般的嗥叫,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向飛揚轉來,飛揚嘆了一口氣,已是放棄了生擒此人的打算,這樣的死士,就是抓著了也問不出什麼的。

右手一振,空中猛地多出了七柄誅仙,交錯而下,在半空中將鐵衛截住,哧哧之聲,空門大開的鐵衛立時被從半空而來的幾柄誅仙生生地釘在了地上,這名鐵衛瞪著血紅的眼睛,右手猛地將手中的彎刀向前擲出,旋轉著擊向飛揚,直到仍出了這柄彎刀,這才不甘心地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白眼一翻,死掉了。

看到對方如此強悍,飛揚也不由得動容,左手伸出,旋轉而來的彎刀如同遇到了極心強的阻力一般,懸停在飛揚身前一尺左右,不住地打著轉,終於力竭,當的一聲掉到了地上。一邊的林鈺臉色發白,看著飛揚,兩人同時搖搖頭。

「鈺兒,再看到穿著這種服色的人,不要問話,不想生擒,立時下狠手斃了,這是一批死士,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們就會同你拚命的。」飛揚對林鈺道。

林鈺點點頭:「莫逍遙好厲害,竟然可以訓練出這樣一批人,要知道,這些人隨便一人走到江湖上去,都可以成為一方人物的,現在竟然甘心默默無聞地守在這座地宮中,她到底還有一些什麼本事我們不知道的?」

飛揚苦笑道:「此人非人,我們還是少想她為妙,真到了面對面的時候,再說吧!說實話,現在我一想到她,就覺得有些不安。」

前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兩人不由面面相噓,看來剛剛那一聲短促的哨音,仍然是驚動了這地宮中的守衛,本來是想來偷,眼下可就要變成搶了,老天爺保佑,明月宮主這時不要在這裡,否則,自己可就真地成了翁中之鱉了。

兩人並肩衝出通道,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寬廣的大廳出現在眼前,更讓兩人吃驚的是,大廳的正中,十一名同先前死的那鐵衛裝束一模一樣打扮的人手執彎刀,瞪著死魚一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瞧著他們。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飛揚道:「不必留手,統統殺了!」

右手一振,八柄弒神已是出現在了空中,林鈺夜雨起處,一層淡淡的白光將自己緊緊地包了起來,劍尖頂上,一尺余長的劍芒如同毒蛇一般,吞吐不定。

沒有問話,沒有警示,站在最頭裡的一名鐵衛一聲低沉的聲間「殺」立時揭開了這一場血腥搏殺。

飛揚大喝一聲,整個人凌空而起,八柄弒神圍著他的身體飛速旋轉著,如同一個長滿尖刺的刺猥一般,撞入到了鐵衛群中,林鈺也是一聲嬌斥,劍上光芒大亮,一陣寒氣以她為中心散發出來,殺之劍那毒辣無比的招式立時展開,配上寂滅心經的強大威力,每一劍刺出,劍尚在半空,劍周圍的空氣已是被凝成了水滴,隨著強大的真力如同暗器一般飛向對面的敵手。

十一名鐵衛去是組成了一個奇怪的陣式,翻翻滾滾地涌了上來,沒有防守的招式,對他們而言,每一招就只有一個概念,進攻,進攻,再進攻,好像就算自己被一劍插死,只要能削下對方一小塊肉,他們就滿足了似的。

甫一交手,飛揚立時就由攻勢變成了守勢,面對著這樣一群武功高強的亡命之徒,飛揚倒真是感覺得縛手縛腳之感。

噹噹之聲不絕,八柄誅仙此起彼落,在飛揚的控制之下抵擋著對手的瘋狂進攻,空中不時有衣服的碎片飄起,那是鐵衛們的灰色衣裳,每當飛揚要一擊致命的時候,自己也總是會遇險,無奈之下只得回收,是以每次都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再斗得半晌,飛揚慢慢地焦躁起來,這十一人配合無間,攻勢就如同海潮一般,一浪接著一浪,似乎永無盡頭。再斗得片刻,飛揚終於發現每當過得十餘招時,對面的人總是會有一個小小的停頓,而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小小的停頓,飛揚還是沒有搞清楚,會不會是對方的誘敵之計呢,按照他們配合的熟練程度,是不應當出現這樣的問題的。

此時的林鈺也是迭遇險招,面對著如此瘋狂的打法,縱使林鈺藝高人膽大,也是心中發虛,看著對方猙獰的面孔,血紅的眼睛,森森的白牙,林鈺必竟是女兒家,心裡不由慢慢害怕起來,十成武功竟然只能發揮出七八成起來,打到此時,已是遇到了幾次險情,要不是飛揚在一旁照應,只怕早已是潰不成軍了,每當她遇險時,總是會有一柄誅仙凌空飛來,替她解去危情。

再斗得片刻,飛揚猛地明白,這十餘招之後的停頓,並不是對手的誘敵之計,而是因為對方少了一人,就是剛剛被自己殺掉的那人,十二人組成的陣勢,由於少了一人,使得這些將陣勢練的極熟的人到了那一刻,總是不由自主地有一個停頓,而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個問題。

飛揚一想明白這個問題,嘴角不由落出一絲笑意。

一,二,三飛揚默默地數著對手的招勢,十,十一,十二,數到十二的時候,對方果然稍一停頓,就是瞬間即逝的一個機會出現的時候,飛揚忽地一聲虎吼,整個身子向前撞去,直衝入到了對方的陣勢之中,雙手一圈一吐,八柄誅仙紅光大盛,同時雙掌重重地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