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漠風雲錄 第一章 大漠驚魂(下)

飛揚抬眼看看日頭,太陽已快要沒到地平線以下,一天又過去了,在大漠上瘋狂尋找飄飄的飛揚仍是一無所獲,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每當看到兀鷹盤旋的地方,飛揚都會勢如瘋虎般撲過去,但卻是每每中焦急中夾雜著歡喜,他此時最怕看到的就是飄飄會出現在這些地方。

夜幕下,一堆熊熊篝火燃燒了起來,飛揚獨坐一隅,低頭沉思。飄飄會到那裡去呢?這幾天來,方圓數百里自己已是找了個遍,不會……。飛揚猛地搖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竭力從頭腦中摔開,飄飄決不會死的,那麼一個活潑精靈的小姑娘,花樣的年華還沒有開始,怎麼會就這樣凋零了呢!

在大漠中,現在的飄飄只有三條路可走,第一條是調頭回去,但這一條路已被賈劍濤和賈怒濤否決了,那麼飄飄就只有另外兩條路可走了,一是去西域大營,一是去傲嘯城。

對,就是這兩個地方,飛揚猛地站了起來,如果飄飄還活著,多半就是在這兩個地方,在大漠中,也只有這兩個地方還有人存在。自己去哪裡找呢?傲嘯城,現在林鈺也肯定在哪裡,如果飄飄去了哪兒,安全上就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西域大營,飛揚卻是不敢那麼肯定,裴立志和朝廷的微妙關係飛揚也是略知一二,特別是現在六王爺在朝中得勢之後,對裴立志更是多方打壓,如果飄飄真是去了哪裡,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呢?

飛揚決定先去西域大營,一腳踢散了篝火,飛揚翻身上馬,回頭向傲嘯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飛揚在心裡暗道:「鈺兒,你等著我,等我從西域大營回來,就會立刻來見你!」揚手一鞭擊在馬股上,在馬蹄濺起的黃沙中,飛揚向西域大營的方向滾滾而去。

而此時,賈劍濤和賈怒濤也正在夜色下歇息,胖子舉起手中的水囊,在眼前搖一搖,皺著眉頭對賈劍濤道:「老大,咱們已沒有多少水了,再不回去,可就麻煩了!」

賈劍濤唉聲嘆氣地道:「這小丫頭到底能跑到哪去呢?莫非當真一命嗚呼了!」

胖子不耐煩地道:「好了,老大,咱們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真要找不著,咱們又有什麼辦法?莫非你還當真怕了這雲飛揚不成?」

賈劍濤一笑道:「怕他?那倒未必,他武功是比咱們高,但比起師傅來,他只不過是瑩火蟲與月亮一般,我只是有點可惜哪小丫頭罷了!老二,你還別說,這幾天相處下來,我還真有點喜歡這小丫片子了!」

胖子點點頭道:「是呀,這小丫頭倒是蠻惹人愛憐的,要是真就這麼死了,倒確實可惜。」

賈劍濤沉默片刻,道:「好了,咱們也算盡了心力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們對雲飛揚也算有個交待了,明天我們就回去吧!現在離我們最近的西域大營駐地在什麼地方?」

胖子從懷中摸出一副地圖,借著火光找量半晌,才道:「往前百餘里就是西營大營副將將葛松陽的駐地烏蘭堆,咱們就去哪裡補充一點食物和水,再去與師父會合吧!」

計議以定,二人不再言語,都是默默地打坐調息起來。

紫泥湖————西域大營的中軍地所在,在這片大漠中難得一見的方園二十多平方公里的綠洲中,駐紮著裴立志的中軍部隊大約八萬人,紫泥湖清澈的湖水讓這裡呈現出與大漠那荒無人煙的生地截然不同的生機,地上綠草如瑩,低矮的灌木一從一從地遍布各地,廷綿不絕的軍營全都是用巨大的石料砌成,高高低低的崗樓星落棋布,將整個紫泥湖地區一覽無餘,這裡,經過西域大營數十年來的經營,已經成為了一個朝廷進剿傲嘯城,防禦西部蠻夷的前哨。龐大的軍營從中,卻又夾雜著一些木板樓房,這些都是經過西域大營特許,而由民間一些有路子的商人們特設在此的飯莊,不過更多的卻是青樓。在裴立志當政後,這些東西更是大行其道。在裴立志看來,清一些的男性的軍營中,必須要有一些什麼東西來讓士兵們消消火氣,否是長時間地讓這些精力旺盛的軍人呆在一處,必然會生出很多亂子來,事實也如同裴立志所料一樣,自從這些青樓大規模的進駐後,這裡的軍規軍紀果是大有好轉,士兵鬥毆打架這些事倒真是小多了。不過裴立志此舉,卻也讓這些青樓賺了個盆滿缽滿,生意是應接不暇,誰讓這些西域大營的官兵晌銀豐厚,卻又無處花費呢,哪自然是全用到這裡的姑娘們身上了。

此時在裴立志的帥府內,燈火通明,裴立志正自宴請著一位重要人物,與座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其中一人赫然竟是原天鷹堡的商隱。商隱自從天鷹堡覆滅後,立即率領著天鷹堡的殘餘部眾西遁至這裡,託庇於裴立志之下,以他之才,立時得到了裴立志的重用,現在已是戴著四口官帽,搖身一變,自江湖好漢成為一名朝廷官員了。

而此時,坐在上首的竟然不是這裡的主人裴立志,而是一個年約五十的,面相普通,毫無異相的人,水綠色的袍服,自然披散的長髮,雖然舉止之間毫無異常,但卻隱隱露出一股霸氣,雙眼微眯,看起來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裴立志坐在右側相陪,卻是不住地向此人舉杯。

酒過三巡,裴立志道:「唐老前輩,不知兩位愛徒回來了沒有啊?」

老者微微一笑,道:「兩位劣徒不肖,私自跑了出去,倒勞裴大人關懷了!」

裴立志爽朗地大笑起來:「兩位世兄呆在這枯燥的軍營中,自是有些不耐,出去轉轉正好散散心,何況依二位世兄的功夫,這天下卻又那裡去不得?」

老者搖頭道:「他們二人在南海自大慣了,卻哪裡知道這中原之在,能人寸出不窮,讓他們去受點苦也是好的,正好藉此機會磨勵一下二人,好在中原中幾位前輩高人都還知道我,就算他二人撞到這些人手中,好歹也還要給我一點面子的。」語氣之中傲氣畢露,顯然認為在中原能奈何得了他這幾個弟子的不過是幾位前輩高人,其餘的實是不值一曬。

裴立志微笑點頭,他城府極深,就算不認同此語,卻也不會在言語中表露什麼。

商隱到底是江湖漢子出身,聞聽這唐姓老者絲毫沒有將中原武林人士放在眼中,不由有心煞一煞他的威風,當下向老者舉起一杯酒,道:「前輩武功高強,我輩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這中原之地現在出了兩個人,兩位世兄碰上他們可就有點麻煩了。」

老者目光一閃,「哦?其中一位定是誅殺了天鷹堡主歐陽天的魔刀了?」他經歷世故極深,一聽商隱之言,立時明白了對方之意,不動聲色地反刺了對方一句,這一下,不但連商隱面紅耳赤,就連裴立志也是大為惱火,不管怎麼說,歐陽天還是我的師父呢!老者一語既出,立時發現了裴立志的不快,這才猛地省起此人與歐陽天的關係,不由接著道:「我看這魔刀定是使出了什麼陰謀詭計,否則以歐陽大俠的功夫,怎會折戟在這樣的後生晚輩手中,聽聞當時笑傲天這老兒也在現場,如是他二人聯手,那歐陽堡主的確不是對手。」

裴立志心知對方這是給自己面子,但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向老者舉杯示意,自己也是一飲而盡。

商隱定了定神,接著說:「另外一人則是新近崛起的一位人物,匪號卻是叫做白衣修羅,聽聞此人是方未水的弟子。」

裴立志臉色又沉了下來,自己的哥哥就是慘死在這白衣修羅手下,雖然說兩人沒有什麼感情,有時自己就恨不得殺了這個所謂的哥哥,但對方畢竟殺得是自己的親人,死在別人手中和死在自己手這可是兩個問題,這口氣自是有些難以咽下。

老者微微點頭,「如是方未水的弟子,哪自是身手不凡,不過我兩個徒兒想必卻是不會輸給他們。」

見老者如此自信,商隱卻是無話可說了。

正自說著,一位軍官走了進來,附在裴立志的耳邊低語一翻,裴立志臉現驚訝之色,沉思半晌無語。

老者微微啜了一口酒,問道:「不知大帥有什麼難解之事,可用老夫助一臂之力?」

裴立志搖搖頭,奇道:「剛剛葛松陽將軍傳話過來,京城六王府的郡主卻是到了他哪裡,不知是何用意?」

商隱道:「莫非是六王爺……?」

裴立志擺擺手道:「哪道不是,這位飄飄郡主卻是被葛將軍的巡邏隊自大漠中救回來的,這位郡主我倒是認識,生性野性難馴,是京城王族中一大禍害,最是認王公貴族頭疼的一個人物。我奇怪地倒是這位郡主怎地會到大漠上來。」

眾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不得其解。

但在此時,他們所處的屋頂上,已是多了一人,正是自大漠而來的雲飛揚,以他此時的身手,倒真是如鬼似魅,幽靈般地潛了進來,剛好聽到了這番話,心中不由大喜。屏住呼吸,飛揚伏在屋頂,聽著屋內眾人的說話。

裴立志沉吟片刻,道:「不管怎麼樣,她也是金枝玉葉,讓葛將軍把她送到我這來吧!說不定此女子對於我們來說將來還會有什麼大用處,記處,讓葛將軍保密,此事不要讓其它人知道了!」

哪名軍官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商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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